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知薇的小侄女便是顧堯野和江靜月的女兒，名字叫顧思月，也是江述的外甥女。小丫頭今年三歲了，能跑能跳，口齒清晰，已經上幼兒園了。性子特彆活潑，能說會道的，活脫脫一個小話癆。
不過顧知薇覺得，家裡因為顧思月熱鬨了不少。
她還聽江靜月說，兩位老爺子很喜歡顧思月，因為她，老人家都活得年輕了不少。
前陣子江靜月和顧堯野回老宅小住，顧思月那小丫頭和兩位老爺子出去遛彎，回來的時候竟然還給他們夫婦倆帶了烤串。
“也不知道她是怎麼說服兩位‘老古板’的。”江靜月一副開玩笑的語氣， "還記得我小時候，我們家老爺子根本不許我和阿樹吃那些垃圾食品。"
顧知薇深表讚同，也很佩服顧思月那丫頭。人家都說隔輩親，到他們家，老爺子們對他們幾個孫輩的格外嚴苛，倒是和重孫女更親一些。
"嫂子，你真彆說。""這大概就是所謂的‘一物降一物'
顧知薇笑著，視線落在不遠處和家裡新養的邊牧犬玩的顧思月身上， "不過小思月的確挺討人喜歡的。"
“看著她啊，我都想要個小孩了。”
顧知薇話落，江靜月安靜地看了她一陣，意味深長地笑了： “想要孩子了?這事兒你得和阿樹說去，叫他努努力。"
“要是時間抓得緊，說不定明年除夕，咱們家又多一份熱鬨了。”江靜月的語氣半是認真
，半是玩笑。聽得顧知薇臉都紅了。
雖然顧知薇和江述都不排斥要孩子，而且年後這段時間，彼此也挺閒的，正好可以備孕。但懷孕這種事情，講求天時地利人和。
顧知薇想著，還是順其自然好了，不去刻意強求。
"嫂子，你該不會是替兩位老爺子來催生的吧?"顧知薇打著哈哈，打算掠過這個話題。江靜月也沒繼續的意思，隻笑道： “我才沒那閒工夫。”純粹是話趕話，說到這兒罷了。
江靜月： “要孩子這事吧，你和阿樹自己決定就好，不用顧慮旁人的想法。”"懷孕對於女性來說，犧牲很大。""尤其是身體方麵的損害。"
"知知，要孩子這件事你得做足心理準備。"
"孕期各種反應，產後各種護理，最好都事先了解一下。"“你自己覺得能夠承受住這些，再計劃要小孩也不遲。”
"總歸家裡也沒有王位要繼承，就算你們不想要孩子，也沒關係。""不用太有壓力。"
江靜月之所以跟顧知薇說這些，是希望她想要生小孩，是因為喜歡小孩，而不是因為外界的乾擾和壓力，
畢竟有了小孩，生活中一部分重心都得放在小孩身上。換句話說，成為父親和母親以後，大家都很難再做回自己。
顧知薇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知道了，謝謝嫂子。"
除夕午夜的鐘聲敲響，郊區的煙花盛宴把夜空照得格外明亮。江家老宅也放了煙花，主要是陪顧思月那個小丫頭體驗童年的快樂。
看著她舉著仙女棒在院子裡轉圈圈，所有人都笑得合不攏嘴。
就連家裡出了名的大冰山，這會兒也攬著顧知薇的腰，向上彎著唇角。有那麼一瞬間，江述在想，他和顧知薇的孩子會不會比顧思月那小丫頭更可愛。
除夕夜，顧知薇和江述本該在老宅留宿的。
不過零點過後，顧知薇接了個電話，是康晚寧打來的。說是組了個局，問她和江述要不要過去一起熱鬨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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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知薇和江述跟家裡長輩打了招呼，便先走了一步了。礙於江述有喝酒，所以是老宅的管家開車送他倆去的市中心。到地方時，已經快淩晨三點了。可市中心仍舊燈火通明，似是打算就這樣熱鬨到天明。
康晚寧在一家KTV訂了位置，給顧知薇發了包間號，讓他們自己過去。江述和顧知薇到地方時，康晚寧正和一個男人在唱歌。是一個顧知薇沒見過的男人，她便下意識的認為，那男人是康晚寧的朋友。
而且看康晚寧在唱歌的過程中頻頻朝男人投去眼神，顧知薇隱約覺得，康晚寧和那人的關係應該不簡單。
她在錢朵朵的招呼下入座，江述去洗手間了。顧知薇左右分彆是錢朵朵和陳靜。
她注意到今晚來參加聚會的陌生人還不止和康晚寧一起唱歌的那個男人一個。
旁邊貼牆角的沙發上還坐著一個男人，穿一件高領白毛衣，一頭黑色短發，戴了一副眼鏡。這會兒正低著頭看手機。
手機屏幕上冷白的光將他側臉映得分明。顧知薇隻粗略掃了一眼，便被對方俊朗的臉驚豔到了。
好家夥，熟人聚會居然出現了兩個陌生的帥哥!顧知薇心裡貓爪一樣好奇他們的身份。
“欽朵朵，那倆陌生麵孔你認識嗎?”顧知薇問的錢朵朵。畢竟比起陳靜，錢朵朵更樂意跟她八卦這些。
令顧知薇沒想到的是，錢朵朵指了指她旁邊的陳靜，一本正經道： “這個問題，還是讓陳兒回答
吧。
顧知薇： "???"她萬萬沒想到，今天晚上這兩個陌生麵孔，居然都是陳靜帶來的!
