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知己 你怎麼這麼多花樣呀(1 / 2)

福臨其實早看見了。

太後哪會不知道他與皇後恩愛呢。

福臨在前頭聽說了這裡的事, 阿如娜不安分,吳克善心思也多,但太後既然出麵了, 他的含含是絕不會吃虧的。

太後不會再任由科爾沁的人拿捏皇家的事了。這點信任, 福臨現在是可以給到太後的。

可再聽見說含璋月信來了, 阿如娜和吳克善走後發現的, 福臨就坐不住了。

想起上一回,他的含含月信來了,叫折騰難受成那個樣子,福臨就心疼, 總想著要去瞧她一眼。

雖說後來這些時日總盯著小皇後不許貪涼,更不許吃什麼生冷的東西。照孔氏的說法,應當是不會再那樣了。可誰又能確定呢。

福臨不瞧一眼不放心哪。

他今兒在內三院陪著這些人一整日了,趁著他們用晚膳的功夫來慈寧宮瞧含璋。

福臨來時還揪著心呢,含璋被太後安置在慈寧宮暖閣內室裡頭,還不知道怎麼的不舒服。

福臨一進來, 就先去瞧含璋。隻有觸到了她的手,把她溫熱的指尖放到嘴邊親了親,瞧著她依舊安然無恙, 福臨才放心。

他知道的,小皇後性子害羞。他就捏了捏小皇後的指尖,壓了壓想要再親親她的心思,望著太後:“額娘。”

太後在旁邊全瞧見了,這兩個的眉目傳情呢, 瞧的太後笑得合不攏嘴。

太後站起來,扶著蘇茉爾的手就往外走:“我呢,就去歇著了。”

“皇上好好陪一陪含含吧。這會兒夜深了, 就彆挪動了。皇上若安排好了前頭的事,在這兒歇一夜也是成的。”

含璋想起來送送太後,讓福臨給摁住了。

福臨瞧了她一眼:“你彆動了。朕去送。”

含璋就乖乖坐著不動了。

等福臨去送了太後回來,他撩起衣擺坐在榻邊,含璋就去握福臨的手,對著他笑了一下。

福臨是換了衣裳過來的,身上這衣裳不曾沾染前頭那些筆墨政氣,帶著的秋夜寒意也早就散儘了。

福臨被小皇後的笑容所惑,乾脆脫了靴子,直接到榻上,將小皇後整個人抱在懷裡。

送上纏綿溫柔的深深一吻:“含含,朕很想你。”

這些時日他忙,見得少。小皇後也忙得很,難得有親近的時候,福臨心裡,著實想念小皇後身上甜潤的馨香。

福臨一貫在□□上都凶得很。

含璋倒是忘了,他是很會親人的。唇齒交纏,她每每放他進來後,總會陷入他溫柔的親昵之中。

就像現在這樣,她被福臨抱在懷裡,聞著他身上清爽的氣息,她的臉紅著,在福臨戀戀不舍的退出去後。

她熱著一張臉,粉白指尖攥著他的衣袖:“現在…現在還不能。”

福臨先時不解,再一瞧她臉紅的模樣,一下子就笑了,捏著她的小下巴,說她想到哪裡去了。

“朕是說想你。你以為是什麼呢。都這樣了,要朕怎麼碰你,怎麼舍得碰你啊?”又懲罰似的親她,“朕像是那種,滿腦子隻有這件事的人?”

含璋臉一熱,誤會他了。輕輕說了一聲對不起。

她也主動親了親他的喉結,蜻蜓點水似的輕吻,帶著一點點俏皮的可愛的討好。

“我以為皇上是想要。”這些時日都沒有。福臨本來就貪嘛,他又那樣說,含璋就以為他是想要了。

“現在我知道啦。皇上是真想我。”含璋跟福臨小聲說,請他不要生氣哦。

福臨怎麼舍得跟她生氣呢。

“朕陪你躺一會兒。”福臨倒是想留在這兒的。隻是今日事情實在是未完,他至多在這裡待一會兒,等前頭好了,他還是要回內院的。

但所幸這一段是忙完了。後頭幾日,倒是有很多的時候可以陪著含璋了。至少晚上的時光,可以都留在她的身邊照顧她。

“肚子疼不疼呢?難受不難受?”福臨輕車熟路的將大手撫在含璋的小肚子上,隔著一層小衣替她輕輕的揉著。

含璋放鬆下來,把自己整個人都放在福臨的懷裡,聲音也軟綿綿的:“不是很疼。這次沒有吃涼的。就沒有那樣疼。就是沒什麼力氣,好像是不難受吧。”

福臨特彆關心,也特彆的擔心。他問含璋問的細致,經過上一回,福臨對這件事也算是了解的比較透徹了,連隻有女孩子知道的事兒,都被他問的透透的了。

含璋幾乎是把臉埋到他頸窩裡了,聲音小小的回答他,這回的量還是有點大的呀。

福臨心疼她,愛憐地親親她:“今兒就在慈寧宮歇了。明兒朕接你到乾清宮去。這幾日朕照顧你。晚上就歇在朕的乾清宮。不必回坤寧宮去了。再有什麼事,就叫旁人去做吧。你這幾日不能勞累的。”

含璋輕輕笑了:“什麼旁人呢。過後幾天宮外還有人要進宮覲見呢。我不露麵,這怎麼好呢?”

