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好若菊帶方元盛去找秋夕,整個房內便隻剩下了隔著簾子站立在外的方管事一人。
“這裡沒旁人了,方管事有什麼話便直說吧。”蘇靈玥雙手擱在膝上,露出的半隻銀如意紋頭連珠鐲圓潤透亮,襯得她膚色白皙如玉。
方管事的脾氣性格他很清楚,他素來將規矩看得極重,所以就算是方元盛活潑跳脫,但主子沒有傳他,他就是再擔心,也不會自己主動上前來的。
既然他會來,那麼就一定是有什麼事情才對。
“是元宜,從西北來信兒了。”
方管事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實話實說:“老奴原本打算當天就去府裡向您回稟的,正巧若菊回來了,說您要過來,老奴鬥膽,便耽擱了幾天。”
蘇靈玥心裡鬆了口氣,若是西北那邊出了什麼事情,那方管事怕也等不住這麼幾天。
但看方管事這般猶豫擔憂甚至還帶著幾分自責的模樣,原因蘇靈玥也明白,大約是擔心她知道方元宜和他私通書信會怪責。
在這個世界,身為家奴,自個兒的一切都應該是屬於主家的。
在外辦事的家奴,即使是家信,一般也是先送到府裡,能不能遞給家人,還得看主子的臉色和恩典。
所以方管事這樣直接收到來自西北兒子的書信,提心吊膽也是很正常的。
“元宜在西北可好?”蘇靈玥並不想在這種小事上耽擱時間。
雖然她知道,有這樣的規矩也是為了防止家奴抱團勢力過頭而威脅到主家的地位,但這種粗暴的製作卻畢竟不是長久之計。
何況眼前正是用人之際,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若是連這點信任都沒有,她隻怕還沒到京城便成了個孤家寡人了。
“好,好的很。”方管事見蘇靈玥沒有多問送信的事情,大大的鬆了口氣,欠身擦了擦額上的冷汗,才恭敬的回道:“隻是因為他走得時候,他娘染了風寒,所以掛念著便回信來問了幾句。”
“兒子在外掛念母親是自然,方管事不必多想。”
蘇靈玥微微皺了皺眉,要說這幾位管事中,她最怕和方管事打交道。雖然見麵最少,但是印象最深刻。
說好聽點是恭敬謹慎,說難聽點就是膽小懦弱。
讓他管個莊子的收成自是沒得說,可若是做彆的,就實在是夠嗆了,。
“謝姑娘體恤。隻是,隻是元宜在信裡提到,那邊莊子裡地已經圈好,離邊境戰亂區都遠,一千六百多傾的土地,還帶著一套宅院,隻需要收拾收拾連新建院子都不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