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之前，江述熬夜完成了第二天的工作任務，也不至於耽誤火星探測器的研發進度。
顧知薇是前一天下午，和任惠一起去的滬市。
他們要跟團隊一起行動，到了滬市，就在比賽場地附近的酒店住了一晚。
晚上也好提前去舞台踩點。
為了不影響顧知薇比賽狀態，比賽前那一晚，江述並沒有和顧知薇通話太久，約莫晚上九點左右便放她去睡覺了。
他自己熬了個通宵，第二天一早從深市飛滬市。
飛機落地滬市時，金桂杯比賽也快開始了。
江述從機場直接打車去的比賽現場。
到地方後，看完了兩位參賽選手的舞蹈，總算讓他等到了顧知薇上台。
顧知薇參賽的舞曲是《霍元甲》。
鏗鏘有力的背景音一響，現場燈光一暗，聚光燈瞬間門打在了舞台正中心，將身穿白色舞裙的顧知薇團團裹住。
刹那間門，她成為了全場的焦點。
坐在觀眾席的江述明顯感覺到現場的空氣凝固了一瞬，舞曲背景之下，他隱約聽到了周圍人發出的唏噓聲。
那是被驚豔到才會發出的聲音。
足以見得，台上正一展舞姿的顧知薇此時此刻有多美。
她的舞蹈是有靈魂的，輕易就能抓住所有人的眼球，引人入勝。
連評審席那些評委，一個個也都正襟危坐，認真得不能再認真了。
江述知道，這一屆金桂杯比賽，顧知薇一定能一舉奪魁。
在舞台上的她實在是太耀眼了。
哪怕他在此之前沒有對她動心，若是見了她今日在舞台上的身姿，隻怕也會低俗到對她一見鐘情。
江述認真看著台上的顧知薇，正如他之前答應過她的一樣。
要在台下親眼見證她的高光時刻。
見證她像一朵盛放的薔薇花，曆經風雨摧折，仍倔強堅韌燦爛綻放的全過程。
……
顧知薇的舞蹈進入尾聲時，江述替她緊繃的神經鬆懈了一些。
他的餘光掃到了前排右手邊不遠處的一個男人。
視線不禁往那人移了過去。
仔細辨認了一番，江述可以確定，那個男人是程江南。
他穿得很休閒低調，還戴了一頂鴨舌帽，看上去像是有意喬裝打扮。
江述略一思量，便覺得程江南出現在這裡，有些奇怪。
雖然程江南是深戲的教授，但江述沒記錯的話，他應該是美術係的教授。
所以他應該用不著來滬市看金桂杯比賽才對。
還穿得這麼低調，一副怕被人認出來的樣子，就挺讓人奇怪的。
就在江述思慮之際，顧知薇的舞蹈已經結束了。
舞台上也發生了一件驚心動魄的一幕。
顧知薇謝幕下場時，在台階上發生了意外。
不知道為什麼，剛才上台的時候，台階還是乾淨整潔無異常的。
但是顧知薇下場時，她踩的接連兩級台階都是滑不溜秋的，台麵似乎有水或是油之類的東西。
而顧知薇並沒有任何防備，她跳舞又是赤腳上台，下去的時候，赤腳踩在滑溜的台階上，人一下子就朝高高的台階下摔去。
一道短促的驚呼聲後，全場嘩然躁動。
江述的思緒便是此時回籠的，注意到周圍人都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氛圍變得緊張起來，他心頭一跳，頓時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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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江南也第一時間門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就在他看見顧知薇從台階上摔下去的那一刻，他的心驀地揪緊了。
巨大的重物落地的聲響之後，現場的工作人員急急忙忙趕去了後台入場口。
程江南也匆忙從觀眾席出去，往後台趕去。
舞台上，已經有工作人員上台控場了，讓大家不必驚慌，並表明比賽會繼續。
至於剛才從台階上摔下去的顧知薇，會有工作人員送去離這兒最近的市中心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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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述知道顧知薇出事的第一時間門，便朝後台趕去了。
還有任惠，以及和顧知薇同一個團隊裡的兩個參賽選手。
大家趕到後台時，顧知薇已經被市中心醫院趕來的醫務人員抬上了擔架，她疼得臉色慘白，咬著牙關說不出話。
一雙漂亮的杏眼紅彤彤的，擠滿了眼淚。
但是周圍人都在關心她，安慰她，替她抽氣，顧知薇便不好哭出聲來，怕讓大家更加的擔心。
“薇薇！怎麼樣，傷得很嚴重嗎？”任惠嚇得不輕，她怕顧知薇有什麼閃失。
也怕她這一摔，會和自己當初一樣，在最好的年華裡錯過所有的榮耀。
受傷對於一個舞蹈演員來說，是很沉重的打擊。
如果傷得很嚴重，很可能會就此斷送跳舞生涯。
顧知薇很疼，但看見任惠急得眼淚都快掉下來了，完全沒有平日裡為人師的穩重冷靜。
她便強忍著疼意，衝她搖了搖頭。
剛想開口安慰任惠，讓她不用擔心來著。
江述的聲音從四周細碎的嘈雜吵嚷聲裡傳了過來，帶著急切和擔憂，“知知！”
話音落地的那一刻，江述高大的身軀從圍著顧知薇的人牆擠了進來。
看見顧知薇被抬上了擔架，江述那張冷沉英俊的臉刹那就沒了血色。
他感覺到一股寒意，從腳底板驀地升了上來。
“知知……”江述的聲音變得發顫。
他的眼眶也和任惠一樣，突然就紅了。
顧知薇看見他後，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身體裡緊繃的那根弦忽然就斷了。
隱忍了許久的淚意洶湧而出，她痛得哭喊起來：“江述……我好疼啊，疼死我了……”
一時間門，周遭靜了下來。
剛才安慰過顧知薇的工作人員和醫務人員全都沉默了，眼睜睜看著那個長相俊美的男人上前來，撲到擔架上抱住狂掉眼淚的小姑娘。
心疼得眼淚在他眼裡打轉，卻又像是怕小姑娘擔心，愣是沒往外掉。
顧知薇摔了右腿，和右手，醫務人員初步判斷她的傷情有些嚴重，是骨裂甚至骨折。
江述抱顧知薇的時候很小心，沒有太用力。
顧知薇被他抱住後哭得更大聲了，仿佛要用哭聲把之前忍下去的所有疼意都發泄出來。
江述親吻她的額頭和發頂，礙於顧知薇現在這個情況，得儘快送去醫院。
所以他隻抱了她一小會兒，抓著她的左手，心疼地搓揉了兩下，聲音輕顫著安慰：“知知不哭，我會一直在……”
“我們這就去醫院……你會沒事的，沒事的……”
江述安慰了兩句，便跟著醫務人員離開了，和顧知薇一起上救護車，前往市中心醫院。
現場人多口雜，所以沒人注意到江述陪著顧知薇離去的時候，程江南就在不遠處看著他們。
包括顧知薇看見江述那一刻，突然卸下心理防線大哭的場麵，以及江述眼眶微紅，強忍著心疼小心翼翼去抱顧知薇，親吻她安慰她的畫麵。
程江南全都看在了眼裡。
……不難看出，那兩個人相愛了。
不止這些，程江南心如死灰轉身離開之際，還看見了人群之外，滿臉恐慌卻又快意的祝妍。
她的神情看上去有些矛盾，眼神既猙獰又恐懼，給人一種心理扭曲的感覺。
有些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