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
黑龍匆匆趕到,將小毛球撈走,警告地瞪視著身旁的大鳥。
討厭沒有分寸感的鳥,總是盯著彆龍的幼崽貼貼。
大鳥們發出不滿地鳴叫。
它們同樣討厭這隻霸占了族中幼崽的黑龍。
這段時間的接觸下來,它們對黑龍的了解加深,已經相信它不會傷害小幼崽。
一條為了小幼崽從此走路都不敢踩花的龍,那將來怎麼也不可能把小幼崽吃掉。
但它們並不會因此給它好臉色。
畢竟,是它拐走了它們族群最珍視的小幼崽,小幼崽又黏著它護著它,讓大鳥們無可奈何。
它們也曾向小幼崽揭露黑龍的真實麵目。
它們帶小幼崽看黑龍捕食長脖子獸的凶殘畫麵。
小幼崽稱讚黑龍高超的狩獵技巧,並表示巨龍吃肉是天性。
它們帶小幼崽看黑龍瞬間咬死動物的殘暴畫麵。
小幼崽說黑龍善良,儘可能縮短它們的痛苦,不像某些獸一樣活吃動物,讓動物在被啃食的痛苦中逐漸死去。
大鳥們:“???”
就很絕望,它們的小幼崽已經被狡猾的黑龍徹底蠱惑。
一龍一群鳥,互看不順眼。
它們因為小幼崽而產生矛盾,卻也因為小幼崽而必須把矛盾壓下,維持表麵的和平。
於是,它們之間的較勁就變成了:今天小幼崽跟誰貼貼的次數更多,小幼崽對誰啾啾叫的更多。
一般來說,獲勝的總是黑龍。
因為它會在晚上回龍巢後,把被大鳥占去的小毛球加倍吸回來。
蘇星並不知道雙方在進行幼稚的較勁,隻覺得雙方都太熱情,他差點被rua禿。
此時,蘇星剛被黑龍撈過去,大鳥就拿出了它們帶過來的漿果,想要將他引誘過去。
滿滿的紅色漿果被樹葉包裹,十分誘鳥。
黑龍掏出盛滿水的果殼罐子,沒有小鳥能拒絕一碗乾淨的水。
漿果看起來很好吃,清澈的水也很適合用來洗澡。
蘇星糾結許久,突然發現自己可以選擇兩個都要。
於是,他邊吃漿果邊洗澡,特彆快樂。
第一輪較勁,黑龍和大鳥戰成平局。
洗完澡,蘇星靠近火焰大鳥,試圖蹭它身上的火焰烘乾羽毛。
“啾啾?”
曾祖母,被火焰燃燒……疼嗎?
不疼,就跟用火焰烘乾羽毛一樣,溫暖而舒適,就像回到一切的伊始。
大鳥操控火焰環繞蘇星,低頭用喙幫他梳理羽毛。
黑龍瞧了瞧自己的大爪子和更巨大的嘴,它的爪子用來撓頭還勉強湊合,更精細的毛發梳理更沒法做,嘴就更不用說了。
氣到刨土。
第二輪較勁,大鳥勝。
不過沒事,等回到龍巢,黑龍會把失去的都補回來。
蘇星低著頭,任由大鳥幫他梳理後頸的毛毛。
那裡他自己梳理不到,平時都是草草抬起腳爪撓兩下就當梳過了。
大鳥為蘇星梳理好後頸的毛發,抬起頭道,要說再見了。
“啾?”
就要回去了嗎?
蘇星回頭,卻見火光大盛,大鳥在火焰中朝他慈愛微笑。
蘇星忽地意識到什麼,下意識抬翅,想要留住些什麼。
他聽到大鳥說,不要難過,這隻是短暫的分彆。
此刻的離彆是為了更長久的相聚。
蘇星什麼也沒抓住。
大鳥在火光中化作虛無,帶著火光的黑色灰燼落下。
樹上的大鳥紛紛飛落,聚集在灰燼旁,守候著火光未熄的灰燼。
蘇星呆立在原地,根本反應不過來。
那樣大的鳥,化成的灰燼卻隻有小小一捧。
蘇星茫然抬頭,問身旁的二舅舅:“啾?”
曾祖母就是從這捧灰燼中重生嗎?
是。
“啾啾。”
可它這麼少,還沒我高。
蘇星站在灰燼旁比劃。
因為到時候從灰燼中誕生的,是一隻比我們的小星星還小的幼鳥。
二舅舅回答。
比他還小?
那不就是他剛破殼時候的樣子?身上隻有白色的絨毛,站立不穩,連果皮都咬不破。
難怪曾祖母說它等不到他請的白瓜子了。
它就算在白瓜子成熟前從灰燼中重生,也是隻隻能被投喂軟果的小幼鳥,根本吃不了白瓜子。
那麼問題來了。
以後,是他叫小幼鳥曾祖母?還是小幼鳥叫他哥哥?
蘇星詢問一旁的二舅舅。
好問題。
二舅舅認真思考。
按理來說,應該是你叫它曾祖母。
不過你們也可以各論各的。
反正剛重生的小幼鳥記憶缺失,得隨著年齡的增長逐漸恢複記憶。記憶恢複前,它就是隻真正的幼鳥。
蘇星驚呆了,還可以這樣?
二舅舅繼續提議。
我們還可以給幼鳥期的族長取個新名字,得早點取,不然等它恢複記憶它就不認了。
你看這灰燼上的火光一直不滅,就叫它火火怎麼樣?
蘇星:“……”
這樣做,真的不會被恢複記憶後的曾祖母追著啄嗎?
蘇星厲聲反駁:“啾啾!”
不!
應該叫小小!
因為它比我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