後來江述從洗手間回來了，康晚寧和那個帥哥也唱完歌回到了沙發這邊。
她先是熱情地和顧知薇打了招呼，隨後朝她使眼色，用口語問她，剛跟她唱歌的男人帥不帥。礙於江述在身旁，顧知薇隻敢小弧度地點點頭，然後默默衝康晚寧豎了個大拇指。
“好啦，人都到齊了，陳兒，你來給我們簡單介紹一下新朋友吧。”康晚寧一如既往地活躍，自來熟。
但她把介紹這件事交給了陳靜。畢竟，那兩個帥哥都是陳靜帶來的。
陳靜一如既往的淡定，哪怕所有人的視線都聚集到了她的身上，她也絲毫不慌。隻是從沙發上站起身來，伸手攤開手
掌，先介紹剛才和康晚寧一起唱歌的帥哥： “陳霧，我
哥。
隨後，她換了一隻手介紹旁邊沙發上獨自坐著的那個男人： "周雲北，我發小。"
話落，陳靜將手揣回了衣服兜裡，坐回了沙發上。仿佛簡單兩句話，她的介紹就算結束了。
一時間，KTV包房裡靜得針落可聞。連音樂都暫停了。
顧知薇並錢朵朵、康晚寧，全都目瞪口呆地看著陳靜。一臉“就這”的表情，很是不可思議。
約莫是覺得陳靜的介紹太過短小，身為陳靜的哥哥，陳霧接了她的活。
男人看上去和江述年齡相當，麵帶微笑，從容和煦，給人一種平易近人的溫和感，和陳靜拒人千裡的呆冷截然不同。
"你們好，我叫陳霧，是小靜的哥哥。"
“這位是周雲北，是小姐的竹馬兼指腹為婚的未婚夫。”
陳霧短短兩句話，便把在座所有人的注意力集中到了周雲北身上。畢竟陳靜的哥哥這個身份，和陳靜指腹為婚的未婚夫這個身份相比，確實沒什麼探索性。
至少顧知薇個人就對周雲北更感興趣。好奇他和陳靜之間的故事。
“還真是指腹為婚啊!居然真的有這種事情!”錢朵朵驚呆了。畢竟現在是21世紀，誰能想到還有指腹為婚這種老套的故事。而且被指腹為婚的人竟然是陳靜!她怎麼看都是新世紀傑出女性，不像是會接受指腹為婚這種荒唐事的人啊。
陳靜正拿著一罐啤酒喝著，聽見錢朵朵的感歎，她撩起眼皮，朝不遠處的周雲北看了一眼。麵色平靜道： "指腹為婚做不得數。"她話落，便將視線從周雲北身上移開了。自然也就沒有注意到剛才還拿著手機翻看的男人，身形僵了一瞬。
雖然有新成員的加入，但今晚聚會，顧知薇還是玩得很開心。她和康晚寧、陳靜、錢朵朵喝了不少酒。四男四女一起玩真心話大冒險的遊戲，免不了有少兒不宜的冒險任務。
就拿顧知薇和江述來說，他們夫妻倆在康晚寧和錢朵朵，還有錢朵朵未婚夫蘇震的授意下，已經先後完成了嘴對嘴喂東西、負重俯臥撐以及親吻額頭的大冒險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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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知薇對這次遊戲最大感觸就是，她和江述親密無間，也大方了許多。比如嘴對嘴喂東西時，江述也會情不自禁地在她唇上輕啄一下。
