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點多的光景，深市市中心燈紅酒綠，夜景繁盛。
再加上今天是七夕節，大街上人來人往，不乏恩愛情侶。
顧知薇跟著江述離開火鍋店後，步行了幾分鐘，到就近的露天停車場取了車。
而康晚寧給她發微信時，她剛好坐進車裡。
值得高興的是，江述親自為她開的車門。
令人難過的是……他為她開的是後座的車門，而不是副駕駛座。
這隻能說明，在江述心裡，她和外人無異。
哪怕孤男寡女共處，他也會儘量和她保持距離。
坐車連副駕駛的位置都不肯給她。
顧知薇喪氣地靠在椅背上，被車內淡淡古龍香水味熏得微皺柳眉。
收到康晚寧的微信消息，她小心翼翼看了眼駕駛座上正在係安全帶的江述，心情莫名複雜。
好半晌她才回複康晚寧，向她道謝。
不管怎麼說，今晚這件事怪不得她和康晚寧。
是江述自己當著眾人的麵先說漏嘴的。
“安全帶。”
車廂內的靜謐突然被打破。
江述清冷的嗓音低磁好聽，就是透著淡淡疏離感，讓人覺得冷。
顧知薇的思緒被打斷，後知後覺地拉過安全帶係上。
她的坐姿緊繃，心跳莫名有點快。
就在這時，康晚寧回了微信消息：[都是姐妹，客氣什麼。]
[你是沒看見祝妍那張臉，都快七竅生煙了！]
[對了知知，你和江述好不容易有機會獨處，可要把握住機會啊。]
[除非你是真的想跟他做一輩子協議夫妻，永遠不談感情。嚴肅臉.jpg]
康晚寧接二連三的消息，再次擾亂了顧知薇的心。
她揪起了秀麗的柳眉，眼睫低垂著，一副心事重重，體感不適的樣子。
駕駛座的江述恰好從後視鏡裡看見顧知薇這般模樣。
輕抿成線的薄唇動了動，沉沉出聲：“出發了。”
他本是想問顧知薇是否哪裡不舒服。
但仔細想想，後座已經是車內最舒適的位置了，她要是還覺得不舒服，似乎也沒有其他更好的選擇。
索性不再多言。
顧知薇惶恐應聲後，車子平穩行駛，徐徐開出了露天停車場。
而車內，也開始了漫長的靜謐。
車廂內封閉逼仄，顧知薇有些坐立難安。
她就像是一條不會水的魚，拚命憋氣潛在水裡。
直到即將氣竭，才在瀕死之際將腦袋冒出水麵。卻也隻敢小口小口的呼吸換氣。
“那個……”顧知薇低聲細語：“江、江述……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她一開口，嘴巴便不受控製般的打顫。
心跳如野馬奔騰，要從嗓子眼跳出來。
以至於話說出口以後，顧知薇才猛地意識到自己剛才似乎問了一個世紀第一蠢問題。
“……”
她忙不迭低下腦袋，咬唇閉眼，隻求江述沒有聽見她剛才說的蠢話。
可惜車內足夠安靜。
而江述的耳朵又格外好使。
顧知薇的提問令男人詫異了幾秒。
短暫的靜默後，他撩起眼皮，從後視鏡裡不冷不熱地看了她一眼。
雖然顧知薇有明知故問的嫌疑，但出於禮貌，江述還是回答了她的問題：“今天。”
得到答案的顧知薇：“……”
她更想死了。
想把後座車窗降下，從窗戶跳車。
後來，為了不讓江述的話掉在地上，也為了彌補自己方才略顯愚蠢的操作。
顧知薇暗暗深吸了一口氣，決定重振旗鼓。
她依舊細聲細氣，問得小心翼翼：“你剛回來……不回老宅住幾天，陪陪江爺爺麼？”
江述目視前方，眼觀八路，有條不紊地回答她：“不急，忙完這陣子。”
他剛在國外讀完研究生，打算回來後修整一年，留在國內繼續讀博。
不過在這一年的時間裡，江述答應了一位AI工程方麵的前輩，要去他的公司幫忙。
答應的事情，江述就一定會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