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著急 世子,你似乎有些著急。……(2 / 2)

丟出“團團計劃”隻是為了纏住京中這些世家公子,順便給她自己再造點名聲,也為百姓謀些好處,而她目前還有更重要的事需應對。

離開茶樓,容昭帶著小石頭踏上安慶王府馬車。

上車時,她眼前一花,踉蹌一下,因著這一晃,身體不穩,直直往後倒去。

“世子!”石頭驚呼。

無名反應快,腿伸出的同時,手也抓了過來,接住容昭,沒讓她倒在地上。

石頭迎上來,一臉焦急:“世子,你怎麼了?世子?”

容昭搖了搖頭,眼前逐漸清晰,她擺擺手,揮開兩人,深吸一口氣:“無事,應當隻是餓了。”

從早忙到現在,她還沒來得及吃飯,上車時起猛了,導致眩暈感,用現代的話來說是低血糖。

不過這對石頭他們說了也無用,他們不懂。

石頭難掩擔憂:“世子,那我們現在去前麵酒樓吃飯?”

容昭搖搖頭:“回府再吃。”

現在去酒樓點完菜,等到菜送上來也還需要時間,還不如直接回府。

這時,一直沉默的無名突然道:“車上有一食盒,世子若是不嫌棄……”

他給自己帶了飯。

說完,也不等容昭回複,他從車架旁邊取了個提盒出來,再看那盒子,分明眼熟,是之前容昭給他從德順軒打包的提盒……

石頭下意識便皺眉,準備拒絕。

容昭倒是不嫌棄,見無名已經提出來,便點點頭:“那我們先墊些,你們也還沒吃飯,我們一起吃些,回府再用膳。”

頓了頓,她補了句:“以後若是餓了,自己先吃些東西,不用等我。”

她跟人談事顧不上吃,但“司機”和“秘書”這些等在外麵的人,若是餓了,可先用些東西墊墊,沒必要挨餓等她。

容昭並非不講道理的上司。

說完,她接過提盒,上了馬車,便直接揭開,將提盒一層層分開。

兩道小菜,一葷一素。

容昭隨手拿過原本馬車內茶幾上裝糕點的盤子,糕點已經用完,這會兒隻有個空盤子。

她將飯菜都分了一小半出來,又取根筷子隨意掰斷,將剩下的往前推了推,“你們也吃吧。”

說完,她便用掰斷的筷子先吃起來。

這具身體年輕,十七歲的年輕人一旦餓起來,那是真難受,也是真餓。

容昭沒那麼多講究。

在現代剛開始創業那會兒,在工地與工人們一起吃飯是常有的事情,條件比這簡陋,吃得也比這差很多。

石頭並未上前去吃,滿眼心疼:“世子……”

他們家金尊玉貴的世子,竟然這麼委屈自己,石頭眼眶都紅了。

容昭吃著,聲音含糊:“快點墊些,回府還遠著呢。”

石頭搖搖頭。

然而無名卻是上前,席地而坐,拿起剩下的一根筷子,他學著容昭掰斷,跟著吃了起來。

石頭眼睛瞪圓,他下意識想要嗬斥,卻見容昭一臉淡然,到底忍住。

——這個無禮的小子!

實際上無名吃東西十分講究,並非是對食物的要求,而是禮節。他吃東西再快、再隨意,也沒有發出一點聲音,十分安靜,咀嚼不張口,碗筷無聲音。

容昭吃了些東西,腹中饑餓消失,這時,她突然聽無名道:“世子,你似乎很著急。”

堂堂安慶王府世子,竟然忙得顧不上吃東西。

作為容昭的“專用車夫”,他每日都跟著容昭行程跑,自然知道容昭有多忙。

昨晚福祿軒有許多人辦會員,賬房們雖然培訓過,卻是第一次上崗,容昭不放心,盯到後半夜。

早上剛醒來就要處理一批批帖子,因著福祿軒,容昭在京城“紅了”,伴隨而來的就是各種邀約。

有些邀約可以忽視,有些卻要親自推掉,還有些是推不掉的。

帖子一邊處理,便一邊有人送來,還沒處理完,裴關山與裴承訣他們的“找事帖”又送到了安慶王府。

容昭轉頭來應對這些人,這大半天,也就在馬車上吃了些點心,在茶樓喝了些茶。

無名偏頭,有些不理解容昭為何如此忙碌?

很多事都是可以放,可以拖的。

容昭是安慶王府世子,很多事情,根本不需要做到這般,也無需這麼拚命。

是的,拚命。

外人都看安慶王世子應對了一個又一個麻煩,解決了一個又一個彆人不看好的困境,但這背後,是容昭每日的早出晚歸,廢寢忘食。

這在無名看來——容昭似乎著急了。

容昭聞言微頓,隨即笑了笑:“是呀,是很著急。”

無名眼神困惑。

容昭卻並未再給他解釋。

她總是雲淡風輕,麵臨的困境在她看來,也並非是解決不了。

但實際上,欺君大罪確實是懸在頭頂的一把大刀,隨時可能落下,這是古代,是階級社會的時代,是個皇族隨時可以要她命的時代,她怎能不急?

