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玩家們的身份 誤會了一件事(2 / 2)

報喪者[無限] 從0 22541 字 5個月前

門外站著的,竟然是第一天來過的那對夫妻。紙條就是這個女人塞給秦月的,可惜紙條內容不可信。

這一次和上次不同,他們手裡提了一些東西:牛奶和水果。

大概是因為上次看到“父母”鼻青臉腫的,不聞不問不太合適,所以又帶著東西來探望吧。

男人朝屋裡看了一眼,笑問:“你們爸媽呢?”

顧義這才走向臥室敲門:“爸,媽,客人來了。”

很快“父親”打開了門,看到那對客人已經進了屋,臉色瞬間陰沉下來,目光狠厲地掃了一眼所有玩家,轉而又換上笑臉,與那對夫妻打起招呼來。

“母親”緊跟著走出來,見狀皺了皺眉,麵帶責備地看了看他們,對她認為最乖巧懂事的秦月說:“乖寶,你去洗點水果出來給叔叔阿姨吃啊。”

但是今天玩家們就是要跟他們唱反調。

秦月搖頭拒絕,看了眼正在和客人說笑的父親,低聲道:“我不去,爸爸昨天跟我說過,那種亂七八糟的小事就該媽媽去做,他娶你回來就是為了有人做家務的。”

“你說什麼?!”

女人聲音一下子拔高,升騰起的怒火簡直如有實質。

兩個客人和父親都瞬間轉頭看了過來,全是一臉茫然。

秦月拉了拉“母親”的衣袖:“媽媽,叔叔阿姨還在呢。”

女人磨了磨後槽牙,深吸一口氣,好不容易才壓下怒意揚起笑臉,對那邊的客人說:“沒事沒事,嚇著你們了吧?這孩子跟我開了個玩笑呢哈哈哈哈……”

她強忍著怒氣去了廚房洗水果,在門口時還悄悄瞪了男人一眼。

翁雅低聲道:“做得好。”

秦月笑了笑:“你們也得加油哦,這一點火還不夠呢。”

之後父母和那對夫妻一起聊了些沒意義的閒話,然後女客人“不小心”打倒了自己麵前的水,撒得衣服上濕了一大片。

她驚呼一聲,趕緊起身去衛生間擦拭,經過秦月這裡時拉了她一下:“小朋友,你也來幫阿姨擦一下好不好?”

秦月跟著過去了,門一關,女人便壓低聲音說:“你怎麼還在這裡?我不是告訴你要快點離開這個家嗎?這裡沒有活人了,他們全都是鬼啊!”

秦月站的位置剛好麵對洗手台的鏡子,聞言看了一眼鏡中的自己,咧了咧嘴,笑得十分詭異:“阿姨,你看我像活人嗎?”

女人臉色瞬間慘白,嘴唇抖了好幾下,才說出一句:“像……像啊……”

秦月笑出了聲,下一秒臉色一沉,嘴角瞬間呲出兩顆獠牙來,猩紅的雙眸透著無比危險的氣息:“你的伎倆早就被識破了,趕緊帶著你的男人滾出去,彆再來了!還有,幫我做一件事……”

出來的時候,女人低頭跟在秦月後麵,像個弱小無助的鵪鶉。

她捂著肚子對自己的老公說:“我有點不太舒服,我們先回去吧?”

男人愣了一下,站起身來,有些疑惑:“怎麼了,剛剛不是還好好的?”

“就是突然不舒服啊。”女人皺了皺眉,瘋狂向他使眼色。

男人哦哦幾聲:“那好吧……嶽哥,嫂子,我們就先走了,不打擾你們了啊。”

他說著就過來攙扶妻子,秦月低咳一聲,女人立刻一抖,看向“父親”:“嶽哥,我走了哦,下次見。”

說完她微微鬆了口氣,連忙快步走向自己老公,拉著他逃命似的奔向入戶門,開門關門一氣嗬成。

父母疑惑地看著門口方向,眉毛擰成了一團。

而秦月就在此時開口問了一句:“媽媽,阿姨為什麼想讓你和爸爸離婚啊?”

女人猛地轉頭,目光如炬:“你說什麼?”

