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狼襲(2 / 2)

福妻盈門 煮酒梅子青 10826 字 4個月前

蔓扶著他的胳膊,幫他站了起來,一手很自然的圈在了他的腰上,如此,好讓他靠在自己身上。

“我沒事,彆擔心。”瞧她小臉緊繃繃的,李墨輕聲安慰,但胳膊還是任由她扛在肩上。

“不是,我剛才看狼抓你了。”李墨聲音還有些顫,突然,冰涼的液體滴到了自己的手背上,她本能扭過頭朝後看,就發現,自己扶著他腰上的那隻手,落了幾點血跡,往上瞧去,他那件灰布衫子,後背已經抓爛,從她的角度依稀能望見一片血肉模糊。

她小臉慘白,吃驚的看著他,“你後背還在滴血。”

“沒事,被那畜生碰了一下。”李墨卻滿不在乎的對她笑了,然後,撿起她剛才掉的木棍,走到那狼的邊上,圍著它畫了一個圈。

李蔓跟著走過去,好奇的問,“你這是做什麼?”

“這畜生皮毛雖然差了點,但好在沒一點損壞,應該還值些銀子,一會讓三弟過來拖回去。”李墨扔掉了棍子,說。

怪不得他剛才用掐的?難道就是不為了傷它的皮毛?再一看他腰上還彆著把匕首呢,李蔓頓時有些來氣了,“你就為了狼皮,連自己的命都不要了嗎?你知道剛才有多危險?”

那一下要不是他閃的快,受傷的怕就不是他的後背,而是脖子......

“真的不礙的。”見她直瞪著水汪汪的眼睛,李墨顯然有些慌了,他並不是不要命的主,之前是有信心將它一舉拿下的,可李蔓的那一摔,讓他徹底慌了神,當時傻也沒顧上就朝她奔去,結果被狼給鑽了空子。

李蔓睨了他一眼,忙又過去扶住他,李墨卻想抽回手自己走,以顯示自己真的無礙,結果被她狠狠嗔了一眼,“還逞強?都傷這樣了,快點回家找大夫。”

墨抿唇不言語了。

兩人一直往山下走著,李蔓心裡愧疚又有些感動,愧疚是自己讓李墨受傷了,感動,李墨一路上體貼的什麼話也沒問。

是啊,共妻,一個讓她想起來就覺得荒唐至極的詞,可是,她埋怨不了任何人,她本就是異世一縷冤魂,占了彆人的身體,也許,本主自己和這一家子兄弟就生活的很幸福呢,自己一來反而打破了這樣的幸福。

但,請再多給她一些時間,來消化這樣驚悚的信息,她需要適應,也許,未來的某個時刻,她能接納,但絕不是現在。

李墨配合著她的節奏,慢慢的走著,心頭亦是繃緊了一根弦般,她是不是又想逃跑,他不敢確定,也不想確定,他唯一隻感覺到她此刻像隻受驚的小兔子,極其需要保護。

“大哥?”這時,山腳下,李書快速朝這邊跑來,身後的李言速度也放快了些。

李蔓身子一僵,有些退縮般的往李墨身邊靠了靠,李書脾氣直,會不會問她離家出走的原因?而她並未想好借口。

“大哥,你受傷了?”還好,李書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受傷的李墨身上,他隻輕輕的瞟了李蔓一眼,就從她身上將李墨扶了過去,然後回頭,又低低的說了聲,“媳婦,咱回家吧。”

也什麼都沒問,李蔓心裡又酸又暖,應了一聲就小跑著跟上去。

李言還是一臉的傷,還是走了過來,走在李蔓的身側,儘管不發一言,卻讓她感到了無儘的壓力。

——

回到家,李墨趴在炕上,麵對著幾個弟弟擔心又疑惑的眼神,不想說太多,就將他們全部支使了出去。

李書上山拉狼的屍體去了,李言跟李畫一起去請大夫。

剩下一個小五就靠在炕頭,握著他的手,哽咽的流淚,話說,每次大哥一受傷回家,他都會哭,家裡其他人已經習慣了,唯有李蔓聽他哭,也難過的想流淚,尤其在看到李墨傷口那樣深的時候,手都顫了。

“把上衣脫了吧?我給你洗一下傷口。”

李墨忙拒絕,“彆了,一會大夫來了會處理。”他怕血呼啦的傷口嚇著她。

李蔓卻瞪他一眼,一麵先用乾淨的布在溫水裡搓了幾把,“大夫來了也不會給你擦洗傷口的。”

“一會三弟......”

