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消息是, 封城城北有塊地,打算招標賣掉。
許夢雪撇撇嘴,“這也輪不到我啊?”
像這個地的事, 還有效益不好廠子的事, 她就算看了,眼熱心動, 也輪不到她一個私營業主。
這都是國企他們自己的事。
一個不好了, 由另一個來接盤。
最近這一兩年好點是, 有的鄉鎮企業私人和鄉鎮合夥,一起辦企業,但他們也有他們的問題,企業到底是歸個人還是歸鄉鎮,根本說不清。
現在關係好了還好說, 那要是萬一遇到個啥不和的, 兩方有矛盾了, 那可就是大問題了。
付出心血的人, 得不到應得的。
甭管是對個人還是對鄉鎮,都是一件過於難受的事。
所以,她一直受限生產的事, 一直也想搞生產的事, 又一直不敢搞、沒機會搞。
她現在三個店了, 還有辦公室的員工, 早超過了規定的雇員不能多於六人的政策。這要是……被人舉報了, 那可不了得。
不過她聽說, 自南方那幾大王的事兒之後,政策已經在研究了,可能要進一步放開, 隻不過不確定時間。
反正夢裡的,是放開了。
許夢雪興致缺缺,易霆卻是把她拉住坐下,“你聽我說完。”
許夢雪聳聳肩,不置可否。
“要按照以前,這個事如果和你完全沒關係,我肯定提都不和你提。我既然提了,肯定有我的理由。這回在會上決定,除了國企,鄉鎮企業、個體戶都可以參與進來,前提是有錢、有資格。”
這個參與不是說一句“我要參與”就可以參與的,會綜合評估,會投標,然後再選擇。
總而言之,人人有機會,價高者得。
許夢雪支起身子,頓時來了機會:“這麼說,我還真有機會?”
易霆抿嘴:“嗯哼。”
看他這個拽樣子,許夢雪沒好氣地推了他一把,嘟囔著,“你看你,尾巴都要翹到天上去了……”
話沒說完,就頓住了。
因為他的手,正被易霆抓在手裡,掙紮了幾下,都沒掙開。
易霆抓著她的手往自己身前一拉,放在他心口處,黑眸漆黑如墨,像夜裡映著月光的深潭,表麵平靜,下麵卻掩著不可細說的洶湧。
“你……”許夢雪說了一個字,對上他的黑眸,那一雙蘊著無限濃情的眼睛,卻是一個字說不出了。
易霆啞著聲音開口:“我這回算是幫你大忙了,對不對?”
可能見許夢雪沒反應,或是反應得不明顯,他繼續絮絮叨叨,給自己邀功。
“你看我得了這個消息,立馬回來就告訴你了。我敢保證,你絕對是第一批知道這個消息的人。”
簡直要給氣笑了,這個男人這時候用上了美男計不說,還跟她說這個小心機,摳這種字眼。
第一批……他還挺嚴謹,不知道該以為他是搞數據的。
“雖然明後天市裡就要發公告,但是吧,今天開會的意思很明確,讓有能力、有機會的人先準備起來,回去動員動員吧……所以,你是不是該獎勵我?”
“說吧,怎麼獎勵你?”
她的手都還被他拽著呢!
忽略掉杏眸中的調侃,這雙眼睛很生動,會說話,偶爾俏皮,偶爾戲謔,偶爾就像現在這樣,裝著惡趣味想看他的笑話。
她的眼睛很漂亮,眸色帶了點褐色,不是完完全全的黑色,全然地映著他的身影,仿佛滿心滿眼隻有他一人一般。
這種,任誰多看一眼,都會忍不住陷進去,不能自拔,也不願自拔。
猛地拉了一把,嬌豔的人兒因為失重往易霆身前靠去。他一隻手攥緊她的兩隻手,另一隻手卻是飛快地抬起許夢雪的下巴。
而後,俯首,貼上。
他的唇輕輕在那抹嬌豔的紅唇上摩挲、輾轉,小心翼翼地濡濕、試探。
帶著一點點香甜,溫熱的吐息交融纏綿,急促清楚的呼吸聲在耳畔炸響。
易霆攥著許夢雪的手,一點點收緊力度,讓她靠近自己,近一點,再近一點,直至兩個人幾乎零距離,緊緊相擁,聽得見砰砰作響如鼓點般激烈的心跳。
屋子裡空氣的溫度也在一點點升高,燒得人臉頰發燙,麵紅耳赤。
許夢雪終於得空喘息,大口呼著新鮮空氣。
還沒等她喘勻乎,易霆的另一隻手從下巴處抽出來,扣住她的後腦勺,而自己則覆上去,帶著一種強烈且明確的占有。
不同於剛那般的和風細雨,這次簡直就是疾風驟雨。
……
兩人相貼的間隙,許夢雪缺氧的大腦聽見易霆喑啞的聲音:“這樣,獎勵我。”