性命攸關,總得急一急。

容昭不喜歡這種不能把控自己性命的感覺,她的崛起需要時間,也因為想要在最短時間完成規劃,所以她急切。

無名不明白,他抿了抿唇:“你已經與張公子、四大親王合作,為什麼還要和這些年輕人合作?”

——他在外麵,不知道裡麵發生了什麼。

但他們出來時勾肩搭背,場景熟悉,無名便猜到是容昭又拉著他們合作。

聞言,容昭笑了,一雙鳳眼眯起,看向他,上下打量:“你不是年輕人?我不是年輕人?”

無名一怔。

容昭笑得越發燦爛:“小子,彆總是裝出一副老成模樣,你還年輕呢,看年紀估計比裴關山他們還小些吧?”

這小車夫的年紀在容昭看來,確實是“小子”。

無名:“……”

他彆開腦袋,不說話了。

但擺明是不認同容昭的話,在他心中,他與那些年輕人是不同的。

容昭看他這彆扭樣子,笑了笑,丟開筷子站起來:“我吃好了,收了吧,趕緊回府再用正餐,最近大家跟著我辛苦了,回頭月銀翻倍。”

說完,她坐到馬車最裡麵。

無名也已經吃好,見此將盤子、提盒全都收起來,這才駕車返回安慶王府。

回府後。

無名將馬車放回車馬房,又喂了馬,正要離開。

不遠處有人招手:“無名,快過來!”

無名微微皺眉,走過去。

那人手上提著一個食盒,見他過來,直接塞給他:“世子特意吩咐給你的,快吃吧。”

無名一怔。

他緩緩低頭看向提盒,沉甸甸的重量告訴他裡麵裝著不少吃的。

大抵是吃了他一半午餐,所以猜到他沒吃飽,給他補上。

無名半晌沒說話,他在想安慶王世子。

——那真是奇怪的一個人。

-

容昭也在吃飯。

容屏眼底帶著關心,聲音卻是頗為嫌棄:“現在人人都說你有本事的很,怎麼?飯都沒空吃?”

他又看向石頭:“你怎麼看著世子的?世子忘記吃飯,你不記得提醒嗎?”

石頭老老實實低下頭。

容屏一陣頭疼。

過去容昭沒辦法掩飾自己,基本上親近的人都能看出她是男是女,所以容屏隻給她安排了兩個信任的小廝,元寶一直比石頭活泛,石頭卻是個隻知道老實聽話的憨人。

但後來元寶背叛,現在隻剩下石頭一人,管不住容昭。

容昭說什麼,石頭根本不敢反駁。

可一時半會,他又找不到一個可以信任的小廝,彆以為他不知道,張丞相府還在旁邊虎視眈眈呢。

想了想,容屏又道:“以後讓謝洪跟著你,也能看著你點。”

他正要說點什麼讓容昭沒辦法拒絕,卻沒想到容站點頭:“可以啊,以後讓謝叔跟著我。”

容屏:“?”

——突然這麼好說話,他竟覺得有些不習慣?

容昭低頭吃飯。

她當然沒有一點意見,她又不傻,謝洪的本事沒得說,如今她忙得要死,身邊跟一個總特助,百利而無一害。

容昭還覺得現在身邊人手不夠,沒有一個重要的秘書。

不過這個人……她希望是個女子,細心一些。

見她坦然接受,容屏不自在地坐下。

過了一會兒,他又問:“所以你今天出去到底做了什麼?若是裴承訣、裴關山那些人為難你,我去找他們爹說說。”

說到後麵,他的聲音嚴厲。

容昭一邊吃飯,一邊簡單地說了說今天發生的事情。

容屏聽完,神情古怪:“也就是說,現在你又與京中這些青年才俊們,一起做那什麼‘團團計劃’?”

容昭淡定點頭。

容屏神情越發複雜:“你這攤子越鋪越大,又網了這些多人,小心沒辦法收場!一旦哪個環節出問題,全盤潰散,現在與你合作之人,可不是真欣賞你的人。”

相反,無論是張還是四大親王、那些二代們,一開始都是非常不喜容昭,準備針對她,是她用利益將這些人綁在了一起。

也意味著,一旦出了問題,這些人可是會立刻反水,轉手對付她。

容昭依舊神情平靜,咽下口中食物,聲音淡淡:“那不重要,隻有利益才是永恒,隻要一直有利可圖,就能一直綁著他們。”

她似乎永遠不將那些令人恐懼的麻煩放在心上,她似乎永遠會迎難而上,無拘無束。

但作為當爹的,容屏看不慣她這副“一切儘在掌握”的淡然感。

孩子一旦太過獨立,當爹的就沒有參與感,就會忍不住潑冷水:“那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真的能一切儘在掌握。”

容昭聳肩:“那您就慢慢看吧。”

她終於吃完飯,擦了擦嘴角,正要起來。

而這時,容屏突然正色起來:“說正事,這個你準備怎麼辦?”

容昭抬眸看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