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柔又驚豔。
看上去就沒那麼難以親近了。
顧知薇覺得自己認識他這麼多年以來，還是第一次發現他有這樣的一麵。
心裡暗暗開心，也忍不住想再親近他一些，了解更多。
江述雖然不知道顧知薇怎麼了，但他能感覺到她很開心。
她對他的態度也軟和許多，不如之前那麼緊繃。
這種些微的變化，雖然莫名，卻讓江述覺得舒適。
他以為，他和顧知薇之間融洽放鬆的氛圍，會就這樣繼續下去。
結果他們回到酒店房間後沒多久，顧知薇對他，又拘謹起來。
這一切，起源於江述回房後又去浴室裡衝了個澡。
剛才在遊樂園那邊的浴室裡，似乎有細沙子沒有衝洗乾淨。
當時江述怕顧知薇他們等太久，便速戰速決，快速衝洗了一下。
現在回到了酒店，他變先去浴室裡認真洗了個澡。
還特意向顧知薇借了她薔薇花香的沐浴露。
江述洗完澡後，隻在腰上裹了一條浴巾便從浴室出來了。
他上半身什麼也沒穿，隻搭了一條白色的乾毛巾在肩上，用來擦頭發。
顧知薇當時正趴在床尾用手機玩消消樂。
聽見聲響，便本能地抬頭朝浴室的方向看了一眼。
結果便看見了男人赤著上半身從浴室裡出來。
那一刹的視覺衝擊，直接把顧知薇的CPU乾廢了。
她捧在手裡的手機差點砸到地板上。
沒人知道，江述倒三角黃金比例的好身材對於顧知薇而言，有多大的殺傷力。
他皮膚白，近一米九的身高，修長勁瘦，不顯羸弱。
穿上衣服有多斯文冷秀，脫下衣服就有多狂野有張力。
雖然之前在遊樂園玩水的時候，顧知薇就曾見過江述身上的T恤被水浸濕後的樣子。
他當時穿的白T，每次從水裡出來，白T都會變得半透明，濕漉漉地貼著江述的皮膚。
那時候顧知薇沒少偷看他，隱約看見過江述腹部的肌□□壑。
隻是那個時候到底還有一層衣服遮擋著。
而且顧知薇也不敢明目張膽的看，都是偷偷瞄一眼，便飛快地移開視線。
生怕被江述發現。
現在卻不一樣。
眼前的江述沒穿上衣，顧知薇一眼看過去，該看的不該看的都看見了。
自然有點吃不消。
她到底是個未經人事的純情小姑娘。
反應過來的第一時間，顧知薇用手捂住了眼睛，還短促地驚叫了一聲。
仿佛看見了什麼嚇人的東西。
被她這般反應嚇到的江述：“……”
他心臟收緊了片刻，隨後不明所以地看著趴在床尾抱著手機捂著眼睛的顧知薇。
好半晌才反應過來她剛才那一係列動作是為何。
江述的視線隨即回到了自己身上。
他並不覺得自己現在這副模樣有什麼不妥。
畢竟剛才進浴室的時候忘記拿衣服了。
想到剛才在水上樂園，顧知薇也見過了許多男人赤著上半身的樣子，還以為她不會介意……
所以他裹了浴巾在腰上，便出來了。
如今看顧知薇這反應，江述突然意識到自己好像對她做了一件很出格的事情。
於是他沒有絲毫猶豫，去拿了衣服折回浴室。
江述穿好了衣服，才重新從浴室裡出來。
而顧知薇已經不在房間裡了。
床尾還留著她趴過的痕跡。
江述在房間裡找了一圈，沒看見顧知薇人。
這才拿手機給她打了個電話。
手機響了好一陣。
鈴聲快要結束時，電話才接通。
江述沒廢話，直接道：“抱歉顧知薇……我剛才……”
“不是你的問題！”電話裡，顧知薇的分貝拔得很高。
她不想和江述正麵討論剛才的事情，隻是想單獨呆會兒，平複一下沸騰的內心。
所以打斷江述後，顧知薇恢複了正常的分貝，語氣略不自在：“……不是你的錯，你沒錯，真的。”
江述願意赤著上半身從浴室裡出來，這對於顧知薇來說，無異於他在給她發私人福利。
所以江述怎麼會有錯呢。
錯的是她自己！定力不好！
隻不過看了個上半身，便氣血沸騰，體溫上升，呼吸滯住……
顧知薇是怕自己一會兒再見到江述會直接暈過去，所以才跑的。
並不是不喜歡江述露身材，絕對不是！
可是這些，顧知薇不能告訴江述。
那樣會顯得她很低俗，像個色女。
這有損她在江述心目中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良好形象。
“……”江述沉默了。
他聽見手機裡傳來顧知薇略有些急促的呼吸聲。
她似乎很不平靜。
沉默持續了一會兒，江述舉著手機在顧知薇剛才趴過的位置坐下了，另一隻手慢條斯理地解開襯衣的衣扣。
