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 保護費(2 / 2)

“哦!”拿著饅頭啃的毛蛋,一溜煙兒跑出灶屋。

“姐姐,姐姐!快起來吃飯啦!”

林為珍迷迷糊糊地還不醒,毛蛋把大白饅頭放到她鼻子底下,“姐姐快起來吃饅頭!饅頭可香可軟了!”

林為珍鼻翼微微一動,掀開眼簾。

“姐姐你終於醒了!起來吃飯了,娘已經把早飯做好啦!”

林為珍咬了一口白白軟軟的饅頭,“嗯,馬上就起。”

吃過早飯,林為珍往筐子裡放了幾個饅頭,“路上餓了吃。”

天黑下來後,吃過晚飯,一家人開始燒水洗澡。

毛蛋坐在熱氣騰騰的盆子裡,一邊拍水一邊道:“娘,香胰子好香呀!”

張氏笑道:“水拍的到處都是,好好坐著彆動。”

給毛蛋洗完澡,張氏也趕緊把澡洗了。洗完後皮膚到處都香噴噴的,張氏摸著滑溜溜的胳膊,笑容滿麵地回了臥房。

聞著香胰子的淡淡香氣入睡,夢裡都是香噴噴的。張氏醒來後,第一時間去聞胳膊上的香氣。皮膚上還殘留著些許香味,她彎彎嘴角,收拾收拾準備起了。

吃早食時,林為珍說:“從明兒開始咱就不賣米花糖了。”

鎮上賣米花糖的商販越來越多,賣家多了,自家的米花糖銷量雖沒怎麼減少,也沒怎麼增多。做米花糖費時間,利潤不如蛋糕,實在忙不過來了,是以,林為珍不打算再賣米花糖。

林老漢道:“也是,還不如不賣米花糖了,做米花糖費時間,不如多做些蛋糕去賣。”

客人聽聞林家以後不再賣米花糖,紛紛可惜道:“我還就愛吃你家的米花糖呢!彆家米花糖都沒你家的好吃!”

林為珍道:“這也沒辦法,實在是忙不過來了。”

食客唉聲歎氣,“那等你們以後有時間了,再做些米花糖賣賣?”

“以後再說。”

因為聽聞林家這是最後一天賣米花糖,故而今日米花糖賣得比平日裡快許多,不多久,筐子裡的米花糖便所剩無幾了。

“還剩下這幾塊,拿回去給毛蛋吃吧。”林為珍剛說完,就隻見三個粗壯的大漢走上前來。

領頭的大漢眉間橫亙著一條刀疤,凶神惡煞的,一上來就喊交保護費。

林為珍皺眉,“你們算什麼人,憑什麼要我們交保護費?”

刀疤臉惡狠狠地瞪她,威脅道:“這塊地兒歸我們管,你若不交錢,甭想在這裡做生意!”

林老漢正要說話,旁邊的商販拉住他,“可彆得罪他!他跟縣令大人有親戚關係!”

跟縣令有親戚關係?林老漢心裡一緊,拉了拉林為珍。林為珍眉頭蹙得更緊。這人與縣令有親戚關係,怪不得敢這麼明目張膽地作惡,威脅人收保護費。

看了看凶神惡煞拿著棍棒的三人,又想著他們有靠山,林為珍識時務者為俊傑,先忍氣吞聲,“要交多少?”

“兩百文!”

“這麼多!”

“怎麼?嫌多?”刀疤臉動了動手裡的棍子。

林為珍咬牙,“娘,拿錢!”

等刀疤臉他們大搖大擺地離去後,先前提醒林老漢的商販道:“領頭那人名喚刀疤劉,咱們鎮上有名的惡霸,因他與縣令有親戚關係,他收人保護費這事,裡正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完全不管。”

“前一陣子他沒來收保護費,是因為去了縣城裡,這兩日才回來。”

林為珍:“就沒人能管得了他?”

“誰敢得罪縣令大人啊。”

“這狗官,竟縱容自家親戚作惡!”

商販瞪目,“天爺!你可小聲點!彆讓人聽了去!”

林為珍冷哼,心裡又罵了幾句狗官。

她著實是感到憋屈。

在這吃人的封建社會,人分三六九等,有高低貴賤之分,權勢大於天,沒權沒勢,被人欺負了,也隻能忍氣吞聲。

等回到家,林老漢他們才敢出聲罵那刀疤劉,罵完了,林老漢長長歎氣,“咱沒權沒勢,還是乖乖交錢,莫要得罪他了。”

毛蛋抱住林為珍,“姐姐,怎樣才會有權有勢?”

林為珍摸他腦袋,“做官才能有權有勢。”

“怎麼才能做官?”

“念書,考取功名了就能做官。”

毛蛋瞳仁亮起來,“那毛蛋要去念書!毛蛋要去考取功名!”

空氣靜了一瞬。林老漢他們從未想過讓毛蛋去上學這事。

讀書是一件很費錢財的事,一般人家是供不起一個學生的。林家世世代代都是貧民,祖上就沒有一個念過書的。

林為珍聽了毛蛋的話,心道毛蛋五歲了,已到念書的年紀,是應該讓他去上學了。

她毫不猶豫道:“好,毛蛋,你去念書,爭取考個功名回來。”

張氏遲疑道:“珍珍,念書得花不少錢。”

“咱們現在不是在賺錢嗎,放心,我們供得起毛蛋去念書的,娘,就讓毛蛋念書去吧,若是他能乾,能考取個功名回來,咱家以後也能有個倚仗。若他考取不了功名,能識文斷字也好過大字不識一個!”

林老漢忖度良久,“咱家祖祖輩輩還從沒出過讀書人,若毛蛋真能考取個功名回來,哪怕隻是個童生,也是光耀門楣的事。”

這時,林富貴也道:“毛蛋能識些字了,也不用像我們這樣一輩子麵朝黃土背朝天。”

“所以,”林為珍一錘定音,“決定好了,我們就供毛蛋去念書。”

毛蛋挺起胸膛,奶聲奶氣,“毛蛋一定會好好念書,以後考取了功名,做大官,做有權有勢的大官!”

林為珍失笑,她捏捏他肉肉的臉,“那你好好努力,爭取考個功名回來。但也不要有太大的壓力,考不上也沒事,能識些字也行。”

“嗯!”

決定好送毛蛋去念書後,他們又商量著什麼時候送毛蛋去念書。

“等過了年開了春,就送他去。”

毛蛋興奮又激動,眸子亮晶晶,恨不能馬上就去學堂念書。

林為珍托腮,也不知等他真正去念了書,體會了念書之苦,還會不會像現在這樣開心?

過了兩日,林為珍和家裡人正在街上賣蛋糕,刀疤劉那幫人又來到了他們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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