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大人好像經常要加班,睡得晚,起得晚也正常。
而且對方還特意為他準備了食物,或許就是不想被打擾。
想到這種可能,蘇星沒再叫門。
就在蘇星準備離開時,他嗅到了血的味道,是從房間裡傳來的。
蘇星變了臉色。
他上個世界可是一隻肉食性小暴龍,對於血腥味,他再熟悉不過,絕對不可能聞錯。
裡麵的人根本不是睡著了,而是受傷昏迷了?
不對,睡覺不想被打擾而鎖房門還能理解,受傷怎麼會鎖房門?
難道是……自殺?
蘇星焦急地按壓門把手,根本打不開。
他跑去打開客廳燈,期間撞了下桌子也顧不上疼,趕緊尋找電話報警。
電話手機都沒看到,但他在電視櫃的抽屜裡找到了一串鑰匙。
蘇星抓起鑰匙去開門。
試的第一把鑰匙就將門打開了。
清脆的開鎖聲一響起,蘇星就猛地推開門。
更為濃鬱的血腥味和藥水味撲麵而來。
屋內黑暗,隻能看到床上隆起了一團不知是什麼的事物。
蘇星在門邊的牆壁上摸索,尋找燈的開關。
啪嗒一聲,房間內驟然明亮。
蘇星看清了床上那團東西。
是被子……
誒?沒有人嗎?
視線掃過,蘇星發現床頭架上,銬著一副金屬鐐銬。
一端銬在床頭架上,金屬鏈延展往下,被床擋住。
蘇星想起最開始聽到的金屬碰撞聲。
他繞過床,看到了一個靠坐在地上的男人,手銬的另一端銬在他的左手手腕上。
房門被反鎖,房間裡隻有他一個人,那手銬是他自己銬上去的。
他為什麼要自己銬自己?
這房間裡的一切都很奇怪,反鎖的房門,血腥味,還有自己將自己銬住的男人。
蘇星沒有看到明顯的傷痕,不管是男人脖子上還是手腕上,顯然不是他所以為的自殺。
但血腥味又的確存在。
總不能是他在受傷後,不去治療,自己把自己鎖房間裡,還把自己銬住了吧?
蘇星疑惑地走近。
隨著他走到男人身前,看到男人帥氣且莫名熟悉的臉,蘇星腦海中浮現出一幕幕畫麵。
在他五歲生日的那晚,院長奶奶告訴了他一個好消息,有位蘇先生申請領養他。
那位似乎蘇先生曾經是一位警察,因傷病離職……
被領養後的記憶漸漸清晰,記憶中那個抱著他、認真給他挑選衣服、給他念睡前故事的身影,與地上的男人漸漸重合。
麵前的男人……是他的養父?!
“……爸、爸爸?爸爸?”
蘇星嘗試著喚道。
男人眉頭緊蹙,毫無反應,英俊正氣的臉上帶著不正常的潮紅,額角汗水密布。
蘇星抬手碰了下,頓時被燙到。
他也發燒了?
想起之前在床頭櫃上看到的感冒藥,蘇星跑回房間,將藥盒打開,卻發現裡麵隻有一包藥了。
昨晚他們兩個都發燒了,養父似乎將僅剩的藥留給了他。
蘇星心中酸酸漲漲的,說不清是什麼感覺。
他去廚房拿了個小碗和勺子,把藥撕開,倒進碗裡,從客廳的飲水機接了一些水。
他隻放了一點點水。
根據他多年吃藥的經驗,比起喝一大碗被稀釋後依舊不好喝的藥,還是喝一口濃縮的比較好。
蘇星把藥攪拌均勻,將碗裡的藥都倒進勺子裡,正好一勺。
他來到男人身邊蹲下,用勺子喂他。
有藥水從嘴角流出,蘇星趕緊扯紙巾擦拭。
邊喂邊擦,一口藥喂完,擦了四五張紙巾。
“……”
總有種藥全漏了的感覺。
這一定是錯覺。
男人昏迷著半靠在牆上,一隻手被銬住,被迫抬起,這樣的姿勢怎麼看都不舒服。
蘇星伸手扯了幾下手銬,扯不開。
環顧四周,也沒見到鑰匙,隻能把枕頭拿下來,努力塞到男人腦袋後邊,讓他靠著。
鼻尖的血腥味依舊濃鬱,蘇星在男人身上尋找起來。
在手按到對方腰側時,摸到了一手粘膩。
是血。
蘇星小心地撩起衣服。
隻見一道傷痕從腰側一直撕裂到腹肌上,皮肉外翻,十分嚇人。
好在蘇星在狩獵的三角龍身上見過更恐怖的傷痕,此時還算鎮定。
他仔細查看,傷口應該被簡單衝洗過,塗了些棕褐色的藥水。
但現在,傷口的血肉上,隱隱透著不正常的黑色。
這必須去醫院吧?
蘇星在男人身上摸索,尋找手機。
手機沒找到,倒是發現對方的皮膚已經沒有之前那麼燙了。
看來要退燒了。
這藥見效得可真快。
蘇星長舒一口氣,這算是現在難得的好消息。
但很快,蘇星就發覺不對勁。
為什麼養父的臉色越來越白?一點血色都沒了。
他伸手碰了下男人的臉,涼的像是冰塊。
好消息,高燒退了。
壞消息,體溫也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