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林簇，所以隻要他不想死，誰也殺不死他。
就算是神也不行。
思及此處，他眼底金眸深處劃過一絲狠利。
聞言，林茸紅著眼低下了頭。
“林簇先生……”斐森看著笑得明媚張揚的林簇，喃喃地喚了一聲。
雖然和林簇先生認識不久，但他
發現林簇先生真的是一個很愛笑的人。
但林簇先生又與他認識的其他愛笑的人都不一樣，他的笑容中似乎……永遠看不見太陽。
這時，他腦海中浮現出了一個很久很久之前的畫麵。
那是他們剛上一年級的時候，是林叔叔帶著當時還隻有八歲的林簇先生來給林茸和林莆開家長會。
當時的林簇先生也很愛笑，小小的一個被林叔叔抱在懷裡向自己的兩個弟弟打招呼，笑得像個小太陽似的。
當時他和林茸是同桌，林茸非常驕傲地指著林簇對他說道：“那是我哥和我叔叔。()”
聞言，坐在他們前排的林莆回頭不高興地噘嘴強調道：;那是親哥和我爸爸！▊()_[(()”
然後，林茸和林莆兩人就你一言我一語的吵起來了。
斐森對他倆的爭吵沒有什麼反應，他的目光依舊落在當時還小小的林簇先生身上。
他能聽見周圍的大人們在低聲竊竊私語著：
“那就是林簇？被獻祭成為祭品的孩子？”
“對！就是他。”
“唉！長得多可愛啊！也不知林首相怎麼舍得。”
“嗬！要是長得不好還不會獻祭給神呢！”
“嘖嘖！造孽啊……”
然而，當時的他根本聽不懂大人們說話的內容究竟是什麼意思，小孩子哪裡懂得什麼祭品不祭品的呢？
他當時隻覺得好羨慕林茸和林莆，隻覺得這個哥哥長得好漂亮，笑起來真好看！
不知道為什麼，斐森覺得自己心裡似乎被揪了一下。
看著紅了眼眶的林茸，他得跟著眼眶一熱，緊接著默默低下頭去。
林簇沒有注意到斐森的異常，他收回放在林茸頭上的手，對眾人道：“你們應該也逃不掉麗貝卡的生日會吧？那我們等麗貝卡過完生日後再走。”
“還需要再下次祭禮前趕回來。”林茸補充道。
說著，他吸了吸鼻子，擔憂地看著林簇：“可是，如果我們去了蘇帕區沒能解決你的異變問題怎麼辦？哥……”
“這當然沒有辦法解決。”林簇有些好笑地看著他，“感染病產生的是基因的異變，就像一顆雞蛋煮熟後永遠不可能再返生了。”
聞言，坐在一旁一直沒有插話的柯若小心翼翼道：“滿哥，那如果找神幫忙的話……”
“就算是神也不行。”宗楚打斷道。
幾人的目光瞬間集中在了他身上。
宗楚凝眸看著坐在身邊的人，手裡輕輕搖晃著酒杯。
透明的酒液在昏黃的煤氣燈下光下反射出淺金色的光澤，像極了林簇小臂上的那枚小小的鱗片。
他緩緩開口道：“基因是宇宙中的一項特殊規則，你可以打破‘規則’去改變它，但宇宙不會給予生物複原它的機會。”
他無視其他幾人的存在，目光隻落在他心愛的滿滿身上：“滿滿曾經抱怨過神每次處理感染病的方式有些過於粗暴了，但那其實就是最好的
() 解決辦法。”
“可是……可是初期和中期的患者都是可以被治愈的不是嗎？”林茸有些顫抖地問道。
“那不是被治愈，而是被暫停。”宗楚解釋道。
“隻是殺死了他們體內的病毒阻止其細胞繼續異變而已，就像你們人類治療癌症用的化療一樣，殺死的不僅僅是病毒，還有被病毒異變了所有細胞。”
“這也是感染病後期的人們祭禮之後活不下來的原因，並不是神故意要殺死他們，而是他們剩下的屬於人類的細胞不能再支持他們活下去了。”
聞言，眾人都沉默不語。
“感染病”治好後的後遺症時時刻刻都在被人們討論著，現在都已經算不上什麼新聞了。
“不過，滿滿現在的異變處在早期的局部的表層皮膚。”宗楚話音一轉，“如果今天去找神，可以將異變暫停在這枚鱗片上。”
“哥！我們現在就去教堂。”
說著，林茸合上了裝頭骨的機械盒子將其塞回到背包裡，起身拉著林簇就要往外走。
卻不料，被林簇輕輕掙脫了手。
“哥？”
林茸回頭，疑惑地看著悠然坐在座位上的哥哥。
“我不去。”林簇淡淡道。
他端著酒杯輕呷了一口琥珀色的酒液，甘冽的酒氣在口腔中將那股甜膩中帶著腐爛的香味暫時壓了下去，他看著幾人漫不經心地笑道：
“我想看看我最後能變成什麼怪物。我想知道我變成怪物後，神和聯盟高層的那群老家夥會是什麼反應。”
眾人都不可思議地瞪大了雙眼。
見到大家這個表情，林簇嘴角的笑容擴大，金色的狐狸眼中濺射出危險與戲謔的光芒：
“你們說，我如果變成了和神一樣的怪物，那麼……我能直接殺死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