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3 章(1 / 2)

欲釣[電競] 消失綠緹 9746 字 4個月前

亞運會的事讓盛珵始料未及,他一時間很難將暴躁不馴的盛緒與國家征召聯係在一起。

可事情就是發生了。

在接到組委會電話的那一刻,盛珵就意識到,讓盛緒走他們希望的路是必不可能了。

組委會的人說話很客氣,先是強調首屆電競亞運會的重要性,然後開始講難處,比如韓國那邊召集回多少韓援,組建的陣容如何棘手,幾個電競項目壓力都很大,金牌總數是重中之重。

最後說盛緒是主教練極力推薦,希望盛家能動之以理,督促他發揮天賦,為國爭光。

盛珵隻回了四個字,義不容辭。

遺憾是遺憾的,他覺得盛緒已經快要回到軌道了,但既然是國家需要,那他們的意願就要排在後麵。

盛珵去療養院把事情跟盛灃遲說了。

盛灃遲這個年紀,對電競的理解類似於不務正業,所以聽說它成為體育項目,而盛緒極有可能為國家帶來金牌時,盛灃遲是恍惚眩暈的。

他反複確認:“是說盛緒在電競項目裡類似兵乓國家隊,跳水國家隊的小將?”

盛珵接收到盛灃遲的問題後,眉頭稍攏,然後語氣平靜地陳述:“組委會的意思,是的。”

“......”盛灃遲按著胸口,悵然良久,“這樣的話他一定要去。”

盛珵:“我也是這樣想。”

回去的路上,盛珵一直在猶豫,考量一番,他給虞文知發了一條短信——

【你好,方便接電話嗎?】

大概過了十五分鐘,虞文知完成了一局訓練賽。

【現在方便。】

盛珵撥了回去,語氣稍沉且禮貌:“虞隊長。”

外頭下著靡靡細雨,探進窗欞的細葉透著油亮的綠色,與新綻的虞美人交疊在一起,虞文知單指撥開綠葉,將虞美人的瓣片扭了個方向。

“少校,有事嗎?”

“我之前所做的努力恐怕白費了,盛緒被征召參加亞運會電競集訓。”

手機聽筒裡,傳出的聲音好似比雨打枝葉更悅耳。

虞文知語氣意外:“是嗎?”

“虞隊不知道?”盛珵始終平靜的尾音難得揚起。

虞文知牽著唇角:“據我所知,集訓名額是由受邀教練根據春季賽表現推介,再由主教練全權敲定,選手本人沒有報名渠道。”

“原來是這樣,看來盛緒是被破格選中。”

盛珵並不清楚亞運會的選人標準,但盛緒沒有參加春季賽他還是知道的。

“大概因為他的實力足夠。”

“我們是願意他參加的,雖然這與我父母的遺願不同。”盛珵不吝於與虞文知分享他的想法。

“嗯,理解。”虞文知合起掌,將手扣在陽台上,他的袖口還有一厘米就要沾上潲進來的雨。

“打電話過來,是想表達慚愧,雖然請求虞隊的事情無疾而終了,但想必

這段時間也給你們的感情造成很大影響。”

盛緒離隊,Snow歸隊,虞文知整日與新隊友磨合,幾乎不能和盛緒見麵,說對感情沒影響是不可能的。

盛珵心知肚明。

而令他意外的是,虞文知並沒有向盛緒透露絲毫他在其中起的作用,這點從盛緒對他的態度就能看的出來。

“我可以向他解釋他離隊的原因,以及我對你的請求,我知道你沒有告訴他。??[]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盛珵平靜說。

虞文知並不著急接這個話茬,反而問道:“有一點我很好奇,你們的家庭難道不會對傳宗接代有執念嗎?”

從一開始,盛珵就猜出了盛緒喜歡他,但卻並未有任何過激反應,甚至沒有反對他們繼續在一起,盛珵唯一的偏執,好像就是父母的遺願了。

“有。”盛珵不憚於承認,“但這些我可以承擔,隻要我能做的,都不會強迫他。”

“我明白了。”

盛珵對盛緒的要求如果有五分,那對自己的要求絕對是十分。

“雖然很意外,但我尊重每一種性向,家裡老人那邊也可以幫忙勸導。”

盛珵大概真的感覺愧疚,甚至連勸說老人的責任都擔了過來。

虞文知輕笑,這才將話題轉回來:“如果盛緒知道是少校促成他離隊,大概會有什麼反應?”

盛珵沉默一下,坦誠說:“會激烈的和我爭吵,動手也有可能,拉黑也有可能。”

“那麼,我唯一能確定的,就是救我的人會希望他們餘下的家人平安和睦。”挨著陽台的袖邊終於被雨打濕,潮意順著布料就攀了上來,虞文知連忙挑起手腕,將手機騰了手,一邊擰著袖子一邊道,“所以就不說了吧。”

其實他還有一點私心,讓盛緒知道父母犧牲卻救了愛人,也是件殘忍的事。

“謝謝,麻煩你了。”盛珵明白虞文知的善意。

“不客氣。”

-

盛緒是在網吧排位時收到亞運會英雄聯盟集訓隊邀請的,他一邊聽著一邊快速搜索了電話,確認對方不是騙子,胸膛裡才湧起滾燙的狂喜,包間裡汙濁的煙味兒仿佛也成了滿室花香。

組委會要求他即刻趕赴集訓基地報到。

他不打算這麼做。

在電話裡,他向對方確認了全部候選名單,不出意外,是LPL公認實力突出的一批人。

與他爭奪首發名額的有DTG喻泛,CA李魏凱,DOG劉旭川,都在他意料之內。

看來傳說中名單完全參考春季賽成績的消息並不準確。

盛緒打算先去S市,找虞文知。

這幾個月,他和虞文知的溝通越來越少了,每次看到虞文知在屏幕前一如既往言笑晏晏,甚至無視媒體挑唆,維護Snow,他就像被刀子開膛破肚,被烈火灼燒肺腑,一回味,口中滿是血腥味。

虞文知的情緒管理實在是太無懈可擊了,以至於很多時候他都覺得,似乎隻有他一個人在痛苦。

盛緒時常會有種野性回歸的衝動,想要叼著虞文知的喉嚨,磋磨他細軟的皮膚,讓他也能露出除鎮定清醒以外的表情。

盛緒坐了五個小時的高鐵,於下午五點半抵達S市,他連自己家都沒回,打車直奔TEA俱樂部。

這是他最熟悉的一條路,恨不能每段綠化帶有幾顆樹都記得清清楚楚,幾月未見,他居然也半點都沒忘記。

TEA的大門照常開著,門衛大爺領著阿拉斯加在台階上曬太陽,阿拉斯加蓬鬆的毛發鋪在地上,舌頭從口中滑出來,喘著氣。

四月下旬,S市已經有燥熱的趨勢,也就太陽西沉,更適合這種極地犬外出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