當時引得康晚寧和錢朵朵尖叫不斷，整個包間都充斥著她倆的聲音，簡直比顧知薇這個當事人還要激動百倍。
顧知薇和江述在KTV陪康晚寧他們玩到早上六點多，才打車回了彆離公寓。如今彆離公寓隻他們夫妻兩人住在這邊。康晚寧的公寓被她爸媽限製使用了，如今她自己都住在陳靜家裡。
至於她被“製裁”的原因，據顧知薇所知，似乎是因為康晚寧拒絕去相親，而她的父母著急讓她結婚，兩輩人觀念不和，這才發生了矛盾。
康晚寧的父母甚至撂下狠話，要康晚寧什麼時候有了男朋友，才能回家和他們相認。言外之意，大概就是康晚寧要是一直單身下去，就要跟她斷絕親子關係。當然了，顧知薇她們都知道康晚寧的父母也隻是嘴上說說狠話而已，不可能真的和康晚寧斷了關
係。
畢竟他們家就康晚寧一個女兒。
新年第一天，顧知薇便收獲良多。
比如康晚寧對陳靜的哥哥陳霧有意，正蓄謀追人。
再比如陳靜和周雲北年少時談過戀愛，後來不知道什麼原因分手了。如今算是久彆重逢，冤家路窄。
還有最重要的，那便是蘇震和錢朵朵要結婚了。婚期定在3月14日，就在顧知薇生日前幾天。
好在三月的時候，顧知薇工作室那邊的事情已經忙得差不多了。一切步入正軌，她也可以適當地退居幕後。正好可以抽出一個月左右的時間，和江述一起，把之前沒度完的蜜月補足。
3月14日，江述陪顧知薇參加了蘇震和錢朵朵的婚禮。在婚禮儀式最後一個流程，扔捧花環節。康晚寧作為伴娘之一，機緣巧合下接到了捧花。現場最最令人震驚的是康晚寧接到捧花後，當著所有人的麵，把花送給了陳霧。
至此，顧知薇他們才知道原來康晚寧和陳霧已經好上了。也就個把月的時間，他倆在陳家，同一屋簷下，抬頭不見低頭見，還真讓康晚寧把人給追到手
了。
如今康晚寧以捧花求婚，算是強烈地表示了她想要和陳霧結婚的意向。
顧知薇想，一定是康爸康媽催得太緊了，說不
定連康晚寧的卡都停掉了。所以才逼得她迫不及待想要找個男人結婚。
不然以康晚寧的性格，她寧可多談幾次戀愛，閱男無數，也不想早早地把自己束縛在一段形式化的婚姻關係裡。
不過不管康晚寧是什麼打算，她能當著那麼多人的麵向陳霧表明心意，也算是女中豪傑了。為此，晚上聚會的時候，顧知薇沒少調侃她。
夜裡又喝得酩酊大醉。
江述把她帶回家後，狠狠懲罰了一番。
如今顧知薇已經從“戒酒”這件事裡徹底脫身了。有江述支持，顧知薇喝酒也沒個數。
畢竟江述說得對，她既然要開工作室，以後生意上免不了要應酬，自然也不可能不沾酒。與其讓顧知薇以後酒量淺，在應酬時吃虧，不如放任她喝酒，權當是練習酒量了。何況顧知薇喝醉酒以後，比平日奔放數倍，對江述又勾又撩，花樣百出。他喜歡還來不及，哪裡會不樂意她喝酒。
3月19日這天，天朗氣清，是個好天氣。江述起得很早，給顧知薇做了長壽麵。
他今天打算帶顧知薇過一個不同凡響的生日。不同於往年，約上親朋好友聚在一起慶祝。今年，江述帶顧知薇去了深市的衛星發射中心。
去的途中，顧知薇才從江述口中得知，今天是“巡天一號”的發射日。當初江述他們參與的火星探測器項目，將正式由運載火箭送往火星，開啟火星探測之旅。
