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一襲紅色長裙,掛脖式設計,鎖.骨精致。裙擺開叉至大腿,凝如白脂,走動間姿態曼妙。
看著他,女人偏了偏頭,慢悠悠地抬起手,放在臉側,食指和中指隨意地動了動。
她的容顏已是極美,臉上的笑容卻也愈盛。
這般風情,與周圍的人群格格不入。
仿佛是上個世紀,紙醉金迷中才能供養出的美人。
一顰一笑,一眉一眼,皆可化作殺人的刀。
她穿越了時光,穿越了空間,無人製止。
陸森鬱甚至都未曾發覺,她何時站在了他的身側。
......
對方並未摘下小臂的黑色手套,而是直接挽上了他的胳膊。
手臂處襲來微涼的觸感,陸森鬱下意識地想:是絲綢質地。
但隻瞬間。
下一秒,手臂處陡然一空。
——她抽.出了手。
陸森鬱神色怔怔。
蘇子墨動作麻利地把手套摘了下來,毫不客氣地塞到了男人懷裡,隨後,再度挽上了他的胳膊。
和陸森鬱貼貼好舒服嗷,那當然不能用布擋住啦!
陸森鬱的胳膊再度被支配。
這次,是溫熱的。
他的腦子,卻再也沒法告訴他,這是什麼質地。
蘇子苒幾乎是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這陌生女人的一係列反應。
這誰?喊她什麼?為什麼要抱著森鬱??
蘇子墨將頭靠在陸森鬱肩頭——男人個子太高,又挨得近,她幾乎靠在了他的胸.前。
二人相觸之處,似有細微電流傳來,直達大腦皮層,分泌出無數多巴胺,比最頂級的spa還要舒服。
饜足地勾了勾唇,蘇子墨的怒氣散了八分。
她懶洋洋地吔了眼對方,聲音都軟了幾分:“姐姐,好久不見呐。”
蘇子苒:“?”
“你......”她遲疑著,眼前氣度不凡的女人,實在不像她的親戚。
但這並不是重點。
蘇子苒看向沉默的青年,哪怕神態自然,聲音卻莫名有些晦澀:“森鬱,這是你的女朋友?不介紹一下?”
她耍了個小心機。
或者說,是一種下意識的選擇,她第一次喊了“森鬱”這個稱呼。
省略了姓,似乎就抹除了兩人的生疏。
陸森鬱沉默。
他往左走了一步,拉開胳膊上的手。動作並不粗魯,卻一點也沒猶豫。
蘇子墨:....?
“抱歉,我不認識你。”
陸森鬱並未回答蘇子苒,而是側了側眸,看向遠處,聲線低沉。
他在對蘇子墨說話。
但蘇子墨很不高興!
他怎麼可以不經過她的允許就離開?明明剛才靠過去的時候沒有拒絕!現在就是在裝!模!作!樣!
蘇子墨爽過了。
她可以翻臉不認人。
但在那之前,她的火得發出來。
佳人微微垂下眼眸,長發將她的臉襯托得極其小巧。一眼看去,睫毛纖長,下唇輕咬至泛白。
精致單薄的肩膀微微耷拉,她沒說話,情緒卻極有感染力。
久等不到回應,陸森鬱回眸,便看見了這樣的畫麵。
那一刹那,說不清怎麼回事,他的心狠狠地顫了一下。
似被擊中。
“你......”他遲疑著,想要詢問對方是否哪裡不適。
見狀,蘇子苒心中生出慌亂,她竟然忘了一貫的爽朗,反而搶著開口。
“你沒事吧?要送你去醫院嗎?”
她又對陸森鬱安撫般地笑笑:“森鬱,我送這妹妹去醫院吧,剛好我下午沒事。”
“而且我是女的,方便點。”
不得不說,蘇子苒最後一句話補充得太過刻意。
陸森鬱沒說話,他們眼中難受的美人卻驀的抬起了頭。
那雙漂亮的杏子眼瞪著他們,美人委委屈屈地伸出一隻手,指著他們,喊道:“我討厭你們!”
“一個是我姐姐,一個是我男朋友,結果、結果你們居然......”
陸森鬱心一跳,他的反應極快,在她即將說出驚世駭俗的話之前,上前一步,捂住了她的嘴。
肌膚相觸,蘇子墨又爽了。
她乖乖閉嘴。
陸森鬱鬆了口氣,心下微惱,但他低下頭時,卻見少女眼圈泛紅,眼睫上墜著點點淚珠,似是委屈極了。
滿肚子的火瞬間熄滅。
蘇子墨:謝邀,是爽的;)
陸森鬱這才察覺,兩人的姿勢有多曖.昧。
他一隻手捂著她的嘴,溫熱的氣息灼.燙了他的掌心。另一隻手,不知不覺間,竟也放在了......她的腰間。
陸森鬱像碰了火鉗一般,甩不開、丟不掉。
若鬆開手,她或許會再說出什麼。
陸森鬱都不知道他是不是在給自己找理由。
在他心神略微恍惚之時,掌心突然傳來截然不同的觸感。
濕.熱、靈活,一觸即離。
陸森鬱打了個激靈,大腦皮層的麻意再也無法控製。
意識到那是什麼,這朵清大的高嶺之花終於染紅了耳根。
“你.....”
高嶺之花不愧是高嶺之花,定力都更強。陸森鬱頓了頓,嗓音有些沙啞,想要控製住局麵。
但蘇子墨先聲奪人。
“你、你為什麼要丟掉我的手套!”
少女紅著眼,她似乎哭過,聲音有些喘,呼吸不上來氣似的。
“那是我最喜歡的一雙手套!”
陸森鬱這才發現,為了捂住她的嘴,他懷裡的手套掉到了地上。
雖然拿手套這件事並非他自願,但看著地上那染上塵埃的精致手套,頓了一秒,他還是生出幾絲歉意。
“我會賠你。”陸森鬱承諾。
少女卻不滿意:“這手套獨一無二,你怎麼賠!”
陸森鬱沉默,吐出兩個字:“看你。”
蘇子墨哼哼唧唧,這才滿意。
她才不要手套呢,櫃子裡一大堆,她隻要他肉.償就好了。
對麵,蘇子苒幾乎是自虐一般看著兩人打鬨。
哪怕站在一處,但他們間的氛圍,根本無從插.入。
蘇子苒勉強算是文字工作者,雖然平時陽光樂觀,但她對情緒有著下意識的敏銳。
或許陸森鬱自己都不知道,但她卻看出來,他......有些不同。
無論是咖啡館的淡漠,還是地鐵站台的溫和,陸森鬱對她,乃至對整個世界,似乎都隔著一層牆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