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喉斃命。
“廢物。”
她暗罵一聲,接著化作此人相貌,處理好屍體後,牽著馬車走了出去。
春玲已攙扶著崔婉凝在外等候了。
見她磨磨蹭蹭過來,頓時厲聲嗬斥:“隻是讓你牽個馬而已,至於這麼長時間門嗎?”
司荼拉著韁繩,差些忍不住打過去,好在最後忍住了,低下頭,一副老實聽訓的模樣。
崔婉凝心生不忍,阻止住她:“好了春玲,我們走吧。”
春玲對她翻了個白眼,攙著崔婉凝坐上馬車。
司荼在心底不屑,繼續裝作那小魔,駕著馬車走出屋宅。
為了不掩人耳目,崔婉凝這一行很是低調。
等到了魔崖山就會有人接應他們,之前這條路便隻有他們三人。
然而這一條路去的並不是魔崖山,而是鬼吹嶺。
等走到兩邊都是荒墳時,春玲總算覺察到了異常。
她撩起簾子,衝司荼背影喊:“你是不是走錯路了?”
“沒錯呀。”司荼回過頭,緩緩褪去偽裝,露出自己原本的樣子,朝她笑,“去你們夫人該去的地方,見你們夫人該見的人,哪裡錯了呢?”
她笑得明晃晃的,兩顆小虎牙露在外麵,有點甜,還有幾分惡毒。
春玲和崔婉凝臉色驟變。
春玲護主心切,當即施展術法對她發起攻勢。
司荼狠狠抽向馬匹。
劇痛讓那匹馬蹬起兩個前蹄,轎子也跟著向後倒去。
突然而至的踉蹌打斷了她的施法,一陣人仰馬翻後,春玲直接被甩出轎子,在地上接連翻了兩個滾。
“春玲——!”
崔婉凝驚叫。
司荼甩出一道術光,把她纏繞在一棵樹上。
她是魔,司荼是仙。
仙術對魔是生來的壓製,更彆提司荼是正兒八經的神骨,一個小小的婢女根本奈她不了如何。
崔婉凝想要動手,卻被司荼一鞭子抵住咽喉。
她慢悠悠晃著腳丫:“我這人,向來不講道理。若你聽話,我能忍你三分;若你執意與我作敵,彆說你這小賤婢,就連你這副尊貴的身子,我也能將它折磨得痛不欲生。”
司荼笑看向她,“凝月夫人,您想試試嗎?”
崔婉凝一張柔顏血色儘退。
剛纏繞在指尖的毒術最終還是收了回去。
她一點點坐回到位置,看著被捆在樹上疼得滿頭淚水的春玲,放在膝蓋上的雙手也跟著緊了緊。
“我聽姑娘的。”崔婉凝抿了抿唇,“但是,懇請你放過春玲。此處是鬼界,若是落在浮遊鬼身上,她會被吃掉的。”
春玲一聽,跟著急了——
“小姐莫要聽她!若你跟著她去見伏天喉,那便是有去無回!”
司荼聽著來氣,一鞭子抽打過去,“ 你們也知道有去無回?既然若此,為何讓無辜人涉險!”
春玲痛叫著,“她本來就是賤骨頭!比起命來,自然是我們小姐重要!”
“嗬。”
司荼自小到大都是她罵彆人賤骨頭,這還是第一次聽彆人罵她的人是賤骨頭。
她冷冷一笑,兀自跳下馬車,大步朝她走去,還不忘施展術法把崔婉凝定身在轎子裡。
司荼惡狠狠地盯著春玲:“一口一個賤骨頭,我倒要抽開你的皮看看,你長了一副什麼樣的骨頭!”
說完,司荼握著鞭子抽打過去。
司荼沒舍得用自己的寶器琉雲鞭,那可是上古神器,用來沾這種人的血未免是臟了它。
她用的是骨鞭,上麵帶有倒刺。
一鞭子下去,連肉帶血都能刮下來。
司荼一鞭子一鞭子抽,越抽越難解恨:“說!誰是賤骨頭!”
春玲一開始還敢和司荼叫囂,到最後她下手越發狠辣。
她都哭喊累了,也沒見她抽累。
春玲被打得渾身是血,身體也操控不穩,看起來像是要幻回原形。
崔婉凝在轎子裡麵看著,心痛的都是眼淚。
她想下去幫忙,想求饒,想讓司荼放她一命,可是口不能言,隻能眼睜睜看著。
她骨子是個壞人。
可她想要春玲好。
那是她一滴水一滴血澆出來的小草,是她用心嗬護著的,一直以來當做妹妹的人。
崔婉凝啪嗒啪嗒掉著眼淚,心中怨恨,恨不得把司荼藥死,最好藥得連骨頭也不剩。
終於,春玲支撐不住,氣若遊絲地求饒:“我……我是賤骨頭,我是、我是賤骨頭,求求你……彆讓我們家小姐去見伏天喉,伏天喉不會放過她的……”
司荼握緊鞭子,呼吸微微急促。
“伏天喉不會放過她,那就會放過桑離嗎?”
她說,“你們主仆在此處演你們的情真意切,誰又想桑離正在遭遇什麼?”
司荼解了春玲身上的咒術,轉過身沒有看她,冷生生地留下一句,“你們最好祈禱她能平安,若不然你們主仆都彆想好過。”
司荼跳上馬車,不再管春玲死活,牽緊韁繩繼續往深裡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