對於顧知薇而言，這個生日大概是她有生以來第二次意義非凡的生日。
第一次是當初江述為她靜心準備求婚儀式，這一次，他帶她來看他參與的偉大成果。顧知薇的心情，有些難以言喻。
當運載火箭升空的那一刻，顧知薇心裡說不出的激動。
她真心為江述高興，一想到那裡麵包含了江述的一份努力,顧知薇便忍不住挽著他的胳膊將腦袋貼上去，誇獎他： “此時此刻，我真的感覺我家阿樹天下第一棒。”
顧知薇的誇獎，有點像糊弄小孩子。可江述聽了，還是覺得溫馨感動。他偏頭低首，在她光潔飽滿的額頭親了一下， "謝謝老婆誇獎。"
火箭發射成功的那一刻，江述攬住了顧知薇的肩膀，將她往懷裡攏。溫沉的嗓音認真地問她： “知知，今年想要什麼生日禮物?”顧知薇日常被
他低磁的嗓音蠱惑，心臟砰砰直跳。
其實江述已經給她準備了生日禮物。隻不過他總是想給她更多更多。
巴不得把世界上所有美好的事物都送給她。
顧知薇心中一片柔軟，她兩隻手圈住了男人的腰身，依偎在他懷中，聽著他強而有力的心跳聲，想了想，回答道： "去補蜜月吧。"
"月底出發，好嗎?"她要出去旅遊一個月，總要把薔薇樹的一些工作交代一下。
江述沒有意見， "正好，補完蜜月回來，我能趕上航天院招新。"航天院今年招新具體時間是在五月初，江述想著，度完蜜月回到深市，時間正好來得及。
顧知薇便和他敲定了這個月底出遊的事。
夫妻倆愉快地過完生日，翌日，顧知薇又忙碌起來。
不過她沒忘記讓江述抽空做一下出遊計劃表，看看這次蜜月去哪些地方遊玩。還有航班，也要早點訂。
江述無奈笑笑："這些交給我就行，你安心處理好工作上的事。"顧知薇應下了。事情交給江述，她自然是放心的。
可是到了月底，顧知薇才發現，江述根本就沒有訂機票。他直接征用了顧堯野的私人飛機。
理由是，顧堯野私下找他幫忙帶一個月小孩，大概意思，也是要帶江靜月出去旅遊。但是他不想帶上顧思月這個電燈泡，於是便塞給了江述。
江述對帶小孩沒有意見，隻是這件事，他需要跟顧知薇商量。
顧知薇想也沒想便欣然同意了，她本來就喜歡顧思月那丫頭，帶她一起出去玩，也不失為一種全新的體驗。
而且她哥都已經把私人飛機讓出來了，他想和嫂子過二人世界，顧知薇也沒有不答應的道理。
於是三月的最後一天早上，顧知薇和江述去顧堯野那兒接上了顧思月，當天便搭乘私人飛機飛去了羅馬。
一路上顧思月都很開心，主動和江述搭話，一口一聲“小舅舅”叫得可甜了。
後來顧知薇才知道，顧思月那小丫頭小小年紀，就已經對美醜有了定義，並且對長得帥的男人特彆有好感。
唯獨她自己親爹是個例外，怎麼看怎麼不討喜。父女倆同框，爭風吃醋的時候居多，都喜歡粘著
江靜月。
蜜月剛開始的時候，江述還沒覺得帶上顧思月有什麼不好的。多個小孩子在身邊鬨騰，他看顧知薇臉上的笑容都多一些。畢竟出門在外，江述一向話少。
在外人麵前，他還是那個麵冷話少的大冰山，仿佛江述畢生的溫柔，都給了顧知薇。所以有顧思月幫他逗顧知薇開心，江述覺得挺好的。
這次蜜月行的路線是江述一手規劃的。
