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入宮頂替貴妃姐姐的棋子(武俠+東廠)08……(1 / 2)

慕辛止打量著自己那容顏昳麗的寵臣, 難得地欣賞了一番他的變臉。

片刻,他笑道:“司逾,你的臉色為何這般難看?”

不等謝司逾反應, 這喜怒不定的天子又驀的沉下臉, 陰冷道:“我聽尚書說,你的人, 將他帶來的畫像拿走了?”

“莫非那美人,竟真已美到,讓我這寵宦, 也著迷的地步?”

謝司逾知曉陛下的性子。

他這般冷聲, 他反而鬆了口氣。

很顯然, 這位陛下,並不真的覺得他也心動、才搶走畫像。

因此,謝司逾驀的跪下,鎮定道:“陛下, 是司逾的錯, 未曾調.教好宮中的侍人。”

這位沉溺於酒色的皇帝, 麵容俊朗, 膚色卻極為蒼白, 帶著幾絲病態。

他笑道:“那畫像呢,快拿來讓朕看看,瞧瞧究竟是何等絕色。”

謝司逾的心劇烈地跳了起來。

頓了頓,他驀的磕起了頭。

“那畫像......已經被宮人失手弄臟,失去姿色的美人圖,也不配玷.汙陛下您的眼睛。”

不等兆麟帝發怒,謝司逾一口氣道:“且畫像必不如真人傳神,若陛下不嫌棄, 司逾願戴罪立功,將那美人尋來,獻給您。”

即便是做戲,說出這幾個字時,謝司逾依舊心臟抽疼。

所幸他跪在地上,垂著頭,也遮住了那扭曲的神色。

兆麟帝性子喜怒不定,有著帝王的通病,自負。

聽見謝司逾要親自為他找來美人,他的不滿消去,大笑道:“真是朕的好愛卿啊!那朕,便等著那第一美人了!”

隨即,他大步離開。

兆麟帝並不缺美人,他好.色,卻不急.色,因此,對那所謂的第一美人,他並不是那麼好奇。

而現在,多了謝司逾這個插曲,兆麟帝覺得更有意思了。

他並未調查,那所謂的畫像,究竟是不是真的弄臟了,正如他並不好奇那未曾看見的畫像是何模樣。

朝堂的大權握在手裡就行,這後宮之事,不必如此緊繃。

有時候等待,也是釣起他興趣的方式。

皇帝離開後,心腹才敢抬頭。

他知曉督主的心上人,而現在,陛下那裡......心腹想,如果他是督主,也得瘋。

偏偏男人麵無異色,沉聲道:“繼續派人去穀外找人。”

頓了頓,他道:“為陛下辦事,必要時候,可以與當地知府調兵。”

心腹一愣,心底發寒。

他還以為督主會故意不找到莫姑娘呢,沒想到督主還吩咐他更快地找到人!

在權勢麵前,督主連心上人也能獻上。

這份心性,才真正是那無情掌控東廠的督主。

心腹越發謹慎,恭敬道:“是。”

宮殿安靜下來。

黃昏下,臉上麵容昳麗,那雙寒冰般璨璨的眸子...看不清情緒。

......

蘇子墨帶著莫織星前往漠止山莊。

她本想喬裝打扮一番,但少年戰力太強,加上輕功出眾,一路走來,兩人竟毫發無損。

一日後,她們便到達了漠止山莊。

武林盟主吳涯誌熱情地接待了他們,並準備了上好的客房,讓他們等待施雲與容愫到來。

途中,吳涯誌將容愫兩人的情況悉數告知了蘇子墨。

得知母親與初戀感情融洽、一同住在曾經的故鄉,蘇子墨也逐漸放下了心。

蘇子墨這裡毫無異常,留在山穀的謝書旻,則有些茶飯不思了。

數十天的時間,足以徹底改變一個人的習慣。

曾經的謝書旻,心中有天下、有父母、有同窗、有恩師,可現在,他的眼底、眼裡,都隻剩下那名少女。

這十天,是謝書旻最快樂的十天。他也從不知道,愛一個人,與她共.赴雲.雨,是那般滋味。

什麼功名,什麼利祿,他統統不願去思考。

而少女離開後,也似乎帶走了他的魂。

謝書旻連飯都懶得吃了。

但第二天一早,他卻見到了一個意料之外的人。

慕婉兒。

前往飼月教的路上,兩人越發熟悉,謝書旻對這個初見時擄走自己的、看似任性嬌氣的女俠,也逐漸改觀。

此刻看見慕婉兒前來,雖然驚訝,但謝書旻還是客氣道:“慕女俠,你有什麼事嗎?”