“快脫。”李書笨手笨腳會比她好嗎?李蔓將布放下,伸手就想自己來。

李墨忙的坐起,有些尷尬的脫了一件外衣。

“你這裡衣也都撕爛了,都脫了。”李蔓在旁指著說。

李墨臉色有些不自然,“不要緊的,就將邊上血跡擦乾就好。”

他該不是害羞吧?李蔓狐疑的瞅著他密色的臉頰,果然察覺到了一絲異樣,不禁好氣又好笑,連共妻這樣的事都能接受,難道還怕被她看到上身?何況,李言李書在她跟前還都打過赤膊呢。

被她這樣盯著,李墨更不自在起來,隻得背過身去,將裡衣也脫了,光著上身趴在了炕頭。

李蔓也沒再說話,將布寧的半乾,輕輕的幫他擦拭傷口邊緣的血跡。

儘管有了心理準備,可那結實的後背上深深的血痕還是刺痛了她的眼睛。

好不容易將他傷口清洗乾淨,又用酒在周邊擦了擦,做好之後,她已經渾身被汗浸濕。

“累了吧?快歇歇。”李墨聽見她長呼一口氣,說。

“不累。”李蔓將酒放好,然後端了一盆血水出去倒。

剛到門口,就瞧見李言李畫回來了。

李言後背上還背著一個山羊胡的老頭,那老頭在他背上揮舞著雙手,亂喊亂叫的,“豈有此理,太放肆了,你們是強盜嗎?怎麼可以對本大夫這樣?我警告你們,就算將我搶了來,我也不會給病人看病。”

李言則不管不顧,腳步飛快進了院子,而李畫則跟在後頭,一手拎著藥袋,一手虛扶著,似乎是怕老頭胡亂動彈而摔下來。

她忙將血水倒進茅房,然後,飛奔回來。

李言等人已經將老頭帶到了東屋,“大夫,你就幫忙看看吧,我大哥傷的很重。”

老頭冷冷的瞅了炕上的李墨一眼,然後,背著藥袋就要往外走,“我說過,你們硬搶我來的,這樣的傷我是不會瞧的。”

“大夫。”李畫忙攔住他,賠禮道,“剛才之舉是我們魯莽了,得罪了您還請您老彆見怪,也實在是我大哥傷的太重,我們怕耽誤時間,這才不得已將您......”

“你大哥傷重?一時半會也死不了,何況,總有個先來後到吧?陳村小四家裡,一大早就去請我了,說家裡的老母豬難產了——我現在去也是救急,誰知半道就被你們給截了過來,你們這不是要我失信於人嗎?”老頭捋著胡須,憤憤的說著。

“大夫,我大哥雖然傷不致命,可要是拖延下去,誰敢保證,您快看看吧?”李畫心裡焦急,卻也不太敢得罪這個擰脾氣的老頭。

李言一旁擦了汗,道,“隻要你給我大哥瞧好了,我立刻送你回陳村,保證不耽誤事。”

“哼,本大夫要你們送?”那老頭輕慢的環視了下屋子,又打量了李言和李畫一眼,哼道,“要我救你們大哥也不難,可就你們家這樣的情況,診金能付的起麼?再說了,本大夫可不是自己願意來的,是你——”他手指著李言,惡狠狠道,“是你硬將我扛過來的,我告訴你,我要去告你們,你們不但要賠我診金,還得吃官司——”

李蔓冷眼瞧著這老頭,突然冷笑道,“身為大夫不治病救人,我看該吃官司的人是你。“

“哪裡來的丫頭?”老頭覷眼瞧著李蔓,不屑道,“如此無禮?”做為神女溝唯一的大夫,他早已習慣了眾人的崇敬和敬畏,就算李言硬搶了他,但態度也不敢太蠻橫。

“無禮?也總比你無知好吧。”李蔓也輕視的瞅著他,似笑非笑道,“你要是瞧不好我大哥的傷就直說,乾嘛非編排個,去給什麼老母豬看難產?”

“你?”老頭氣的胡子都抖了,“你說我瞧不好?”

“當然。”李蔓直截了當道,“你要是能瞧的好,都已經來了還想逃跑?我看你分明是不懂,才想臨陣脫逃的吧?行了,你走吧。等明兒我會告訴人,凡是有病有災的,趁早彆找你,找你反正你也會推脫的,倒是把人醫死了多虧。哎,二哥,你怎麼請了個隻會給豬看病的人呢?”

“誰隻會給豬看病了?”老頭氣的要找李蔓理論。

李蔓卻一擺手,“您老慢走不送。”

“你頭手指著她,臉皮青紫交錯。

“走吧。”李言這時也對他嚷了一句,把個老頭氣個倒仰,“你們,你們以為本大夫是你們要請就請要送就送的嗎?”

“診金嗎?”李蔓冷笑,“咱家你也看到了,一貧如洗,要不你看上什麼就拿走吧?”

“......”

“要不留您吃頓晚飯?”李蔓見他氣的說不出話,撇撇嘴道,“哎,好吧,看您這一大把的年紀了,這樣騙吃騙喝也不容易,今晚我就多煮點,留您一塊吃。”

老頭狠狠咽下一口氣,惡狠狠的瞪著李蔓,道,“好,好你個丫頭片子,我今兒就讓你瞧瞧,本大夫是不是騙吃騙喝的,是不是瞧不好?”

說著,他氣呼呼的拿下藥袋,放在大櫃上,李畫剛想上前幫忙,被李蔓一個眼神示意,又停在一旁,隻瞅著她無聲的笑。

其實,老頭也看出李蔓這使的激將法,可心高氣傲的他偏生就是受不了這樣的話,就算為了賭氣,也要將李墨的傷治好給這丫頭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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