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您說的那些話，老夫人能聽得進去嗎？”
若菊跟在蘇靈玥身後從福安堂出來，她最擔心的就是秋夕。
如果老夫人真的鐵了心，那秋夕豈不是留不住了？
“多少該是能聽進去一些的。”蘇靈玥不置可否，老夫人是個有主見的人，也是一個顧全大局的人，既然她說了不想換人，那老夫人就算是心裡有疙瘩，也不會在眼前就發作。
看蘇靈玥都說得這般含混，若菊心裡越發沒底。她猶豫了一下，還是緊走兩步跟在蘇靈玥身邊小聲道：“不然，就讓秋夕先回繡坊吧？”
與其到時候被彆人逼上門來的要攆出去，倒不如現在自己出去還能留得住兩分體麵。
想想老夫人都容不下了，一會兒伯夫人麵前，就更是不會放過這個茬兒了。
伯夫人孫氏那裡，可不像老夫人這裡這麼好說話。
“用不著，就算是要回去，也是咱們一起回去。”蘇靈玥回頭示意若菊寬心，她並不擔心孫氏會拿這個借口來為難她，逼急了，她大可以一走了之，隻要孫氏舍得。
沒走太遠，蘇靈玥便看到前麵假山處有個熟悉的身影在那裡探頭探腦，不等蘇靈玥招呼，鶯兒便一溜小跑過來，挨在她的耳邊悄聲稟道：“周媽媽讓奴婢來告訴小姐，方才伯夫人身邊的林媽媽去了咱們院子裡，和宋媽媽說了好一會兒話呢。”
這林媽媽倒是個妙人。
看來她也知道，她去見宋媽媽的事情瞞不住，索性就來了個光明正大。原本宋媽媽就是伯夫人孫氏身邊的老人，這次回來伯夫人要見她都是理所當然，周媽媽自然也是攔不住的。
反倒是比偷偷摸摸拐彎抹角的強。
“姑娘？”若菊不由得有些擔心，宋媽媽這幾年雖然確實老實本分的在蘇府當差。但如今回到了伯府，難保她不會改變主意在背後捅她們一刀，要知道。宋媽媽可是有過前科的人。
“不用理她，咱們先去二舅母那裡，。”蘇靈玥看了一眼隱在前方不遠處的永安堂，這一世的第一次正式交鋒，怎麼也得打起精神不是？
福安堂裡老夫人正在和王媽媽說話。
送走了過來請安的諸人，福安堂又恢複了往日的寧靜。
老夫人歪在炕頭，手裡撥弄著一串小葉紫檀的念珠：“依著靈玥丫頭和彤哥兒的親緣，她隻送了個玉紙鎮倒真是輕了些。”
“可這樣也沒什麼不好。”老夫人端起茶盞吹開上頭的浮沫。輕輕的抿了一口才又接著說道：“省的旁人見著了，以為她們親近反倒是讓她們有機可乘了。”
往她這裡都送了一些蜀川的特產吃食，偏偏羅氏和彤哥兒住的院子裡，卻隻送了布匹和玉擺件，那丫頭倒還真是個謹慎小心的。
就像元娘。從來都不需要她這個做母親的多操心。
“老奴方才見到林媽媽從蘇姑娘的院子裡出來。”王媽媽見老夫人臉色還算平和，才試探著開口稟道：“然後老奴留了個心，沒過一會兒便見蘇姑娘身邊兒的一個小丫頭從院子裡出來，往二夫人那邊去了。”
“是去通風報信？”老夫人笑了笑：“看來靈玥那丫頭說的倒是沒錯，她還真是派人盯緊了那兩個婆子。不過如今這伯府是孫氏的地盤，難保不出幺蛾子啊！”
“那老夫人您還看著……”王媽媽不明白，明明知道將宋媽媽她們這些不乾淨的人放在蘇靈玥的身邊是危險，可為什麼老夫人不和蘇姑娘說呢？
“靈玥這丫頭比起她母親，骨子裡可要倔強的多。”老夫人歎了口氣：“不讓她吃些苦頭。如何能知道‘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的道理?”
蘇靈玥還沒有嘗到苦頭，但宋芳蘭此時卻已經在體會扯心挖肺的滋味兒。
孫氏這次是鐵了心，居然將一直跟在她身邊的丫頭婆子們來了個大清洗，連她親自安排過去的兩個大丫頭都沒能幸免，直接來了個一鍋端。
徹底成了孤家寡人的宋芳蘭先是在自個兒的汀蘭院鬨了個雞飛狗跳。可林媽媽那邊拿著的是孫氏的死命令，半點沒有妥協的可能，任憑她哭鬨撒潑都沒用，人還是全部被打包帶走，據說是要統一拉出去配人。
“姑娘，您說的那些話，老夫人能聽得進去嗎？”
若菊跟在蘇靈玥身後從福安堂出來，她最擔心的就是秋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