秦月故作懵懂:“阿姨剛剛在衛生間裡問我,你和爸爸上次打架是不是因為爸爸要跟你離婚。我說不是,她就很失望的樣子。”

而剛才,女客人離開之前,隻跟“嶽哥”一個人打了招呼,說的還是“我走了下次見”,而不是“我們”走了。

這曖昧的話語,加上秦月胡編亂造的這番話,足以挑起這對夫妻的爭執了。

女人看男人的目光仿佛要把他生吞活剝。

“父親”卻一臉懵,好久才反應過來,這肯定是秦月在搗鬼。

他氣得臉紅脖子粗,快步走過來揚起手就想扇秦月一巴掌,卻被女人給攔住了。

但她顯然不想在孩子們麵前質問他“出軌”的事,冷聲喝道:“跟我回屋再說!”

“回個屁啊回!”男人也氣得不行:“你就他媽知道聽孩子的,她一個小孩兒胡說八道你就信,我說話你就不信是吧?”

兩人爭吵起來,女人想把他拉進屋,男人就是不肯進。

估計他也怕再進去又要被砸爛腦袋吧。

當著“孩子們”的麵,兩人沒有打起來,爭吵完後女人就一個人進屋去生悶氣了。

男人莫名其妙背了口“出軌”的黑鍋,惡狠狠地盯著秦月看,仿佛要把她當場給吃了。

秦月一臉無辜道:“爸爸為什麼這麼恨我呀,阿姨就是那樣問的啊,我沒有撒謊的。”

許妄:“是不是阿姨暗戀爸爸啊?”

男人眼尾一挑,居然真的開始考慮這個可能性。

顧義就在這時候補刀:“可是爸爸沒有那個叔叔好看,脾氣也沒叔叔好,這怎麼可能呢?”

他們的目的是給“父母”找不痛快,讓兩人心情都極差,這樣一來兩人打起來的可能性就會更高了。

這話一出,“父親”果然不痛快了。

他凶惡地瞪著顧義,咬牙切齒地罵道:“畜牲東西,有你這麼說自己爹的嗎?!信不信我弄死你個龜兒子!”

說話間,他大掌一揚就要扇下去。

顧義連忙躲閃,跑過去敲門:“媽媽,爸爸要打人了,救命啊!”

一時間,這個家庭被攪得雞飛狗跳。

而在這段時間裡,翁雅始終沒有說話。秦月和許妄多看了她幾眼,期間目光一個對視,顯然都在懷疑她。

過了一會兒,夫妻倆暫時息戰,秦月趁機打著嗬欠說太困了要回去補覺。

這樣做可以更加讓內鬼相信她手裡的確掌握著強大有效的道具,才在這種時候還有心情睡覺。

她直接回了房間,接著就在門後聽見許妄說:“我們就彆回去了,都在這裡看著,免得內鬼去給那對夫妻報信。”

那兩人應該是同意了,畢竟也想不到什麼理由拒絕。

秦月倒是很好奇,“聰明人格”或者“告密的孩子”能想出辦法找到機會去向夫妻報信嗎?

這地方就這麼小,幾乎一整天都有人在外麵盯著,告密的難度一定很高。

她打了個嗬欠,調好鬨鐘打算睡兩個小時。但不到一小時,門口就傳來了敲門聲。

秦月驚醒過來,過去打開門,見翁雅站在那裡,手上拿著一些碎布還有不知道從哪裡扯下來的棉花,看起來有些局促。

她疑惑地問:“怎麼了?”

翁雅還沒說話,臉頰就紅了,好一會兒才小聲地說:“那個……我突然來大姨媽了。可這鬼地方又沒有衛生巾,我想用布和棉花縫兩張用著,可我又不會縫東西,隻能來問問你。”

其實秦月一直沒搞懂,為什麼這些現代人會把月事叫做“大姨媽”。

她側過身讓翁雅進來:“我會的,針線找到了嗎?”

“客廳的雜物櫃裡就有,我拿來了。”翁雅呼出口氣:“還好你會,不然我真不知道怎麼辦了。雖然我年紀比你們大了一輪還不止,但家裡經濟狀況一直挺不錯的,從來沒學過這些……唉,你說這‘深淵’是不是有病啊,明明知道女性玩家會有大姨媽的問題,居然不想辦法解決!它這麼有能耐,就不能先把大姨媽給停了嗎!”

她身上的確有一股血腥味,進屋之後也不坐,轉身之際秦月掃了一眼,看見她的旗袍後麵屁股的位置染了一片紅色。

秦月便說:“你可以先回房間換一身衣服再來的,這東西縫起來沒那麼快。”

翁雅苦惱道:“好,那就麻煩你了……我現在就用了一些衛生紙暫時墊著呢,真是麻煩。”

她轉身離開,秦月則拿著碎布縫製起來。

很快對方換了臥室衣櫃裡自帶的衣服,再次來到她的房間,坐在一旁盯著秦月手裡的動作看得十分認真:“你這手真巧啊,縫得又快又好,好像練過似的!”

