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含 告狀告狀(1 / 2)

太後聞言慈和一笑:“好孩子,還記著這事兒呢。無妨的。不是什麼大事。不是你,貴太妃總有彆的法子要取這樣東西的。這個事,我說了不算,皇上說了才算。成不成,到了你這兒,都是個借口。彆怕。在我這兒,不用這麼小心翼翼的說話。”

太後本就有心護著博爾濟吉特氏家的女孩兒,見含璋這樣乖巧,更是把人納入到自己的羽翼之下了。

她想含璋剛入宮,大婚之夜,福臨又那樣待她,她年紀又小,這孩子心裡還不定怎麼難受呢。

太後有心體貼,麵麵俱到:“這個賭約,雖是口頭的。可貴太妃那裡不能敷衍,也不好在這上頭敷衍,她的人瞧著呢。所以我囑咐了墨蘭,叫她不與你說的。好孩子,你也彆多心。她和墨心都是蘇茉爾精挑細選出來的,是忠心可靠的人,以後你隻管使喚她們。你便是她們的主子。貴太妃這個,這橫豎不關你的事,有額娘呢。”

含璋心裡,因為墨蘭墨心起的一點心思,此時消弭殆儘了。

宮裡水深。她知道。縱然是太後,與這些太妃們周旋,想來也是不易的。

這會兒太後尚且還不是後世那個厲害的太皇太後。但也已經是與兒子福臨扶持幾年,互相支撐著走過那些風雨飄搖歲月的皇太後了。

一葉知秋,隻消瞧瞧方才貴太妃的做派,便知道先帝爺留下來的這些太妃們,不是那麼甘心就此養老的。

太後以前在關外,也跟著先帝出去行獵過。

見過深林裡的小鬆鼠。那兒人跡罕至,小鬆鼠不怕人,投喂它吃東西,也是那樣不避人的。

眼前的小皇後吃那些茶點,就跟小鬆鼠往嘴裡塞鬆子似的,兩頰鼓鼓的,大眼睛滴溜溜的轉,看著就喜人。

她嘴裡吃著東西,不好回答,就一個勁的唔唔唔。大眼睛純真漂亮,太後瞧了就好笑。

摘了護甲,就用暖熱的指腹去摸皇後的小臉蛋:“小小的年紀,這麼機靈的轉眼珠子想什麼呢。進了宮,有額娘護著你,不用想那麼多。”

太後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笑道,“你啊,先將皇上伺候好了。好好的在這個後位上安然無恙的待下去。這就成了。其餘的事情,你不用管。”

含璋倒喜歡這樣躺平被帶飛的滋味,一個勁的點頭:“臣妾聽額娘的。”

太後笑了好幾回,這幾年好久沒有這樣高興過了。

太後疼愛含璋,舍不得她這會兒回去,到了晌午又頂著日頭過來用膳。

索性將她留下,叫人在暖閣裡伺候她歇著。

身邊守著的是孔嬤嬤,還有墨蘭墨心,還有太後身邊的蘇茉爾姑姑。

含璋放心得很,都是自己人,不需要顧忌些什麼。這又是在太後的地界上,誰也不敢造次。

含璋脫了外衣,原本想著躺一躺的,結果昨晚嚴重睡眠不足,這會兒躺下來一放鬆。

她就睡著了。

夢裡都是福臨,在搶她的小鏡子。

含璋一著急,就哭醒了。

蘇茉爾一直守著她呢,聽見她的動靜,幾個人忙撩起床帳來瞧她,就看見了小皇後一臉的淚痕,楚楚可憐的抱著錦被坐在那裡哭。

蘇茉爾心疼壞了:“娘娘這是怎麼了?做噩夢了麼?”

孔嬤嬤也這麼問,墨蘭墨心一個上來擦眼淚,一個去端溫水來。

含璋還沒說話呢,太後聽見動靜就來了。

正瞧見含璋在那兒抹眼淚,太後的心揪起來,就坐到含璋身邊了:“好孩子,你這是怎麼了?”

見了太後,含璋越發委屈了。

她含著兩眼的淚水,哭著告狀:“皇上搶走了我的小鏡子。”

情急之下本能的親昵,連臣妾的自稱都忘了。

她就知道,這是福臨的親娘。誰也管不住福臨,親娘準能管住。

太後哪計較這個。

太後就是茫然:“什麼小鏡子?”

福臨跟含璋鬨的那會兒,她正和貴太妃還有淑太妃在那邊說話,沒注意他們小夫妻的小動作。

含璋委屈道:“是我的嫁妝裡的小鏡子。很小很漂亮的小鏡子。皇上拿走了。”

她睡了一覺,身上的酸疼也沒有怎麼緩解,反而越來越疼了。

想起昨夜福臨的凶狠,還有方才夢裡福臨的霸道,含璋想,她要將這個狀告到底。

她掀開錦被,擼起自己的衣袖,露出粉白的胳膊,甚至把衣襟上的盤扣也麻利解了,要給太後看鎖骨底下。

“額娘,您瞧,這都是皇上弄的。我現在還疼呢。可疼可疼了。”

“阿瑪和哥哥都說,到了宮裡,太後會給我做主的。額娘,您管管皇上吧,臣妾還小呢,不能這樣的。能不能讓皇上溫柔一點呀。”

軟軟糯糯的小姑娘,坐在錦被裡,雪白的一團,眼淚跟珍珠似的往下落。

誰瞧了不心疼呢。

這會兒沒外人。

太後可勁兒的心疼:“想先前你是忍著的。好孩子這會兒是忍不住了。”

“倒也不必忍了。額娘說了,有額娘呢,額娘給你做主。”

她是想帝後親近,但也沒想福臨這麼欺負人啊。

那頭一個不喜歡是性子不好。可這一個,又哪裡不好呢?

這麼嬌俏可人的小姑娘,福臨就非得……那麼凶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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