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音訊 “猛哥,我可以帶她玩嗎?”……(1 / 2)

江蘿慌了, 掩著自己的衣領,退後了兩步:“Sylvia姐,請問…是有什麼問題嗎?”

陸縵枝目不轉睛地望著她, 心裡的震驚、悲傷、思念…交織成了翻湧的浪潮,吞噬了她早已如礁石般千瘡百孔的破敗心房。

那個孩子…

不是已經死了嗎。

他們騙她!都在騙她!

所有人都說寶寶已經死了, 連她的哥哥們都…

他們說那個男人頂不住簡單幾句威脅和利誘, 就發誓再也不見她, 也不要孩子,他們說他收了一筆錢就遠走高飛移民出國了, 他們還給她看了他收錢的視頻。

所以是她遇人不淑, 是她眼光稀爛, 這麼多年,隻有她一個人在深夜裡獨自飲泣。

她甚至沒見過她,隻看過那張照片,無數輾轉難眠的深夜, 她拿出照片細細地摩挲著, 小嬰兒頸子上那顆桃花形狀的胎記, 已經被她深深的印在了腦海裡。

她以為她死了,可是…

“Sylvia姐,你還好嗎?”

陸縵枝迅速恢複了理智,意識到自己的失禮, 用紙巾拭了拭眼角。

好歹是這麼多年沉浮娛樂圈的實力派女演員, 她立刻掩住了眸底翻湧的情緒,對小姑娘綻開一抹溫柔和藹的微笑:“真是抱歉啊,我失態了,你脖子上的這枚胎記,跟我的一位故人的胎記很像, 所以我一時間看入了迷。”

江蘿心思單純,沒有懷疑她的話:“那真是很巧啊,我的這個,爸爸說從小娘胎裡帶出來的,像一片桃花,老爸還說是因為媽媽很漂亮,所以給我招桃花運嘞。”

說著,她自嘲地笑了起來,“結果桃花運是一點兒都沒見招呢。”

“桃花運才不是什麼好東西,沒有最好了,你要知道大多數桃花都是爛桃花,小姑娘一定要睜大眼睛,遠離不好的人。”

“嗯!”

你叫什麼名字啊?”

“江蘿,一江春水的江,綠蘿的蘿。”

“江蘿。”陸縵枝一時失神,喃喃道,“你爸爸…也姓江嗎。”

“這是當然啊。”

陸縵枝見她笑了,也低頭抿了抿嘴,眼底劃過一絲苦澀:“你看我,多喝了幾杯,腦子都不清醒了,怎麼會說出這種蠢話,隻是…我的那位故人,也跟你同姓。”

“啊,這麼巧嗎?”

“是啊,真的好巧,有時候不得不懷疑…冥冥之中是否自有天意。”

是不是老天聽到了她這麼多年長夜難眠的痛哭,才把那個已經死去的孩子…又重新還給了她,那是她唯一的孩子,這一生都不會再有了。

“Sylvia姐,你一個人在這裡吃飯嗎?”江蘿好奇地問。

“不是,跟一些投資人和導演。”

“那你要少喝酒哦,一定不要喝醉。”

看著小姑娘溫柔、甜美又這般體貼的模樣,陸縵枝眼底的愛意…都快壓不住了:“寶貝,是哪裡人啊?”

“我從夏溪來的。”

“夏溪…”陸縵枝記住了這兩個字,“那是你的家鄉嗎?”

“嗯,是啊,我從小就住在那裡,那裡的街道兩旁種滿了香樟樹,一年四季都很有夏天的感覺。”

“夏溪距離深海市很遠哦。”

“是的,坐飛機都要好久。”

“你來深海市旅遊嗎?”

“不是,我跟同學一起來參加寫作比賽的。”

“作文比賽啊,那…要在這邊待幾天?”

“三四天吧,他們想在這裡逛一逛。”

“你爸…”陸縵枝頓了一下,改口道,“你爸媽有陪你一起來嗎?”

“我爸工作忙,就不來了。”江蘿被倚在水台邊,解釋道,“我沒有媽媽哎。”

陸縵枝感覺呼吸都顫抖了:“沒有媽媽,怎麼會呢?”

“就是沒有啊。”小姑娘撇撇嘴,“那個壞女人,不要我和爸爸!出生就沒見過她了。”

察覺到她回避的眼神,似乎不太想討論“媽媽”話題,說起來就生氣,陸縵枝立刻轉移了話題:“你爸爸現在…是做什麼工作的啊?”

“我爸以前是拳擊手,還拿過冠軍呢,後來有了我,就沒時間練習,也不能出國打比賽了,跟著就退役了,現在開了一家大排檔,他做飯很好吃哦!”

陸縵枝打開了水龍頭,嘩啦啦地洗了手,又用濕潤的紙巾慘試著眼角,以此掩住眸底一絲隱秘的哀傷:“他做飯好吃,難怪把你養的這麼好。”

江蘿看著鏡子裡胖乎乎的自己,頓時臉紅了:“不是的,我小時候生病,吃過藥才長胖的,我…我沒有很貪吃。”

“嚴重嗎!”陸縵枝聞言,急切地問,“是什麼病?”