慕婉兒幾乎立刻就氣紅了眼。

“什麼慕女俠,難聽死了!你從前都喊我婉兒的!”

謝書旻啞然,即便是從前,他喊的......也是婉兒女俠啊。

不願深究此事,見慕婉兒想要靠近,謝書旻後退一步避開,聲音略微冷淡。

“慕女俠,謝某已有心上人。”

其實謝書旻更想說的,是愛妻。

但他也知道,兩人並未經過明媒正娶,這樣說出去,傷害的是蘇姑娘的名聲。

謝書旻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便未曾察覺慕婉兒眼底閃過的嫉恨。

突然,慕婉兒垂眸,傷心道:“謝舉人,婉兒心慕你,但你既已有心上人,婉兒隻能放手了。”

謝書旻鬆了口氣。

但也就是在這一瞬間,他的脖子一疼,眼前一黑,驀的暈了過去。

慕婉兒趕緊扶起他的身子。

冷冷的看了眼護衛,她吩咐道:“把人帶走。”

她畢竟是公主,護衛還是有那麼幾個,隻是從前體驗江湖生活,從未讓其現身罷了。

此刻,看著護衛背上那陷入昏迷的男人,慕婉兒緩緩露出一個笑容。

她慕婉兒想要的,從來沒有得不到的。

而她現在,不僅要得到這個男人的身子,更重要的,是獲得他的心。

曾經的慕婉兒以為兩人會情投意合、共同在江湖曆險中萌生感情,之後,經曆一次困境,她會恢複公主身份,謝書旻會考中狀元。

而皇兄,會給他們賜婚,兩人會幸福一輩子。

這是慕婉兒夢中隱約出現的畫麵,也是她設想的未來。

可一個莫姑娘的出現,便打翻了她的全部計劃。

慕婉兒見過莫姑娘,她承認,那確實是絕色美人。

當絕色美人垂青一個男人時,幾乎沒有人會拒絕。

可那是沒有外物乾涉的情況。

輕輕撫了撫手腕上的幽藍色小蛇,慕婉兒唇角勾起,眼底滿是勢在必得。

有小藍的蛇毒,配合一些草藥、以及她的血液,從此,謝書旻心底摯愛女人的模樣,便會變成她。

他所有的愛,濃烈、炙熱的愛,都將屬於她慕婉兒。

......

蘇子墨到達漠止山莊的第三天,仍舊沒看見自己的娘親。

正想出門詢問吳涯誌,便見對方匆匆跑來,麵色蒼白。

“莫姑娘!你、你娘親她......”

蘇子墨的心提了起來,問道:“我娘親怎麼了?”

吳涯誌這才道:“我久久沒等到施兄,方才才收到消息,你娘親和施兄一起被一夥山賊抓了!”

他有些愧疚道:“這事兒都怪我,要是我安排人去接或者保護他們就好了,誰能想到呢!”

“那夥山賊也是,在當地盤旋已久,勢力強大,也不缺錢,我怎麼也想不到他們會把施兄夫妻擄走啊!”

的確奇怪。

蘇子墨微微冷靜下來,問道:“吳叔,要不我和織星一起去救他吧。”

吳涯誌連忙道:“這怎麼行呢!漠止山莊這麼多人呢,你放心,我已經派人去救他們了!”

“隻是、隻是我不知那夥山賊的目的,或許得委屈莫姑娘你再等等了......”

他讓蘇子墨彆擔心,可偏偏每句話,都說著蘇子墨擔心的事。

山賊的目的究竟是什麼,耽誤下去,娘親又會不會受到危險?

終究放心不下,待吳涯誌離開,蘇子墨便帶著莫織星,二人一同趕往那所謂的山頭。

蘇子墨並不了解江湖,而莫織星,雖然是江湖人,畢竟才及冠、從前也一心練武,性子更是無比單純。

因此,兩人從未想過,這些勢力頗大、能存活至今的山賊,實際上背後都有靠山。

有時是當地縣令,有時......是武林的某一勢力。

莫織星的輕功極好,不過半天時間,兩人便來到了千裡外的山賊據點。

附近沒有村莊,山腳便開始有人站崗,好在那都是些小嘍囉,兩人很順利地混上了山。

此刻接近黃昏,山頭一片熱鬨,寨子中間的廣場燃起了篝火,烤著整頭整頭的羊。

乍一看去,光羊就有上十頭,山賊更是一大片,正喝著酒,一片熱鬨。

兩人在附近找了個掩體,凝神傾聽,很快,聲音便飄了過來。

“大當家!這次咱們收獲可真大啊!”

