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善已經給劉隆講得差不多了,秉承著不浪費的原則讓人把魚拿去燉了吃。見鄧綏過來了,霍善便與她說起自己今天要歸家去的事。
劉隆年紀還小,但也不是那種完全沒辦法溝通的孩子,要是這邊出了什麼問題隨時可以讓劉隆找他。
為了保證小孩子的健康成長不受太多乾擾,霍善打算暫且幫劉隆把群給屏蔽了,免得他小小年紀就一天到晚打開交流群看人瞎扯。小孩子還是要多去外麵跑跑跳跳更能鍛煉出一副好體魄!
劉隆看看鄧綏,又看看霍善,雖然不是太懂兩個人之間的對話,但也感覺出霍善可能要走了。他湊過去抱住霍善的腿,看著就很舍不得放霍善離開。
霍善道:“我下次再來看你。”
他倒不是不能在這邊多留幾天,隻是留下的話自己難免要多昏睡幾個時辰,師父肯定會擔心的。
比起外麵形形色色的大千世界,霍善還是更喜歡自己的家,更愛跟他爹、他師父、他師弟以及他許許多多的小夥伴待在一起。
劉隆嘴巴一扁
,有點想哭。
霍善興致盎然地伸手捏住他嘴巴,積極幫助他把嘴扁成鴨子嘴。
小孩子真好玩。
劉隆:“……”
好想哇哇大哭。
臨彆前,霍善還跟鄧綏聊了聊,能不能把張衡提前薅過來乾活。
據南陽人士張仲景和諸葛亮透露,張衡也是他們南陽老鄉,約莫是三四年後被征召到洛陽來,兢兢業業地在鄧綏執政期間為朝廷做出許多貢獻。
比如後世著名的地動儀和渾天儀就是那會兒被他搗鼓出來的,可謂是天文地理樣樣精通。
鄧綏正愁前朝無人可用,聽了霍善的話後立即把這個本來就該為自己所用的專業人才記了下來。她說道:為慶賀我兒周歲,我不日將頒布求賢令征召天下能人誌士來為朝廷效力。”
霍善提議道:“要不順便征召點醫學人才,我到時候帶他們義診或者出去巡診,叫他們也多積攢點行醫經驗。”
他也不是真這麼好為人師,而是醫術經他教導並認可的醫家往後再去行醫,都是能給他提供新醫案的,霍善對積攢新醫案以及開寶箱有著極大的熱情。
這點小要求,鄧綏自是不會拒絕。
她允諾會比照著霍善拿出來的參考方案組建東漢太醫署。
在唐宋之間,太醫署的職能都類似於後世的“衛生部”,需要統管全國各地的公共衛生機構。反倒是到了明清時期,太醫署基本隻對皇親貴胄、達官貴人服務,對外的公共衛生職能幾乎隻剩下個名頭在。
霍善已經拿到六個醫官印,對於架構一個既負責皇室和官僚醫療保健、又涵蓋公共衛生服務的太醫署早已駕輕就熟,連組建方案都能現場掏給鄧綏。
見鄧綏對自己的建議照單全收,霍善十分高興。
他也是在洛陽皇宮種了三天地,才想起這次啥正事都沒乾的,現在鄧綏答應組建個太醫署,他下次再過來時就可以收集到大量東漢這邊的醫案啦。
傍晚吃過飯,霍善見離天黑還有點時間,就領著劉隆與鄧綏一起在北宮遛彎消食。
一路上,霍善還教劉隆念張衡的《四愁詩》。
這詩寫於漢安帝駕崩、漢順帝繼位的第二年,一個皇帝的諡號是“順”,能是什麼好事嗎?那肯定不是好事。
他的執政生涯之中先是宦官當道,後又外戚專權,在位二十年間幾乎都被宦官和外戚左右,所以人家選了個“順”當諡號。聽著像誇,實則罵得挺臟!
張衡當時感覺東漢前途一片灰暗,所以寫了這首《四愁詩》,就是有名的“美人贈我金錯刀,何以報之英瓊瑤”。
他在詩中寫了四愁,起手分彆是這麼四句:我所思兮在太山、我所思兮在桂林、我所思兮在漢陽、我所思兮在雁門。
這並不是說張衡真的同時戀慕著四個美人,她們遍布大漢每個角落,而是暗指大漢處處都是內憂外患,他空有報國之心,卻因為重重阻礙而無能為力、心煩意亂!
唉,真慘,鄧綏這根定海神針一薨逝,蔡倫當場就給人弄死了,張衡沒幾年也被人排擠走了,整個東漢的土地政策更是近乎全麵崩盤。
原因很簡單,漢安帝挪走了壓在頭上的大石,馬上開始放飛自我、縱情聲色,必要的災後重建工作是一點都不搞,放任各地豪強放肆霸占公田,以至於後來東漢的土地兼並問題一發不可收拾!
他才親政四年就把自己給玩死了,隻能說還不如繼續當個傀儡皇帝。
無數人勤勤懇懇努力十幾年,隻需要短短幾年就能毀於一旦。真是天意弄人啊!
難怪張衡這麼愁。
鄧綏:?????
你教劉隆念詩就教劉隆念詩,能不能彆順嘴給我講咱大漢接下來有多慘?
不想聽,真的不想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