福臨皺了皺眉:“穿著大衣裳坐在那兒一個多時辰,叫人拜來拜去的,朕怕你腰疼。這道就免了。等你過生日的時候,叫她們多磕幾個頭就是了。有太後坐鎮,想來又不會出什麼差錯。”

“太後那麼心疼你,必是同朕一樣的想法,也叫你免了的。”

這些事情上,含璋樂得被人寵愛,也樂得聽福臨母子的安排。她也不是天生愛擺譜出風頭的性子,能躺平的時候,自然就聽命躺平了。

就是——

含璋湊近福臨的耳邊,小聲說:“我若住過去,那皇上把龍榻裡的鏡子拿走,好不好?”

從宮外搬回來的那麵穿衣鏡被安置在了乾清宮裡。

那鏡麵上的痕跡,含璋都沒讓孔嬤嬤幫忙,是她拽著福臨兩個人悄悄洗掉的。

洗的時候殿裡隻有他們兩個人在,含璋熱著臉可沒少被福臨打趣。偏這個人在這事上不知哪裡的那麼多花樣,穿衣鏡洗乾淨了,福臨卻偏要將這穿衣鏡擱在龍榻裡頭,就放在床榻裡側,對著他們兩個人。

含璋同他說,鏡子不能對著床的。這個人不信,偏要這麼放。

他還說,那上頭曾有他們兩個人的東西,不能叫旁人看見。

含璋就是被他這個話給說服的。她這害羞的性子,算是被福臨給拿捏穩了。

有時候掛了兩個人的寢衣在上頭,那鏡子裡也照不見什麼,就是含璋不喜歡,始終是有些放不開。

趁著福臨這會兒心疼她,又央求了一遍。

福臨就笑了,親親她紅透了的小耳朵:“朕搬到淨室中去了。你與朕日後沐浴,有它也不錯的。”

含璋臉紅的不行,聽著福臨在她耳邊低低的笑聲,含璋沒忍住咬了他臉側一口,勁兒也不大,純粹就是泄憤:“你怎麼這麼多的花樣呀。”

福臨笑著親親小皇後:“朕就是喜歡含含呀。”他學著她說話。

“怎麼,難道朕的含含不喜歡麼?朕怎麼覺得,含含是特彆的喜歡呢?”

含璋哼了一聲,不和他說話了。見含璋不理自己了,福臨故意的,壞心在含璋小肚子上捏了一下,含璋下意識的一躲。

“哎呀。”哎喲一聲,一大股‘水流’湧了出來。

含璋彆扭的動了動腿,稍稍換了個姿勢,她沒什麼力氣的推了推福臨:“皇上彆鬨我啦。”

知道她不舒坦,福臨不鬨了。還依舊規規矩矩的給她揉著小肚子。

時候不多了。就說點彆的。

福臨問:“吳克善和他女兒沒欺負含含吧?”

含璋都有點困了,乾脆半闔著眼睛說:“有太後在。欺負不著我。我都沒有機會說話,太後就把他們父女給嚇著了。”

具體的情形福臨不知道,含璋就給福臨說了一下。

福臨聽見了,麵目沉了片刻,又不想叫含璋看見,眉目複又溫柔下來,哄著他的小皇後說:“太後會處理好一切的。朕和太後都會解決這件事。往後,也不會許她們再這樣胡鬨了。有這一回,她們瞧見了朕和太後的態度,就不會再有第二回了。”

“含含放心吧。”

福臨說,“是不是困了?困了就睡吧。”

瞧瞧,就是這麼個疼愛她的模樣。母子倆都生怕她受了一點委屈似的。都寵著她護著她,不想讓她知道一丁點兒煩心的事情。

可福臨那一瞬間的沉眉,含璋還是看見了呀。

她知道自己不是生活在金絲籠中的鳥雀。她知道太後與福臨都是想保護她,嗬護著她,不願意讓她受到哪怕一點點的傷害。

可有些事兒。她也想福臨能明白她。

福臨把心都送到她的手上了。她也想,叫福臨透過她的眉眼,透過她的身體,看一看她真正的心是什麼模樣的。

他若知道了她的心,知道了真正的她,還會這樣迷戀她,喜愛她,寵愛著她嗎?

含璋想,穿越這個事情,大約永遠也沒有辦法說清楚的。含璋格格的模樣容貌,都和原本的含璋一個樣。隻是有些年歲上的差距。含璋總是有一種錯覺,覺得她是在做她自己的。

不過在這兒做自己,和在原來的那個時代做自己,還是有些不一樣的。

誰會願意對方心裡喜愛的是一個虛幻的人呢?

含璋覺得自己在冒險。可是,她不是一直都是在冒險的嗎?早在她嫁到宮中來,與貴太妃說出那樣一番話的時候,她就不再是那個含璋格格了。

“困。但是不要睡。”

含璋握著福臨的手,仰著頭瞧他,輕聲說,“我不在意的。”

暖閣裡一點燈火光亮落在含璋的側臉上,她的聲音軟軟的,人也柔軟的像個小貓咪。

福臨微微低首:“什麼?”

“我說,我不在意的呀。”

含璋小聲說,“我知道外頭有很多的閒言碎語。說我不好的話。我是想告訴皇上,我不在意的。本來也沒什麼可在意的。雖然他們說的有點太誇張了,倒是好像事實也確實是那樣的。皇上隻要我,他們怨懟之情無處抒發,便隻能遷怒在我的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