“就是長過瘡,沒有很嚴重,已經好了。”

陸縵枝鬆了一口氣,透過鏡子,憐愛地看著麵前這小姑娘:“那…你想你的媽媽嗎?”

“不想。”江蘿臉色沉了沉,脫口而出,“我才不想她,如果有一天她回來要把我帶走,我會狠狠罵她一頓。我爸那麼好,她為什麼要離開我們,我爸想了她這麼多年,都一直不肯再給我找個新媽媽,她根本不知道她錯過了什麼!”

陸縵枝的呼吸都有些滯重,不管多好的演技,都快要繃不住了:“你好愛爸爸。”

“我爸就是很好呀。”

這時,江蘿手機響了起來,在她轉身接電話的時候,陸縵枝拭去了眼底的濕潤,深深呼吸著,平複心緒…

“祁盛啊。”她壓低了聲音,“怎麼了?”

“走丟了?”

“沒、我在洗手間。”

“哦,還以為你被拐了,這麼久。”

“怎麼可能,先掛了,馬上來。”

“波士頓龍蝦上了,死胖子虎視眈眈盯著,再不回來,我留不住了。”

“哎呀,彆給我留。”江蘿暖心地說,“你們吃嘛,我有點海鮮過敏,吃不了。”

“嚴重嗎,我來找你。”

“我馬上回來了。”

江蘿掛了電話,對陸縵枝道了彆:“我朋友叫我了哦,Sylvia姐,拜拜。”

陸縵枝望著女孩離開的背影,忽然叫住她:“那個…江蘿。”

“還有事嗎,Sylvia姐。”

“你的手機可以借我一下嗎,我的手機沒電了,我需要給經紀人發一條短信。”

“沒問題。”

江蘿順手就把自己橙白色的索愛手機遞了過去。

陸縵枝接過以後,點進通訊錄,找到了備注是“爸爸”的號碼,複製,然後發送到了自己的手機裡,再刪掉了短信。

“謝謝你,寶貝。”

“沒事兒!舉手之勞!Sylvia姐拜拜哦!”

“還有一個不情之請,你能把你的鴨舌帽借我嗎,等會兒外麵肯定有埋伏的狗仔。”

江蘿摘下自己的黑色鴨舌帽,猶豫了片刻,遞給她:“這是我朋友的,Sylvia姐你用過之後,方便的話…能不能叫人把它還回來呢。如果我是自己的,我肯定送給Sylvia姐都沒關係,我朋友他…”

這話,正中陸縵枝的下懷。

“號碼告訴我,我一定會再聯係你的。”

江蘿念出了自己的手機號:“麻煩Sylvia姐了。”

陸縵枝笑著揉了揉小姑娘的腦袋:“我的年紀,都可以當你媽媽啦,還姐啊姐的。”

“你看著好年輕哎,就是姐姐嘛。”

“嘴真甜。”

……

江蘿感覺暈暈乎乎跟做了一場夢似的,小臉兒通紅,步履虛浮地走回到了海底大廳。

桌上的海鮮已經被胖子這大嘴怪吃的沒剩多少了,祁盛又給江蘿點了牛排和芝士甜點,讓她填飽肚子。

“哪兒過敏了?”他拉她坐下。

江蘿抬起下頜,給祁盛看她白裡透紅的頸子:“長了一排痘痘。”

祁盛拉開她的衣領仔細檢查著,鼻息間,有清涼的薄荷止癢膏的味道,果然是有點過敏。

“不算很嚴重,幸好沒有多吃,你彆摳了,仔細破皮。”

“癢得很呢。”

“以前不知道你海鮮過敏。”

“不算嚴重吧,我爸也很少給我做海鮮之類的菜。”

“身上有嗎?”

“沒了,就這一點兒。”

宋時微見祁盛仍舊扒拉著女孩的衣領往裡麵看,這這這…她有點看不下去了:“祁盛,你這…可還行,往哪兒看呢!人家是女孩啊。”

祁盛淡淡掃她一眼:“思想不健康的人,看什麼都不健康。”

“本來就是啊,就算你們一起長大,好歹男女有彆吧,你這根本就…占人家便宜。”宋時微不爽地說,“江蘿,坐過來,彆跟他呆一塊兒。”

“哦。”江蘿乖乖應了聲,正要換座位,祁盛攬住了她的肩,將她摁在了椅子上。

“你問問她,老子占沒占過她便宜。”

“江蘿,昨晚他沒對你怎麼樣吧?”

江蘿連忙搖頭:“沒有,我跟盛哥一人睡一邊,什麼都沒有。”

“哼,還算是個人。”

江蘿不想再繼續過敏的話題,她已經迫不及待要跟朋友們分享她剛剛的奇遇了——

“你們知道我剛剛在洗手間遇到了誰嗎!”

“誰啊?”

小姑娘興奮地拍桌:“Sylvia姐啊!”

宋時微不太相信:“怎麼可能,你跟Sylvia姐一起上廁所?”

“是啊!”

胖子也麵露懷疑之色:“人家是大腕好吧,怎麼可能跟菜市場大媽似的,天天讓你碰見。”

“真的,真的我沒騙人!”江蘿又拉了拉祁盛,“祁盛你信我吧?”

祁盛更加抓不住重點,薅了薅江蘿亂糟糟的頭發:“我帽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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