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均皓像是愣住了,張曉佳則看著他。
她隻是想試探一下裴均皓的底線,他究竟被十年後的自己訓練到了什麼程度。
緊接著。
“對不起,對不起!”他直接蹲了下來,彎下了腰,抓住了她的雙手,將腦袋貼在她的手心上,連同身體也跟著發起抖來。
張曉佳被他模樣嚇了一跳,“你怎麼了?”
她掙了一下,沒掙動。
他卻牢牢的將腦袋貼在她的手上,而嘴裡的對不起變成了彆的話。
“我會寫出來的……會寫出來的……”
”你怎麼了?“
她壓低了聲調,放柔了語氣。
貼著她手掌的腦袋動了動,慢慢的抬起頭,臉色蒼白,額頭上都是汗。
裴均皓緩慢的眨了幾下眼,眼神卻是渙散的沒有定點。
”對不起,我會把歌寫出來的。“
*
”你怎麼把人刺激成這樣?“淩冉遞了瓶水給張曉佳,“她可說十年前的你比現在正直多了。”
說著,淩冉望了眼躺在床上昏睡掛點滴的裴均皓,又轉頭看向張曉佳。
“看不出來啊,心挺狠的。”
“我隻是想試探一下,他被十年後的我訓練到什麼程度了,我好應對他。”張曉佳非常後悔,“我真不知道他精神會這麼脆弱,你們就是這樣擺弄人吧……把人精神搞出問題?”
“注意措辭。”淩冉抬起一根手指,做出噓聲的動作,“是你和我,不是你們。”
“我們出去聊。”淩冉指了指床上的人,“有點良心的話,讓病人好好休息。”
張曉佳聽到良心這個詞就火大,可先前看裴均皓被紮了一針人才安靜下來,到底還是有些不忍心,便壓抑著怒火跟著淩冉走了出去。
張曉佳:“這樣多久了?”
“記不清了,應該有段時間了吧,我們也是沒辦法,裴均皓的情況你也清楚,他是屬於體驗派,得有相關體驗和情緒才能寫出來好歌。”
張曉佳知道這一點,大學時期,他即興寫了一首情歌就很出名。
淩冉:“可是你現在不愛他……他大老遠跑來幫你,你卻依然不愛他,一開始或許還能裝裝,但愛這玩意,但凡人不傻,都是能感覺到的。”
淩冉:“於是他關於愛的靈感就沒有嘍。”
“你那段時間和我抱怨的挺多。”淩冉笑著和她對視,“但是麻煩總得想辦法解決。”
【哎呀好麻煩,都出名了寫歌能賺那麼多錢,怎麼還糾結愛不愛這種事情啊,我多分他點錢行不行?】
她腦中適時的響起了十年後自己抱怨的聲響。
我腦袋現在就真是點播機了,想到哪裡,就點播哪段記憶,張曉佳心想。
【反正都是感情帶來的靈感,就非得是愛嗎?】
淩冉:“人的七情六欲那麼多,又不一定要是愛。”
【好像最近市麵上流行那種傷心情歌?】
張曉佳吸了一口氣,又歎了出來。
【愛……我不太行,心碎就容易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