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火了 張三酸了。(2 / 2)

眾人微微一怔。

他們以為張長言整日跟著容昭,是與容昭關係不錯,怎麼看他這樣子,像是罵得真情實感?

張三是真罵得真情實感!

他上個月投資入股,十幾天前就該分紅了,可容昭非說分紅都是月底,硬生生又給他拖到現在。

好在,明日就是本月最後一天,他的分紅——終於能拿到了!

張長言就快要支撐不住。

到處拆東牆補西牆,他房間裡麵的擺設都被他偷偷賣光了,平日裡沒辦法還高利貸,隻能去他兩個哥哥、娘的屋裡要些擺件,再偷偷賣了。

今日支了二十兩銀子出來吃飯,倒手便還了賬,一文不剩,現在隻能一邊喝茶,一邊蹭茶樓的點心。

——這日子,真是太苦了。

——他可是擁有福祿莊四成股份的有錢人啊!

怎麼就能過得這麼苦呢?

好在,這樣的日子明天就能結束。

他算過賬,拖到明日才分紅,刨去成本,他至少能分到大幾千兩!

高利貸一還,他的日子就能好過些,再等上幾個月,錢全部回來,他就能過上更加瀟灑的日子。

所以,隻待明日!

裴承訣深深看了張長言一眼:“沒想到張三公子對容世子也如此多怨言……”

看他整天跟著容昭,還當是關係不錯。

裴關山蹙眉,有幾分不耐:“容昭,容昭,走哪兒都是容昭!”

他知道參加這個聚會就是來聽罵容昭的,但見這些人都隻能酸溜溜,說不出個所以然,他反而更加生氣。

大概是填飽了肚子,張三眼珠子一轉,有了個主意,他道:“各位,我知大家都很看不慣那容昭,若不然我們大張旗鼓邀請他一回?”

有人立刻冷笑:“邀請他,他隻會拒絕。”

之前邀請還少嗎?

容昭可是次次都婉拒了,實在是傷他們的顏麵。

這時,裴承訣突然笑了:“邀請他,現在就下帖,邀請他明日於茶樓小聚。”

眾人一怔。

裴關山也愣了一下,他對上裴承訣那有點壞的笑容,突然就悟了。

——對,邀請他!

他們大張旗鼓邀請容昭,按照對方目前的行事,多半會直接拒絕他們……

而這樣,他們就有了理由不喜容昭。

畢竟,之前容昭要忙著還賬,不參加聚會也正常,現在福祿軒已經開業,卻還是婉拒他們,那便是目中無人、不將他們放在眼裡。

一個目中無人的年輕公子,一個被京城所有公子不喜、抵製的世子,便是他那福祿軒再好,名聲也會有損。

這主意,不可謂不陰險!

裴關山再次深深看向張長言,沒想到這一貫不甚聰明的張三公子,在麵對容昭時,竟然還有這份急智。

當然,這也充分說明張長言想坑容昭的態度。

他們一起寫了封邀請函,讓下人大張旗鼓送到安慶王府給容昭。

而等下人離開後,其他人圍著張長言,誇他聰明,一口一個“張兄”,這畢竟是丞相之子,哪怕是個紈絝,也有人想討好他。

張長言笑得心滿意足。

雖說他與容昭是合作關係,但張家與容家是世仇,容昭拖延他分紅時間,他就坑容昭的名聲一次!

隻是坑名聲,並不影響容昭性命,還能看到容昭挫敗的樣子……

——該!

等那家夥被京中年輕公子們集體抵製時,若是肯對他說句好話、服個軟,他倒是願意以後帶容昭玩兒。

張長言咧開嘴,露出一排大白牙。

-

收到帖子時,石頭下意識便道:“我去回了?就說世子忙碌?”

今日這種帖子收了太多,石頭很是熟練處理。

然而容昭挑了挑眉,纖細好看的手指探出,彈了下帖子,意味深長:“這可不是邀請函,這是‘坑我呢’訂單。”

石頭:“……”

——他沒聽懂。

容昭站起來:“也不用等明日了,他們是在茶樓嗎?我正好要去找他們,有點事說。”

石頭怔了怔,立刻聽令出去吩咐。

於是,原本準備散場的世家公子們,很快便接到消息。

——容世子來了。

眾人:“!!!”

“他怎麼來了?他不是從不參加嗎?”

“對呀,今天怎麼來了?而且帖子也是明日呀。”

“這容昭到底何意?”

……

裴承訣與裴關山對視一眼,都在對方眼中看到了詫異。

容昭無疑是忙碌的,而且對方之前從不參加聚會,明顯也是高傲的,這樣忙碌又高傲的人,為何今日收到消息,立刻便趕來了?

——莫不是看穿他們意圖,生氣了?

張長言同樣疑惑且震驚。

容昭來這一出,確實打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於是,因為一個“容昭”,這些原本準備散場的世家公子們,再次留了下來。

不得不說,他們雖然看不慣容昭,卻又非常在意容昭。

容昭今日換了身衣服,昨晚是一襲雪白錦服,今日卻是黑金色華服,黑色修身,再配金線紋路,使得這件衣服越發好看。

這樣華麗而昂貴的衣服,一般人根本撐不起來,但容昭不同,這樣的衣服穿在她身上,反而越發襯得人長身如玉,極其好看。

她的鞋也做了處理,加了“內增高”,看起來是比一般男子矮些,卻不會讓人聯想到女子身上,再加上她氣勢逼人,儀態完美,便是看她不順眼的人,也必須得讚一句——此人極美。

她踏入樓中一瞬間,張長言先是微微一怔,隨即又酸了。

每次見容昭都換了新衣,這家夥怎會這麼有錢?

