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煦帝自然會感覺到。
大皇子對於戰場上的事情有些太過癡迷了。
賈珠不想摻和這些麻煩事,轉而說起了彆的,“我聽說可能會提前散館。”他剛才提起這個話題
的時候,可沒想到這個話題會涉及到兵權這個點。
“聽說?”
太子露出個古怪的微笑。
賈珠瞥了眼,老實地說道:“好吧,是徐柳青說的。他總是有一些特殊的門路。”
“你也有我。”允礽不滿地噘嘴,“隻是你總是學不會利用。”
賈珠無奈地說道:“這不是什麼大事。不過,聽說皇上打算提前散館,明年三四月大概會決定我們的去向。”
太子頷首,這件事他當然知道。
這提前到了一年的時間。
“所以你父親想讓你去一個富饒之地?”
賈珠已經懶得去問太子為什麼會知道這些,他隻是平靜地說道:“我不打算乾涉。”他看了眼太子,旋即笑了出來,又歎了口氣,“我父親似乎不明白,隻要殿下在一日,甚至根本無需自己使勁,有些事情就會主動送到門前來。”
允礽頷首:“你花了十來年的時間,才意識到這點。”
賈珠惱怒地瞪了眼太子。
這話聽起來可有幾分嘲諷的意味。
允礽攤開手,笑眯眯地說道:“我又沒說錯,你的確是如此。”
賈珠嘟噥著說道:“我當然知道順天府一次都沒登門的原因是因為殿下。”
“不,我說的不是這個。”允礽道,“我說的是你根本就沒想過要借用這份影響,搞得我有時候好像很沒用。”
賈珠狐疑地看了眼太子,似乎不相信這樣的話是從他的口中說出,“這聽起來有些奇怪。”
“哪裡奇怪?”
賈珠坦誠地說道:“我以為的保成不會說這些話,這聽起來有點……”
“不像我?”
“而且還是故意的。”
太子這話讓賈珠無奈搖了搖頭。
但不可否認,這的確是他心裡存在的某個念頭,因為太子這話聽起來的確不太像他。
允礽:“說不得,我就是故意用這樣的態度來蠱惑你?”
“蠱惑我什麼?”
“好叫你心軟。”
他認認真真回想了近些時候發生的事情,除了那件意外還是他殺的麻煩,就沒有其他異樣的事,每日的事情平凡而普通,根本沒有值得記住的。
“……殿下想做何事?”
太子豎起了一根手指,來回擺動了一下。
“隻要阿珠一日沒有做到出事的時候立刻來找我,這就會顯得我很無用功。”
賈珠猶豫了一下,歎息著說道:“殿下,你不能要求我事事都要尋求你的幫助,縱然有你的幫助,的確會讓事情更簡單一些,可這樣也就失去了本身努力的用意。”如果他事事都找太子,很快就會成為一個讓人惱怒的存在。
一個軟弱的廢物,就連他自己也瞧不起。
“這會讓事情變得更加方便。”
賈珠頷首:“方便,但麻煩。”
“阿珠……”允礽歎息了一聲,“就連阿瑪也經常在給他那些喜歡的大臣收拾爛攤子,說實話,你根本沒有他們一成會鬨事兒。”
賈珠忍不住悶笑起來,“殿下應該知道這話不能夠在外麵亂說吧?”
太子嚴肅著臉色:“胡言亂語,我說的分明是實話。”但是他們兩人都不能夠忽視太子眼底的笑意。
賈珠壓抑住那種大笑的衝動,尤其是在討論這種事實,有些不太得體。
他裝模作樣地用帕子掩蓋住了嘴角,其實是在壓抑那爆笑出聲的念頭,他咳嗽了幾聲,清了清喉嚨,做出一幅鎮定自若的樣子。
賈珠剛抬頭要說話,卻看見太子已經出現在他的跟前,然後從他的唇上偷了一個吻。
“彆讓我擔心。”
太子低低說道。
賈珠的心一下子就軟了下來。
太子低垂著眉眼的模樣,看起來就像精致破碎的臉蛋可憐可愛,叫人忍不住生起憐惜的心情,壓根不舍得傷害他。縱然他知道這不過是太子殿下虛偽的假象,可還是每次都容易被他所糊弄。
賈珠第一萬次在心裡唾棄自己,“……這一次根本與我無關。”他首先強調了這一點,然後像是被打敗一樣,點了點頭,“我會記得的。”
太子瞧著賈珠,忍不住磨了磨牙。
不。
他是不會記得的。
有時候人是需要一個教訓,才會記得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
那件案子已經從順天府轉手到了皇帝的手中。
阿瑪不會隨便這麼做,除非這件事有什麼值得他關注。
太子一邊想著這些事情,一邊毫不猶豫的把青年拉入自己懷裡,又在他的嘴邊咬了一口,雖然沒有咬破,但已經有點紅腫起來。
他有些憤憤。
可那隻是表麵的情緒。
更加深層次的,無法窺探到的,卻是正在翻湧的暴躁與陰鷙。
皇帝的做法,正和太子心中的猜測不謀而合。
“唔……你咬痛我了……”
賈珠含含糊糊抱怨。
嘴巴也就算了,剛才那個力氣不會留下太深的痕跡。可是太子剛剛又一次咬破了他的舌頭,那血腥糾纏的味道,讓他忍不住皺了皺眉。
他知道太子喜歡血。
可是連唇齒相依的時候都要充滿血腥的氣味,就顯得有些過分了吧?
太子有些貪得無厭的摟著他的腰,兩人的距離太近,近得他仿佛能夠感覺到太子身上那種獵食者的凶殘。
就好像悄無聲息的張開了一張大網,細細密密把青年籠罩了起來。
近些時候來,太子的蠢蠢欲動,似乎比以往更加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