“甘之如始。”
“……”
易霆可謂是久旱逢甘霖,有一種一次就要把之前一年多的本都親回來的感覺,狠狠地親、反複地親、不停地親。
激烈、糾纏、深入,屋子裡儘是令人臉紅心跳的親吻聲,儘是兩個人的吐息。
到後麵,許夢雪根本站不穩了,易霆寬大溫熱的手掌托著她的後腰,另一隻手仍是扣著她的雙手,將其扣在自己身前。
這個姿勢,許夢雪被迫仰著臉,紅唇微微噘起,惹人垂涎。
……
終於,在一次短暫的休息後,易霆還想繼續,許夢雪卻是彆過臉,怎麼著都不願意了。
“嘴唇都疼了。”
許夢雪小聲抱怨著,杏眸微垂著,有著一種撒嬌的意味。她怕易霆不聽自己的,狠狠踩了他一腳。
“獎勵夠本了,不許再親了。”許夢雪威脅道,“再親我就生氣了。”
這會兒的她,紅著臉,好像枝頭上熟透的櫻果,剔亮鮮紅,惹人注意。她的聲音帶著點嗔意,不似惱怒發火,更像是在撒嬌。
這種和她平時在公司那種微笑著嚴厲的模樣完全不同。
這是隻有他一個人能看到的景致。
就像是一隻熟透的果實,隻有他一個人方能品嘗這各種的甜美。其他人永遠都不會有機會得見。
他輕輕放開了,兩個人稍稍拉開了點距離。
放在腰側的手還停在那裡,托著她。另一隻手拍拍許夢雪放在他身前的手,“乖,彆動。”
而後,放開,手指輕輕撫上她的臉,拭去她眼角不知何時多的一滴眼淚。
手指下移。從眼角到臉頰,如撫拭稀世珍寶,緩慢而珍視,慢慢地,撫上那抹已經略有些紅腫的嘴唇。手指小心翼翼地摩挲著,一點一點,從左到右。
“最後一次,好不好?”
“我輕輕的。”
“非常輕。”
他的手指粗礪,摩挲其上,讓人忍不住渾身發顫。許夢雪不由地顫栗,毛孔似乎打開,像是接納,又像是被這種刺激吸引。
嘴唇傳來痛楚,可那溫厚有熱度的手指覆於其上上,莫名地平複了那點點疼痛,甚至生出了一絲不為人察覺的渴望。
所以,當她聽到易霆那帶著蠱惑的聲音時,輕輕抬眼。
褐色眸子發亮,蘊著一層水汽,濕漉漉的,如在晨霧中奔跑迷失方向的鹿,濕潤明亮,粹著燦爛晨光。
即使一句話、一個字都沒說,那雙眸子便是答案。
易霆垂首,再次覆了上去,以自己的唇貼上她的。
令人癡迷的香氣在唇齒間纏綿反側,欲罷不能。這次他很溫柔,溫柔地好像守護著天邊易散的雲朵,從外到裡的一點點濡濕、浸透、吸吮香氣。
……
易霆收夠了獎勵,自然要辦點事,不然他怕是要被罵死。挨罵倒是小事,剛剛有進展的地方,估計又得打回原形,這可不是他樂意看到的。
於是,不用許夢雪叮囑,他抽空把事情打聽明白了,也理出了相關政策,然後把資料一起給到許夢雪,並不忘給她分析現在的形勢。
“其實,市裡的領導班子,還是傾向於國有企業能拿下這個事。畢竟國有跟私人還是不一樣。”
許夢雪理解他們的想法,卻也知道如果真能像他們想的那樣都解決了,也不至於有招標這一步,“說到底,國有的沒錢,不然早早就解決了。”
易霆讚同:“被你發現了,所以總體還是很有機會的。”
許夢雪擰眉。
她倒沒有自大到封城是她一家獨大,隻有她一個人做生意賺了錢。不過是現在政策有時變化太大,大家都膽戰心驚的,所以都小心翼翼藏著,悶聲發大財,而不怎麼招搖。
特彆是在出了南方幾大王的事。
要不是中央及時發了一個文,估計她的生意也保不住了,大家會以為眼下的日子不過是鏡花水月罷了。
“沒事,總歸是個機會,可以試試。”
隻要有機會去,便代表有可能。
什麼都沒做就打退堂鼓,並不是她的風格。
易霆提醒:“你好好研究我給你的材料。就像你說的,他們心裡屬意國企,屬意歸屬意,到底也沒成。主要他們關心的是,這塊地拿到手乾什麼,能乾什麼,又能給封城帶來多大的改變。這是市裡班子最關心的。”
許夢雪點點頭:“行,我想想。”
過了一會兒,她發現那個身影還站在那兒,一動不動,沒有離開書房的意思,很是詫異問:“你怎麼還沒走?”
易霆挑眉:“用完就丟,這不合適吧?”
許夢雪:“?”
易霆:“難道不該獎勵一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