倒也沒有特彆練過,隻是秦月那個時代的姑娘們都會學一學女紅。她並不精通,也不愛做這事,在她那裡,這樣的技術簡直可以用“不堪入目”來形容,可到了現代卻也能被人誇了。

她心裡不由有些羨慕生在這個時代的女孩子們,雖然這個世界也有很多對女性不好不公的地方,但她們可以光明正大地反抗、發聲,可以團結在一起,讓所有女孩越來越強大。

秦月的大姐就是個在女子規條下長大的“封建女性”,她溫柔善良大方得體,時刻保持著大家閨秀的禮儀從不逾矩,人人稱頌著她的好,卻根本不知道那本不該是她的樣子。

二姐便是個不守規矩的,自由散漫活潑跳脫,像一隻沒人能抓住的小野兔。可人們都說她不守規矩,沒有一點大家閨秀的樣子,以後誰娶了她恐怕家宅難安。

秦月好希望她們都能來到這個世界,大姐不需要再墨守成規,二姐也不需要再受人嘲諷嗤笑。

她垂著眼眸,手中縫針的動作不停,思緒卻已經飄遠,深陷在親情的悲傷中。

下一秒,身形卻忽地一晃,一瞬間移到了翁雅的麵前。

而在她剛剛所坐的位置,一道金光一閃而過,“轟”的一聲,憑空燃起一道深藍色的烈火。

火焰懸浮在半空中,散發著幽冷的藍光。

秦月的手已經掐在了翁雅的脖子上。

對方在震驚中愣了兩秒,才猛地抬頭看向她,下一刻瞳孔一縮。

因為這個時候,她才發現自己眼前的女孩竟然不是一個人類。

那個之前看上去年輕稚嫩人畜無害的小姑娘,此刻居然長出了兩顆尖利的獠牙,兩隻眼睛泛著危險的猩紅色,目光冷冽地死盯著自己。

而那被他們在習慣中忽略掉的慘白肌膚,此時才顯得莫名詭異。

翁雅的脖子上傳來存在感極強的冷意,明明是一隻手掐著脖子,她卻感覺自己被一把鋒利的刀貼著喉管。

她的嘴是自由的,可她嘴唇顫了好幾下,竟說不出一個字來。

她能清楚的意識到,那隻手可以在一秒之內掐斷她的脖子。

秦月危險的眯了眯眼,冷聲道:“你就是那個聰明人格。”

隻有這個人格才最有可能會向其他玩家下手。

大概是眼看著計劃進展順利,她所討好的父母即將出事,她不得不出手了,於是想了個這樣的辦法來偷襲秦月。

翁雅緩了好一會兒,終於慢慢地吐出一個字:“是。”

秦月歪了下頭,視線落在她細長的脖子上,聲音有些嘶啞:“說清楚,讓你死得舒服點。”

“你……你不能殺我!”死到臨頭,翁雅終於真正符合身份地聰明起來,試圖給自己搏一條生路:“如果我死了,他們倆就會把你當成內鬼!就算、就算你不是人類,他們兩個人手裡的道具也足夠對付你一個了!”

秦月有些想笑:“你是不知道情況,還是腦子太笨想不明白?”

殺了這個聰明人格,暴力人格就可以無所顧忌地出現了。而暴力人格,就是那對父母的克星。

也就是說,翁雅一死,意味著遊戲即將結束。所以,他們為什麼要為了翁雅而打起來呢?

秦月沒有立刻殺她,隻是希望在遊戲結束前能把尚未破解的疑點和不知道的細節搞清楚而已。

掐在翁雅脖子上的手指緊了緊,她向前湊近許多,猩紅的雙眸藏著危險的冷笑,開口威脅道:“你是想毫無痛苦的瞬間死去,還是想讓我一口一口吃掉你?”