他剛才一心想著找衣服穿上，便隨手拿了一件襯衫和短褲。
這會兒顧知薇不在，他便想著把襯衫換成T恤。
一邊解著襯衣扣子，江述一邊開口。
聲音恢複了一貫的沉冷，像一塊沒有溫度的冷玉：“那你……為什麼去外麵了？”
在遊樂園的沙灘上，來來往往不少男遊客。
赤著上半身從顧知薇麵前走過的數不勝數。
她的視線並沒有避諱，甚至還曾和她的朋友們一起，明目張膽地欣賞那些男人的身材。
顧知薇和她的朋友談論說笑的樣子，江述至今還記得清清楚楚。
看得出，她當時的心情是極好的，說明她對那些男人的身材很滿意。
唯獨看見他赤著上半身的樣子，像是……見了鬼一樣。
驚叫著捂住眼睛……最後甚至逃出了房間。
兩相對比後，江述的眉頭不由蹙緊，握著手機的力道，也加重了一些。
他感覺心裡似乎有一股莫名的火氣，正不受控製地往外燒。
江述竭力壓製，但他並沒有察覺到自己和顧知薇說話的語氣，變得和之前有些不一樣。
手機那頭的顧知薇，更是沒有察覺到。
她緊張得不行，被江述那麼一問，直接屏住了呼吸，大氣而都不敢出。
內心更是雜亂糾結，不知道該怎麼跟江述解釋。
也不知道靜默了多久，顧知薇才終於理出一條思緒，艱難開口：“那是因為……因為……”
“……你沒穿衣服。”
顧知薇試圖找過許多理由，可最終，她還是選擇實話實說。
哪怕江述會因此對她產生不好的印象，顧知薇也不想在這種事情上騙他。
“……”江述再次陷入了沉默。
他果然沒有猜錯。
但是顧知薇為什麼唯獨對他這樣，江述要弄清楚。
“之前在沙灘上，那些男人也沒穿衣服。”
“你看他們時，不是剛才那種反應。”
江述默了許久才開口，直接拋出了自己的疑慮。
手機那頭的顧知薇：“……”
她吱吱唔唔了好一陣，才小聲嘟囔：“你跟他們不一樣……”
她的聲音像一陣毛毛細雨，悄無聲息地落在江述心上。
有一種酥麻濕潤的感覺。
他覺得顧知薇的聲音聽著很舒服。
隔著手機，都能想象出她低著腦袋小聲嘟囔的樣子有多可愛。
心裡軟和了許多，語氣也是，“我跟他們哪裡不一樣？”
顧知薇：“……”
她其實就在門外走廊儘頭的安全通道裡。
這會兒正靠著冰涼的牆蹲在牆根兒，舉著手機和江述打電話。
不知道為什麼，今天的江述一副要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架勢。
明明之前她跟他聊天都是點到即止。
哪怕他對她說的話存疑，也從來不會深究，不會像現在這樣，給顧知薇一直刨根問底的感覺。
這是要她怎麼回答嘛？
繼續老老實實地告訴江述，說她喜歡他，所以他不一樣？
顧知薇：“……”
她將臉埋在了膝蓋上，聲音變得甕聲甕氣，吞吞吐吐的：“你……”
“你的身材……比他們都好！”
雖然顧知薇沒膽量向江述表白，但隔著手機誇他身材好的這點膽量還是有的。
話已至此，顧知薇覺得這件事她也算是交代清楚了。
心跳已經嚴重超速了，她實在不敢和江述繼續聊下去，便連招呼都沒打一聲，直接掛斷了電話。
……要是回頭江述聞起來。
顧知薇也想好了對策，就說手機沒電了。
想到這裡，顧知薇直接把手機關機，裝作真的沒電了的樣子。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江述並沒有再給她打過來。
因為顧知薇的話，男人解襯衣扣子的動作停留在了最後一步。
他隻身坐在床尾，夕陽餘暉從陽台落地窗那邊斜照進來，帶有餘熱的光芒就落在江述腳邊的地板上。
屋裡沒開燈，光線顯得比窗外暗沉一些。
江述像一尊雕塑似的，在床尾呆坐了很久。
久到薛盛打電話來催他和顧知薇下樓去集合，一起出去吃晚飯。
江述這才從一片空白中回籠了思緒。
他不自覺地看了一眼自己常年鍛煉，練出來的腹肌。
腦海裡又響起了顧知薇剛才在電話裡說過的話。
她說他的身材，比沙灘上那些男人好。
這話聽著也沒什麼稀奇的。
平日裡，江述也不是沒被人誇過身材好。
可為什麼……
這話從顧知薇嘴裡說出來，他會有種心花怒放的感覺？
江述想了很久。
最終，他得出的結論是——他可能壞掉了。
就像那些程序錯誤的AI機器人。
可能需要找個人幫他找出問題，才能有對應的解決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