他帶著顧知薇和顧思月去了羅馬、威尼斯、佛羅倫薩，還去了阿瑪爾菲海岸、波托菲諾、坦桑尼亞和斐濟……
阿瑪爾菲海岸有許多彩色的房子，置身其中，就像進入了一個充滿夢幻色彩的童話世界。江述和顧知薇帶著顧思月在小鎮上住了一周，有時候會一起出海，有時候就在小鎮上虛度光陰，放空身心。
羅馬和阿瑪爾菲海岸的風格截然不同，這座城市充滿古老神秘的氣息。對於小孩子來說，沒什麼樂趣可言，所以顧知薇她們隻呆了三天就離開了。
最讓顧知薇和顧思月印象深刻的還是坦桑尼亞一行。在廣袤的東非大草原，年僅三歲的顧思月為那些野生動物興奮得接連兩個晚上都沒睡好覺。
顧知薇也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自由的氣息。連和江述做事時，顧知薇也大膽肆意了許多。
為此，情到濃時的江述還曾覆在她耳畔低磁笑問她， "今晚好像也沒喝酒，你怎麼‘醉’了?"顧知薇臊得不行，臉紅得快要熟透了。
隻得麵紅耳赤地催促江述快一些，一會兒她還得去隔壁房間看看顧思月，怕她晚上睡覺踢被子，生病感冒。
也是此時此刻，江述才意識到，他答應顧堯野替他帶顧思月真是一個錯誤的決定。因為顧思月的存在，他和顧知薇蜜月這段時間，連親熱都少了。晚上顧思月總喜歡讓顧知薇給她講故事，甚至陪她睡覺。要是江述阻止，小丫頭會紅著眼眶嘟囔說她想媽媽了。
每當這個時候，顧知薇就會心軟得一塌糊塗。
雖然她還沒有小孩，卻還是會有一種母愛泛濫的感覺。連江述拒絕顧思月的請求，都會覺得他真狠心。
江述："……"
他現在就是特彆後悔，出來度蜜月還帶上顧思月這麼個小電燈泡。
令江述感到無奈的是顧知薇對顧思月的維護，這讓他
沒辦法把小家夥送回深市，或是送到顧堯野和江靜月身邊去。
搞得每次他和顧知薇親熱，都得等顧思月睡著。夫妻倆偷偷摸摸的，好像偷人一樣。江述也放不開手腳，整整一個月的時間，在這方麵一直很克製壓抑。
時間匆然，轉眼就到了四月底。回到深市那天也是個晴朗的好天氣。
飛機剛落地，江述便迫不及待地把顧思月送去了江家老宅。
雖然江靜月和顧堯野旅遊還沒回來，但是老宅有老爺子，還有管家和女傭，倒也不愁沒人照顧顧思月。
江述和顧知薇把人送到老宅後就離開了。
離開的時候，顧思月拉著顧知薇的手依依不舍，淚眼朦朧： “小姑姑，你是不是不喜歡月月了?"
"你不要不喜歡月月好不好，月月保證，以後不會打擾你和小舅舅親嘴嘴了。"
顧思月向顧知薇哭訴的時候，江老爺子就在一旁。還有管家和兩名女傭。大家都聽見了小丫頭清脆帶著哭腔的聲音，可憐巴巴的，格外惹人憐愛。
可她說的話，卻讓大家夥呆愣當場，不自覺地將視線移到顧知薇和江述身上。顧知薇： "……"
她就說小孩子的記憶力很強的。
雖然那晚顧思月起夜上廁所，睡得迷迷糊糊。但是她確實記得江述將她抵在走廊親的那件事。
江述的臉色有些難以言喻，他如今隻懊悔自己當初所做的決定，並暗暗發誓，以後和顧知薇出行，絕對不會再帶上第三個人。
哪怕是小孩子，那也是名副其實的電燈泡一枚!
