“小易啊, 我可跟你說啊,咱們在外賺錢不容易,你有時還是得管著家裡點。該花的錢咱花, 不該花的錢,還得看著點。你說你拚命賺的辛苦錢, 咋能就說花就花,不說省著點吧, 大過年的,咋也沒去看看你媽啊?”
酸不拉唧的鄰居大嬸,可能是看易霆臉上沒那麼冷了,突然語重心長地說了一大串。她自顧自說著,沒發現易霆的臉色已黑沉得仿佛能滴水。
易霆聲音冷漠:“你啥意思?”
大嬸抬眼瞟下旁邊的許夢雪, 訕笑:“還能啥意思, 我說真明白了, 你咋還不懂呢?”
許夢雪輕嗤, 沒說話。
大嬸兒不是很喜歡她這個態度, 忒沒把她放眼裡, 繼續倚老賣老:“小許啊,彆怪嬸子說你, 嬸子也是為你好, 你也是當媽的人, 咋能一點家不顧呢……”
“不是,我說你誰啊,認識你嗎?你在這兒說說說, 說一兩句看你年齡大,給你麵子沒直接說你,讓你自己收著點, 這還沒完了?”
大嬸說得正嗨,不想突然被打斷。
她詫異地看著說話人,似乎沒想到能從他嘴裡說出這種很無賴、很無理的話。
她都驚呆了,張著嘴,開口:“小易,你……”
“我怎麼了?你說我媳婦,我還不能說你了?我賺錢辛不辛苦,我有給你說,用得著你在這兒叭叭叭?”
“我是心疼你啊……”
“大嬸兒,你是我媽還是我媳婦,我有媽有媳婦有閨女兒子的,輪得著你一個外人心疼?再說,我賺錢不給他們花,還拿給你花,你老幾啊,你管這麼寬?你那麼愛替彆人媽打抱不平,你兒子過年來看你給你錢花了嗎?”
大嬸被他說的臉都黑了。
實在是無關其他,而是他一語中的,說到了大嬸的傷心處——她的兒子今年還真就帶話回來,說不回家了,得去嶽父嶽母家過年。
她兒媳婦家世比他家強,她兒子對嶽父嶽母比對親爹媽還好;然後還問她要錢,想要給他老丈人買些好禮。
大嬸心裡不爽,卻也知道兒子工作都靠兒媳婦一家,便有再多不滿,也隻能壓在心裡。不成想,就被易霆三言兩語揭穿了。
而她不知道,她也是撞易霆槍口上了。
自回來家,就被兒子閨女懟,又被媳婦愛理不理的,易霆心裡早就難受得很。
尤其是他揣摩小煦的話,深覺因為自己的疏忽,讓媳婦兒子受了大委屈,憋著好一股火。
這人也忒猖狂,竟然當著他的麵,就敢這麼欺負、編排他媳婦,背地裡還不知道怎麼說呢。
今天必須得給她好看,也叫以後那些長舌婦們掂量掂量,再敢傳他媳婦的閒話,是不是她們能承受的。
“今兒,我把話撂這兒了。我的錢我媳婦兒想咋花咋花,她就是要把我賣了,我都願意替她數錢。往後再叫我聽見些有的沒的,彆怪我沒提前把醜話說前頭。”
易霆全然無視大嬸難看不已的臉色,黑冷淡漠的眸子掃視周圍,氣場全開,全不在意說的內容有多令人大跌眼鏡。
“更彆說,我媳婦自己個兒憑本事賺的錢,想咋花咋花,沒有任何人,有權利說三道四。而我呢,現在就是吃我媳婦的軟飯……”
大家夥兒:???
你一個吃軟飯的,這麼理直氣壯合理嗎?
易霆才不在乎他們咋想。
他在家可以唯唯諾諾,在外要以為他是好欺負的,他彆乾這一行了。
他臉色一冷,就跟黑閻羅似的,渾身嗖嗖往外射冷箭,比大寒時節的西北風還冷。離他最近的小孩,突然”哇“的一聲,張大嘴哭了起來,邊哭邊跑,要去找媽媽。
這個變故著實有些出乎意料。
其他人是被他震懾,沒回過神。
許夢雪卻是忍不住抿嘴,笑了笑。這抹笑容被易霆瞥見,收獲對方一個委屈的眼神。
易霆:小孩子常愛大驚小怪的,太容易哭了點,跟他有關係嗎?
麵對許夢雪和風細雨,易霆一轉頭,就又變了個臉色:“所以,以後都給我注意點,再叫我看見或聽見,有誰在我媳婦麵前上眼藥。我雖然不打女人,但家裡總有男人吧?也不知道,他們能不能承受得了我梆梆兩拳!”
他身姿挺拔高大,眉目銳利,很有壓迫感。
“彆以為我隻是說說而已我還沒告訴你們,國家已經出台了法律,以後誰要是編排些有的沒的,被人認真追究起來,那可了不得,就不是幾拳就能解決的了,而是犯法了!犯法了懂嗎?情節嚴重的,還會被判刑!”
他說得雲淡風輕,聽見的人俱是縮脖子。
很多人也是第一次知道,原來說閒話也是會犯法的嗎?
以前老聚在一起,總是說大家閒話的人害怕了,其中就包括剛才那個大嬸。剛還明目張膽上眼藥的人,臉都嚇白了,嘴唇哆嗦,支支吾吾,再不敢說什麼。
她心裡後悔啊,為啥要惹這個黑麵閻羅。
她思來想去,都是怪上易霆笑了。
如果不是他笑,她哪敢上去觸黴頭?
這些人不相信,易霆自覺有義務給他們普法,也就不厭其煩地講了講有關的法律變化。很多人聽著聽著,臉都煞白煞白的,恨不得縮到人群裡。
易霆看得明白,這就是普法不到位所造成的。
心裡想著以後還是得給人多普法,讓老百信多點法律意識,做事什麼的也有分寸,也明白什麼可做、什麼不可做,但這是以後的事,並不著急。
今兒他是要給媳婦撐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