“可不是,那鏢隊看著窮酸,打開箱子,全是金子!乾了這一票,咱們兄弟可以休息半個月了!”

“多虧了大當家的英明啊!要不是大當家,咱們估計都放過那頭肥羊了!”

小弟們上前敬酒,大當家也被誇得飄飄然。

本來隻想抓兩個人,順路把鏢隊劫了、發現那麼大的肥羊,也確實是意外之喜。

想到這,他突然冷靜下來。

肥羊固然可口,但那兩個人,卻更為重要。

說白了,他張三能在這裡快活逍遙,全賴背後的大人物。

這次的事,他怎麼都得辦好。

想到漠止山莊發的信號,頓了頓,大當家開口道。

“行了,喝你的酒。今天和鏢隊一起抓到的兩個江湖人,關在哪裡了?”

不遠處,蘇子墨和莫織星兩人同時眼睛亮了。

不過就是個三流高手,還有個老娘們兒,老大至於特意問嗎?

小弟雖然奇怪,卻還是老老實實道:“已經捆起來了,現在正關在柴房呢。”

大當家清了清喉嚨:“畢竟是江湖人,多注意點!那些武林的人一直瞧不起咱們山賊,這次,一定要來個殺雞儆猴!”

小弟狗腿道:“放心吧大當家,弟兄們早就給他喂了喪失內勁的藥啦!仍他們長了翅膀也飛不出去!”

大當家這才滿意,繼續開始吃烤肉。

而蘇子墨兩人,也悄然朝著柴房的方向趕去。

柴房的位置很好找,就在廚房旁邊,不少小弟扛著羊肉進進出出。

莫織星雖然武力高強,但人如此多,帶著蘇子墨還是有些不方便,更彆說還得救兩個人出來。

想了想,他將少女放到了一處安靜的角落,言簡意賅道:“我去救人。”

蘇子墨頷首。

莫織星便朝著柴房趕去,他順利潛入,隨即,便發現了被堵著嘴的兩個人。

施雲警惕地看向他,容愫目光裡也滿是戒備。

冷漠的少年有些笨拙道:“我是蘇姑娘的朋友,現在來救你們。”

兩人這才放下點戒心,事不遲疑,莫織星給兩人解開了繩索。

可惜他身上從不帶藥,施雲依舊無法運起內勁,莫織星便趁著屋外無人時,率先將容愫救了出去,送到了蘇子墨的躲藏之處。

容愫雖然早有猜測,但真正看見自己的女兒,還有那張絕色的麵容,她還是忍不住盈滿了淚水。

雖然容愫更熟悉女兒的另一張臉,但那熟悉的神態、依賴,完全消弭了母女倆的隔閡。

蘇子墨忍不住,咬著唇,率先抱住了自己的娘親。

失而複得,娘親尚在人世,這約莫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一件事了。

小姑娘終於和自己的娘親團聚。

莫織星在旁邊默默看了幾秒,便繼續去救施雲了。

但就在他將施雲扶出柴房的時候,異變突生——

一個扛著羊腿的小弟剛巧經過,一臉震驚道:“快來人啊!有人潛入!”

頓時,廣場上啃肉的山賊們臉色一變,迅速趕了過來。

莫織星黑著臉,便踹飛小弟,準備帶著施雲快速飛走。

但就在這時,突然,他的體.內一陣無力。

內勁再也沒法施展。

莫織星臉色一變,快速看向施雲的衣袖。

果不其然,殘留著些許粉末,並不明顯,若不是刻意去看,那黑色粉末便和衣衫的顏色融為一體了。

散功粉。

一種無比珍稀、可以頃刻間奪走人的內勁的毒藥。

而這時,無數山賊已經跑了過來,即將把兩人包圍。

施雲見勢不妙,一咬牙,推了他一把,吼道:“你先跑!保護她們母女!”

莫織星雖然單純,卻也驀的想到了另一邊的兩人。

施雲身上有散功粉,容愫想必也有,而剛才.....少女抱了久彆的娘親。

心中陡然一慌,莫織星便真的快速朝著蘇子墨那裡跑去。

他雖然沒了內勁,但自幼習武、身體素質還在,一般的山賊還真的打不過。

可惜山賊太多了。

少年根本無法走到心上人身邊。

最終,他渾身染血,目光倔強,連拿刀的力氣都沒有。

刀尖插.入地麵,昔日的武林第一高手,被低劣山賊一刀劈到肩上。

莫織星一輩子都在尋求對手。

此刻,他被從前一個眼神都不會看的山賊傷到,他對武功的追求,也被踐踏。可少年無暇他顧,他的道,他的追求,全部、全部比不上她的安危!