顧知薇安撫好顧思月後，便和江述急急忙忙地離開了江家老宅。
她想，接下來至少三個月的時間，她不會再回江家老宅了。希望三個月以後，江爺爺和管家他們能夠忘記顧思月今天說的那些話。
“老婆，你想回南梔水榭還是彆離公寓?”江述從老宅開走了一輛車。這會兒他們夫妻倆剛出彆墅區，還沒計劃好行程路線。
顧知薇坐在副駕駛的位置，將車窗半開著，吹著溫和的風，試圖吹散腦子裡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驀地聽見江述的話，她偏頭看向他，認真思考了一下， “回南梔水榭吧，好久沒回去了。”自從江述把南梔水榭重
新裝修，顧知薇就沒再回去過。
如今裝修完畢，她當然也想回去看看效果。總覺得江述為她花費這番心思，不能辜負。
“好。”江述應了聲，便把導航定位到南梔水榭。
因為有一段路比較擁堵，導航為江述選擇了最佳路線，繞了點路。沒想到，繞路的時候經過了深市實驗中學，也就是顧知薇和江述高中母校。
夫妻倆在紅綠燈路口朝學校門口看了一眼，然後默契地決定，找個地方停車，一起去學校看看，散會兒步。
顧知薇和江述進入學校時，天色已近黃昏。夕陽餘暉將學校的招牌映得發紅，閃閃亮亮。金色招牌折射的光暈，令顧知薇不禁想起學生時代的一些事。
她還記得江述說服那個想不開的女同學從天台上下來的場景。還記得江述作為學生代表在台上講話的樣子。還記得他被女生們送情書……
除此之外，顧知薇也記得屬於自己的高中時光。她和康晚寧在學校裡追逐打鬨，參加校運動會和文藝大賽。
從顧知薇進入校門的那一刻起，那些美好快樂的記憶便如走馬燈一樣在她腦海中回放起來。
“學校變化很大。”江述牽著顧知薇的手，帶她走過學校裡的水泥路，從生活區到操場，再到教育園區。
他們慢慢散步，一邊走一邊回顧過往。比起顧知薇的感性情懷，江述想到的都是學校這麼多年來的發生的變化。
畢竟對於江述而言，高中時光，都是與學習為伴，以夢為馬，做一個本分的學生，做好自己該做的事情。
可是對於顧知薇來說，深市實驗中學是她對江述動心的地方。
她和江述的故事雖然從出生起就開始了，但是真正進入正軌，應該是在她意識到自己喜歡上江述的那一天。
顧知薇甚至記得自己和江述在學校裡為數不多的偶遇場景。
“就在前麵那個樓道裡。”
“那天下雪，好像是那年的初雪。”
“那邊樓道是通風的，台階上也飄了雪結了冰，有點滑。”"當時我從上往下走，你呢，從下往上走，我們擦肩而過。"
顧知薇鬆開了江述的手，快步往前，指著不遠處那條長長的樓道興奮地跟他說著他們當初的偶遇。
江述看
著滿眼躍著光芒的顧知薇，也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視線柔和了些，對她說的那天隱約有一些印象。
初雪天很冷，他記得顧知薇穿的挺厚的，把自己裹得像個粉嘟嘟的粽子。那天她的確是從樓上下來，而他正好要回教室。
兩個人從兩個方向慢慢靠近，就在彼此擦肩而過的時候，顧知薇發生了意外。不知道她的注意力放到哪裡去了，腳下踩滑，險些從高高的台階上摔下去。
當時江述正好就在她身邊，距離她最近。所以他條件反射般伸手拽了顧知薇一把。不僅如此，江述還撿到了一個粉色的紙折愛心。
顧知薇跟他道謝後便匆匆忙忙下台階，背影很急，逃也似地。江述撿到了她的東西，自然要叫住她。
"你知道嗎江述，那是咱們認識以來，你第一次在學校叫我的名字。""在那之前，我經常懷疑，我倆到底認不認識。"
明明小時候也一起玩耍過，明明兩家是世交，他們也算得上青梅竹馬。可是在學校卻像陌生人一樣，見了麵江述也不會主動跟她打招呼。
為此，顧知薇苦惱了很久。所以那天江述準確無誤地叫出她的名字，顧知薇還挺驚訝的。
不過後來江述對她說的話，也挺讓人不好意思的。以至於顧知薇能把當時他倆的對話內容記一輩子。
“你叫住我，對我說，我的心’掉了。”顧知薇說到這裡時，已經回到了江述身邊，一邊笑一邊挽住了他的胳膊。
她似是極力忍住笑意，但是偏頭和江述的視線對上時，還是沒忍住，笑崩了： “我當時心裡咯噔一下，被你嚇了一跳。"
"還以為你有什麼讀心術呢，猜到了我喜歡你。""結果回頭一看，你說的心’是我們班一個男生給我的愛心情書……"
顧知薇還說了許多。江述的記憶卻停留在“愛心情書”這四個字上。
他被顧知薇牽著手往台階上走，打算去看看彼此的教室。
快走到台階儘頭時，江述還是沒忍住，蹙著眉凝重地看著顧知薇，問她： “那是一封情書?”顧知薇： "……"
她都已經切換到下一個話題了，江述怎麼才想起來問這件事!顧知薇忍俊不禁： “阿樹，你的反射弧未免也太長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