翁雅喉頭艱難地一滾,聲音裡帶上了哭腔:“我說……我說……”

她進入遊戲的時候就知道了自己的特殊身份:【最聰明的孩子】。

而任務內容是:隱藏自己的身份,不限任何方式殺死其他所有玩家,或者保護父母不受玩家傷害直到遊戲結束,二選其一。

她並不知道【最聰明的孩子】背後的含義是某個人格,隻知道按任務要求辦事。

她覺得自己沒有能力殺死這麼多玩家,因此一直按兵不動,甚至故意裝傻充愣,把自己偽裝成一個特彆愚鈍的中年阿姨,希望能與“最聰明”三個字儘可能地劃清界限,不受大家懷疑,並用保護父母不受傷害的方式來完成任務。

可是,最後保護父母和殺死其他玩家變成了同一個方式——要保護父母,她就必須殺了擁有特殊道具的秦月。

她不敢來硬的,便借口上廁所,進衛生間悄悄在衣物遮擋的腹部劃了一條小口子,將鮮血染在了旗袍屁股位置,偽裝成“大姨媽”,再來找秦月求助。

她來之前就想過,如果秦月說不會縫東西,那她就借口兩人一起研究,同樣能進得了門。

到那時隻要趁著秦月分心時,使用道具偷襲,就能把人解決掉了。

然後她再給自己弄一些傷,做出秦月主動襲擊她卻被反殺的假象。不管另外兩人能信幾分……這都是現在她能想到的,最好的辦法了。

翁雅說到最後,無助地哭了出來:“我本來就不是個聰明人,雖然沒有刻意表現出來的那麼笨,但也沒好哪兒去……我甚至連道具都隻有剛才對你用的那一張!為什麼‘深淵’非要給我這個特殊任務?!明明就應該給你的!這遊戲根本就不公平!不公平!”

在這種生死逃殺的遊戲裡講公平,實在是有點好笑。

她失控了,開始大喊大叫,門外傳來了漸漸接近的急促腳步聲,還有許妄和顧義先後響起的詢問:“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秦月連頭也沒回,站在翁雅麵前,目光冷冰冰地盯著她的臉,手中忽地用力一捏。

“哢嚓”一聲,捏碎了她的喉管。

翁雅瞳孔一縮,嘴巴大張,發出“呃呃”的怪聲,很快便沒了動靜。

秦月兩顆獠牙一陣發癢,沒忍住埋下頭,一口咬進了她的脖子裡,瘋狂吸吮起來。

身後的門外傳來嘭嘭嘭的大力敲門聲,連續幾次之後,許妄大喊道:“還有人活著嗎?我數三聲,再不開門我就撞了啊!”

秦月猛地收起獠牙,瞬間隱去僵屍的模樣,抓起翁雅帶來的一把剪刀,微微打開一些,對準那兩道吸血孔狠狠紮了進去。

她把屍體推在地上,對著鏡子迅速抹去嘴角的血跡,在許妄數到三的時候,哢噠一聲擰開了門把手。

正準備抬起腳踹門的許妄和站在後方的顧義同時愣了一下。

秦月側開身體,露出後方的屍體,盯著二人道:“聰明的人格已經死了,誰是那個暴力人格,現在可以出來了。我們需要你去解決那對父母。”

許妄目光一凜,冷聲道:“是我。”

他說完後,等了好一陣,才呼出一口長氣,笑道:“抱歉,我剛剛撒謊了。”

他轉過身,看向顧義:“雖然不知道聰明人格暴力人格是什麼東西,但我聽得懂她那句話,這個暴力人格是可以幫我們完成遊戲的。而這個人格顯然懼怕聰明人格的存在,不得不藏起來。”

所以,他剛才認為秦月有可能在撒謊——萬一她才是那個聰明人格,故意殺了無辜的翁雅,騙暴力人格露麵呢?

因此,他立刻冒認了身份。

顧義不禁笑出了聲:“兄弟平時沒少玩狼人殺啊,村民跳預言家是吧?”

他很快正了神色:“沒錯,我的身份就叫暴力的孩子。任務是隱藏身份,直到聰明的孩子死亡後,可以暴露身份殺掉父母。如果聰明的孩子不死,我就必須一直隱藏下去,用普通玩家的身份做任務,直到完成為止。”

他的腦回路和翁雅剛好相反:對方為了隱藏聰明的身份故意裝傻,而他則故意表現出暴力的一麵來,想用這種方式讓他的天敵認為他“這麼明顯一定不是”。

可他並不知道,翁雅的任務中根本沒有要殺死暴力人格這一項。

許妄低了低頭:“我的身份,是告密的孩子。”

顧義懵了:“這是什麼玩意兒?”

許妄沒解釋,隻是看向秦月:“但你大概誤會了一件事。”

他說:“告密的孩子,不是向父母告密,恰恰相反,我需要將父母的秘密告訴可以殺死他們的那個人。隻有知道了這個秘密,他才能真正殺死那對父母,我一直在等,等那個人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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