莫織星渾身浴血。

這一幕,像極了昔日的陸時羽、耿元炙。

歸根結底。

愛上一名絕色美人,也就這個下場罷了。

......

蘇子墨被山賊抓走了。

她無法提起內勁,根本沒法施展輕功、帶著娘親逃走。

真的到了這一刻,她突然什麼都想通了。

少女無比沉靜,反過來安慰容愫。

“娘親,他們想利用我,我們不會有事的。”

容愫無比心疼女兒。

她年輕時,便因容顏出眾被蘇顯榮擄走。見到女兒那張遠勝自己年輕時百倍的容貌,她還有什麼不清楚的?

容愫不知道,女兒究竟在宮中經曆了什麼,又為何會恢複容貌,為何會淪落江湖。

但沒關係,此刻,母女倆在一起,前方縱有無數風雨,便也全然不懼了。

兩人蒙著眼,被帶下山後,又坐上了一輛馬車。

很顯然,山賊背後,還有其他勢力。

許久之後,馬車停了下來,兩人被送到一處小院。

這才摘下了眼上的布條。

小院精致,卻和蘇府有些不同,沒那麼顯貴,細節處有些粗獷,顯然,這裡並不是官員的後府。

或許是商人,或許是.....武林的某個勢力。

被送來的當天晚上,蘇子墨看見了一個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人。

吳涯誌。

這位前幾天還熱情親切的“吳叔”,此刻,臉上除了驚豔外,卻是滿滿的算計。

“莫姑娘,或者說,蘇姑娘,近看之下,吳叔才發現你這麼美。”

“聽說你是從宮裡逃出來的?嘖,那些人未免太過愚蠢。”

“蘇姑娘,放心吧,吳叔很快就會送你去宮中享福了。”

吳涯誌的計劃很簡單,他本就勾結西廠,現下,隻需要讓西廠獻上這絕色美人,龍顏大悅,便什麼都不愁了。

他畢竟已經不惑之年,比起滿足色.欲,權勢更有吸引力。

吳涯誌沒有多說什麼,便轉身離開,並未和她閒聊的意思。

蘇子墨看了眼母親擔心的臉色,笑道:“娘,你放心,我在宮裡還認識些人,不會有事的。”

她終究沒說出“當妃子也挺好的”這話。

畢竟蘇子墨心裡,實在無法接受後妃成群的男人,即便他是至高無上的帝皇。

容愫歎息,隻是抱緊了女兒,給她一些安慰。

或許為了控製蘇子墨,第二天,兩人便被分開。

容愫留在漠止山莊,蘇子墨則再次坐上馬車,而全程,她都吃下了消除內勁的藥。

這一路,便是前往京城了。

真可笑啊,她從京城逃出來,卻又要回去那地方。

這一次,再不會有一個無思大師救她出去了。

但沒關係。

她已經學會了足夠多。

默默念著莫織星教導的輕功,蘇子墨閉上了眼。

......

吳涯誌極為謹慎。

那幫山賊,確實是他的人,且一直藏得極深。

蘇子墨在那裡失蹤,怎麼都和他漠止山莊扯不上乾係。

而為了確保萬一,當晚,他便派人,屠儘了一山的山賊。

落在外人眼裡,不過是搶走莫姑娘的人乾的罷了。

可惜他本身也隻是棋子罷了。

餘誌輝時刻關注著漠止山莊,幾乎是裝著蘇子墨的車一出發,他便發現了。

他按捺住激動之情,打算找個最合適的時機和地點,把人搶走。

美人當然要獻給皇帝。

但這人嘛,得他來獻。

幾天後,漠止山莊的車隊經過一處峽穀時,便被餘誌輝的人偷襲了。

畢竟帶著絕色美人,明麵上這是漠止山莊的商隊,實際上,山莊內的7成高手都跟了過來。

但餘誌輝更狠。

他把十成高手都派出來了。

一個有防備,一個沒防備,顯而易見,妙訣山莊的人勝了。

那載著美人的馬車,被妙訣山莊的人掀開了車簾。

領頭者是妙訣山莊世代培養的死侍,從小收養,6歲便會殺人,真正從屍山血海走出的人,無情冷漠,是對餘家極為忠誠的殺人機器。

但看見車內美人的刹那,這殺人機器的手,卻也微微顫動。

蘇子墨淡定地走出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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