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芮以為自己聽錯了：“多長點痘痘？發生什麼事了這麼想不開？”
“唉。”舒欣瑞歎了口氣，嘴湊到碗邊喝了一口牛奶。
她的嘴原本已經乾得有些起皮，這一口滋潤了乾渴的嘴唇和口腔，溫潤地滑過喉嚨，讓她得到了久旱逢甘霖般的快樂，那上火的裂口也被治愈了，痛感減弱了很多。
舒欣瑞又猛喝了幾口，牛奶加了少量的糖，清甜又醇厚的味道在口腔蔓延開，再加上紅棗和糯米圓子燉煮多時，幾分糯米香和似有若無的棗甜也融入了牛奶裡。
這幾口又解渴，又清甜爽口到了她心裡。
舒欣瑞的眉頭舒展開來，接著講道：“因為我是大齡單身唄，被家裡人逼著相親。”
“大齡？”蒲芮打量著她，看上去才一十七八，臉上雖然有痘痘，卻沒有一絲皺紋，“你看著還很年輕啊。”
“也不知道這個[大齡]是誰規定的，每個人的人生進度又不一樣，何必非要定個模板出來，得到的都是千篇一律的人生，還有不符合模板的焦慮。”
“是啊。”舒欣瑞連連點頭，“我也是跟我媽這樣說的，可惜還是天天催婚，給我安排了一堆相親，不去的話她老人家還生氣。”
舒欣瑞又嚼了一口小圓子，那軟軟糯糯的香味在齒縫間散開，讓她心情好了幾分，再加上被蒲芮理解，讓她打開了話匣子：“哎呀，你都不知道那些跟我相親的男人，各個都是奇葩。”
“奇葩？展開講講？”蒲芮來了興趣。
“一號男嘉賓，每次都約我去逛公園，有次逛累了，他買了兩瓶水，請我喝了一瓶，結果那一天，他說了五次【你的那瓶水兩塊哦~】，一直到我把兩塊錢AA給他，他才不說了。”
“你們倆是在相親嗎？還是拚單喝水啊？”蒲芮忍不住笑。
“我想著，可能是我倆還不熟吧。後來慢慢熟起來了，說要請我吃頓大的，也確實帶我吃了高檔餐廳，我怕吃太貴還點了最便宜的套餐，他倒是點了最貴的，吃個不停。”
“這樣還......還挺好？”蒲芮說這話的時候遲疑了一下，總覺得沒到後續。
“哪兒啊，你猜後麵怎麼著，付錢的時候跟我說手機沒電關機了，錢包也沒帶，等我付完錢，人家不聯係我了。用我的錢請我吃飯，太6了。”
“你忍了？”蒲芮皺起眉頭，她可見不得這種人。
“忍不了，直接讓媒人催他還錢，要到錢就拉黑了。”舒欣瑞拍了拍胸口，給自己順氣，“等我緩緩再講。”
舒欣瑞把碗裡的紅棗都舀起來，一口吃下，棗子吸飽了牛奶，嚼起來是紅棗牛奶的香甜，一碗吃完，她把碗推給蒲芮：“老板，再來一碗。”
蒲芮給她滿上，舒欣瑞繼續講：“一號男嘉賓，一上來就給我定了十八條家規。”
“家規？真是個新奇的詞彙。”蒲芮很久沒聽到這兩個字了。
“是啊，我趕緊看了一眼日曆，確定已經不是清朝了。”舒欣瑞氣得想笑。
“內容就是他平時會加班，但是回家必須吃上熱飯；他有潔癖，所以我必須每天把家裡打掃三次；他會經常帶同事回家，我必須在同事麵前表現得很聽他話，等等等等......”
“這是妻子嗎？這不是住家保姆嗎？他走錯片場了吧？”蒲芮聽得頭都疼了。
“哈哈哈，我也覺得，我沒聽完就走了，順便找了幾個照顧偏癱的護工電話給他，估計能派上用場。”
“你還挺助人為樂。”蒲芮忍不住笑了出來。
舒欣瑞也笑，笑完又歎了口氣：“然後是三號男嘉賓，一個禿頭的三百斤大胖子，媽媽的好大兒，一上來就跟我說他媽要他找個有房有車的，要是我沒有就不考慮我。”
“哦，還說......”舒欣瑞鼓起腮幫子，模仿著三號男嘉賓的語氣，“【你能找到我這樣的就不錯了。】”
“我的媽呀，他什麼樣，幸好咱們市下坡路不多，要不然就他那圓滾滾的體型，摔一跤直接滾到隔壁市了。”
“他自我認知不太清晰啊。”蒲芮笑得拍桌。
“我也覺得，然後我就去兩元店給他買了個鏡子，讓他好好提升一下自我認知。”舒欣瑞氣得大嚼小圓子，一拍大腿，“可惜浪費了我兩塊錢。”
“那你之後準備怎麼辦？”蒲芮笑完，想想又覺得這些人都挺不尊重舒欣瑞的，正色問道。
“擺爛了擺爛了。”舒欣瑞把最後一口牛奶喝完，一手托著頭癱在桌子上，“我這人一吃辣就長痘，不化妝就去相親，不浪費我的護膚品，也能直接把人嚇跑。”
“長痘......”蒲芮忽然想起這碗小圓子用了“還我漂漂術”的木牌，不過好在如果她不想皮膚好，這塊木牌也不會發揮作用。
“你很想長痘，不想不長痘，對吧？”蒲芮試探著確認。
“真是聽君一席話，如聽一席話啊。”舒欣瑞笑著，“當然了。”
蒲芮放下心來。
等到補貨食材到了，舒欣瑞又要了一個雞翅包飯和兩串烤雞肉串，蒲芮把兩種食材的每一絲縫隙都刷上了辣醬，看得舒欣瑞連連誇讚：“變態辣，果然夠變態。”
舒欣瑞拿著打包的食物走了之後，蒲芮拿到了她留下來的木牌，連同剛才高中生留下的一塊木牌一起，交給了黎暮盞。
黎暮盞用了兩塊煙火氣木牌，做好了龍蝦烤苕皮，將食物端給了蘇白和另一個擁有閃亮亮卡姿蘭大眼睛的烏鴉。
沒幾分鐘，蘇白看著提取出來的記憶恍然大悟：“怪不得剛才那個女生不想相親，其實還有另外的原因。”
蒲芮湊近一看投影中的人，忍不住歎道：“這麼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