狀如川字的黑線,不由得在楚天前額浮現,這都什麼跟什麼,這貨也太能扯了,怎麼扯到睡覺上了呢。可對方毫無自知之明,依舊口若懸河滔滔不絕。
“這是當然的,精神枯竭時,都是這個反應嘛。”聽到此處時候,楚天恍然大悟,覺得仿佛把握了問題的關鍵。如此看來,對方並非瘋了,而是錯會了某種東西。
“演,還在演。可既然這麼會演的話,為啥不禦使那些飛刀,再轉個圈給少爺看看,行嗎,你行嗎?”仿佛對楚天的行為嗤之以鼻,黃天豹認為抓住了他的短處,語氣慷慨激昂,態度咄咄逼人。
聞言楚天麵色黑了下來,第一時間就有展示自我的衝動。但他既非街頭賣藝的,又不出身馬戲團,實無為彆人演戲的理由和義務。
“哈哈,做不到了吧。再問個問題,又為啥不下樹。因為下來後,念師沒有精神力支撐,還不任由少爺宰割。你在欺騙自己嗎,啊,這隻是棵樹而已,又非精鐵鑄成。哪怕真是這樣,少爺一刀連鐵都能斬斷,你信不信?哈哈,真的是在騙自己。”
自認吃定對手,黃天豹自問自答,言談中嘲諷之意越來越濃。其中有一句楚天倒無力反駁,蘊氣境武者凝聚元力,一刀的確能斬斷精鐵,這根本就是事實嘛。
“小子,不要欺騙自己了,少爺這就幫你解脫了。”在對手的眼眸中,黃天豹始終找不到期望看到的恐懼、求饒亦或懊悔等情緒,說話良久,臉頰的傷口有點痛,不禁一股邪火直衝腦門,哇哇大叫著向楚天狂奔而去,掌中刀元力凝聚、寒光霍霍。
兩者距離越來越近,黃天豹的表情逐漸猙獰起來,橫遭破麵毀容之辱,定要讓始作俑者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虐待一位念師,就算對於他,都是大姑娘上花轎,初次體驗呢。一念至此,麵色潮紅表情亢奮起來。
就在他臨近楚天所在樹木的前一瞬,頭頂忽然暗了下來,丈許粗的淡藍閃電哢嚓一聲劈下。這讓情緒高亢的黃天豹心中陡然一涼,這尼瑪風和日麗的,怎麼偏在這時候打雷呢?不對,看起來像是術法,這怎麼可能。
不及多想緣由,也不及倒吸口涼氣,他奮力橫刀往上撩,明知此舉並非上策,但閃電這麼快,根本不容躲避,隻能硬著頭皮上,正麵抗衡這雷術法了。
見狀楚天嘴角綻出笑意,開啟前額血妖瞳,神魂依法波動,一道紅光離眼飛出,初始極細逐漸變粗,到黃天豹這裡,竟是滿目血紅騰挪不開,整個身子皆被籠罩進去。
體內血液忽的一滯,刀身凝聚好的元力散了大半,光芒亮度也削弱許多。這種情況下,刀芒與閃電狠狠相撞,看似強悍的元力,被閃電以蠻橫的姿態撕扯而開,不依不饒擊在目瞪口呆的黃天豹身上。
淒厲的慘嚎從黃天豹口中傳出,回蕩在這片寧靜的叢林中。楚天以靈念禦使己身,從枝椏間輕飄飄的落下,臉上維持似笑非笑的表情,大咧咧走向傷殘的敵人。表情雖然漫不經意,血妖瞳卻未曾合上,靈念依舊包裹全身。
“我錯了,求求你,繞我一命。”黃天豹身上名貴的絲綢錦袍全毀,衣衫襤褸破破爛爛連乞丐都不如,臉上慣於頤氣指使的表情儘皆不見,反倒出現一種諂媚討好之色。
聞言楚天皺了皺眉,雖說這段時日斬殺妖獸無數,卻從未有過殺人之舉。若是此人真心認錯,並非不可饒他一命,真心不想破除先例,且臟了自己的手。
想到紫靈芝的損失,楚天微微肉疼,旋即伸手向前道:“容戒給我,暫且放過你。”
“謝謝你寬宏大量,本來就是我不對,沒想到還能原諒我,真是鬼迷了心竅,才會招惹你這等好人哪。”黃天豹表情懊悔,似無地自容,又無限感激地說。
楚天微微皺眉:“彆廢話,容戒拿來。”
雷臨的威力早經驗證,可謂相當的恐怖,雖被黃天豹用刀格擋掉一些,但大半威力被其肉身直接承受,縱然如此起身動彈,蘊氣境之強悍可見一番。
“給你。”褪下容戒,小心翼翼放楚天手裡,黃天豹雙掌合十、表情虔誠,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樣。
收到戰利品,楚天不多言語,折身往玄麒處走去。黃天豹人畜無害的表情,突然間猙獰可怕起來,右手從懷裡一探,取出物件後,以獨門手法猛地往前一甩。
數道冷光當空一閃,其中飛鏢的影子若隱若現,附著綠油油的劇毒,向楚天的後腦勺無聲無息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