明明……他張長言才是債主,為何自己吃贈送的糕點,容昭卻穿極其華貴的衣服?

其他人也多看了衣服幾眼,還有人悄悄記下衣服模樣。

見過容昭不止一次,裴承訣與裴關山還是會驚歎,拋開其他不談,此人外貌確實極為出眾,若是女子,當是傾國傾城,便是男子,也會是各家女郎的夢中夫婿。

再加上此人的名聲,福祿莊與福祿軒……

怪不得這才出來活動沒多久,京中便隱隱有流言——京城雙傑要改成三傑了。

這樣的話讓“京城雙傑”聽到,如何能高興?

隻是一個晃神,裴關山收回思緒,淡淡道:“容世子怎的來了?”

立刻有人應和:“是呀,容世子不是一貫不參加我們這種聚會嗎?怎今日突然來了?我們可都準備散場了。”

這話就有些不客氣了。

裴承訣倒了杯茶水放在旁邊,笑道:“容世子,快來坐,你第一次來這種聚會,他們隻是與你開些玩笑。”

裴關山:“?”

他猛地看向裴承訣,眼神有些銳利。

——裴承訣這豎子怎對容昭如此客氣?莫不是有什麼盤算?!

裴關山扯了扯嘴角,冷硬的臉上帶了點意味深長:“對,容世子快坐,承訣很是惦記世子,剛剛便出主意邀請世子明日小聚,沒想到世子這會兒便來了。”

裴承訣眼神微微一冷。

裴關山這是點明下帖是裴承訣的主意……這兩人果然很是不對付。

容昭就當完全沒感覺到,笑著點點頭,走到裴承訣旁邊大方坐下,客氣道:“謝裴二公子。”

裴承訣看了裴關山一眼,又將視線放在容昭身上。

他與裴關山不對付很久了,現在他們的共同目標是容昭,也隻有這突然出現的容世子能讓他們暫時休戰。

裴承訣知道,他如果再說什麼,裴關山肯定會繼續拆台。

於是,他笑著打量容昭過後,溫和問道:“容世子現在有空?”

容昭笑了笑:“容昭之前身背負債,實在是忙,所以一直沒騰出空來見各位,今日收到帖子,已是迫不及待前來。”

眾人:“……”

——得,他們的算計徹底落空。

這容昭客客氣氣來了,他們還能說什麼嗎?之後還能說他目中無人嗎?

“無事,承訣知道世子很忙,福祿軒新開張,京中人人熱議,世子忙碌,便是不來這樣無趣的聚會也正常。”裴承訣抬手,骨節分明的手指扣住茶壺,輕輕給她倒茶。

每一個動作都極其完美。

對麵,裴關山淡淡道:“是呀,世子如今可是紅人。”

他的聲音冷淡,神情也很是淡漠,劍眉星目,借著窗外的陽光,格外冷漠。

容昭嘴角笑容不變,微微垂眸。

這“京城雙傑”可都不是簡單角色,用現在的話來說,這兩人與張三這種普通“富二代”不同,他們是“精英繼承人”。

裴關山冷漠,眼神銳利,明顯對她帶著敵意。

裴承訣看起來溫潤如玉,對她也客氣,可分明是典型“綠茶”,柔柔弱弱出殺招。

果然,兩人話音落地,瞬間挑起現場各家公子的怒氣,有幾個莽撞之人甚至口不擇言——

“嗬嗬,也對,世子忙碌,看不上我們。”

“世子可是忙著經商呢。”

“士農工商,商人隻知銅臭,世子不覺丟人?”

……

這話是越說越難聽。

張長言縮在角落,一邊喝茶,一邊看好戲,眼中帶著毫不掩飾的幸災樂禍。

而裴承訣與裴關山也隻是垂眸,不再開口。

這樣難聽的話,容昭越是發脾氣,今日就越是會鬨得不歡而散,而如此便會給其他人理由,一起抵製容昭、貶低容昭。

——容昭,他忍還是不忍?

剛剛這樣想著,便見容昭突然笑了,眉眼彎彎,是非常真誠的笑意:“臨府福祿軒要開張了,明日我與四大親王已經有約,所以今日才提前來見各位。”

眾人微微一怔,沒明白怎麼突然這樣說。

容昭纖細白皙的手指端起茶盞,雲淡風輕:“原來做門生意是如此丟人的事情,那我正好將這些話轉述與他們,再與他們商量,還是關掉福祿軒吧。”

眾人:“!!!”

關掉?

那樣日進鬥金、讓人嫉妒的好生意,開口閉口就是關掉?!

張長言手上的杯子都差點嚇掉了。

——這容昭,竟然是直接懟回去,且懟得人無話可說!

誰能想到,她竟然能一開口就是關店……

容昭放下茶盞站起來,無奈地搖頭:“唉,容昭之前常年被拘在家中,竟不知開家福祿軒如此不好,我還是現在便去同四位王叔商量關店事宜。”

“謝各位告知容昭此事,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