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9. 封神 二十四岩風雨夜(2 / 2)

隻是這一次,來的太快了。

女媧參透造化道,功德成聖。

太清建立人教,立教成聖。

隨後三清接連成聖,聖位全滿。

一萬多年過去,小白神色越發剛毅了些,也不複從前軟糯。

往常隻聽著師父講述幾個元會之前,聽大師兄講述幾萬年之前,總覺得時間的流逝就好似昆侖山上經年不變的皚皚白雪,沒有什麼大的變化。

可就一萬多年的時間,他們都已經不在昆侖山居住。

三清居三島,昔日裡闡教截教不分你我的弟子,也多了許多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總是隔著一層。

“小白,你在想些什麼?”妖族覆滅之後,截教萬仙來朝,後來拜入的彩雲仙見小白在發呆,伸手戳了一下她的額頭。

“在想.....”

在想,二師伯成聖之後究竟有多久沒有來過玉虛宮了。

答案是,自從成聖之後就再也未曾見過。

就連師父,就連師父都有很多變化。

“彩雲姐姐,你們這是.....”小白回神,便見三霄姐妹還有菡芝、彩雲一同結伴,正帶著法寶要離開的樣子。

“我們下去為趙師兄報仇。”

是了。

封神之戰。

死後入封神榜,為新的天庭玉帝王母所差使,終結仙途,再無修煉可能。

商議封神榜的時候,師父和二師伯見過,而後不歡而散。

“可是,師父不讓你們離開,不讓咱們參與,大師兄也不會同意的。”

菡芝仙笑了笑:“傻孩子,闡教已經......”

她被三霄戳了一下,止住了咒罵闡教的話,轉而說道:“咱們若是不找回場子,恐怕真就以為咱們都是一些沒出息的。”

“大師兄不同意沒有關係,金靈師姐同意了。”

她晃了晃手裡的令牌,有此令牌便可以暢通無阻。

“小白,你就老老實實待在碧遊宮,等姐姐們回來。”

雲霄也說道:“小白放心,姐姐的九曲黃河陣可不是吃素的,定要那些眼睛朝著天上看的闡教門人吃一吃苦頭。”

截教門人,從來不隻有法術厲害。

隻有闡教,還惦記著一開始的出身跟腳不放。

五個姐姐走了,小白沒有辦法阻止。

整個封神之戰,在小白看來,就如同高山滾石一般,從一開始就再也無法停止。

開始是外門的兄長姐姐,後來越來越大,從龜靈師姐被罰,火靈身死,到金靈師姐牽扯其中,已經揉成了一團亂麻。

再也解不開,逃不了。

......

碧遊宮之中依舊是紫氣氤氳,祥雲籠罩。

小白躊躇了片刻,而後叩響了主殿那道門,她小心的坐在青衣道人身旁的蒲團上,享受這一刻的安寧。

“走了?”

“是,三霄連同彩雲菡芝一起下的山.....”小白側頭看他,眼睛之中不知不覺間已經朦朧,自從她好久沒有聽到他的笑聲了。

“師父,她們會出事嗎?和火靈還有趙哥哥一樣。”

“你放心,她們的本事隻要你二師伯不出手,就不會有事。”

青衣道人睜開眼眸,眼底像是壓抑著的驚濤駭浪,翻湧之後隻保留下寧靜的表麵示她。

“自從封神榜下達之後,一切都不在可控,我心疼你的師兄師姐們上封神榜,對於二哥說的話生氣,但也明白,闡教二代不過十二個,三代弟子雖多卻不及咱們。”

“萬仙來朝,都有因果,一旦牽扯進去就開始無窮無儘,按人數來說,截教總歸是要許多上榜的。”

他就是不滿,當日二哥說的話,好似他們截教弟子就該仙途中斷,生魂入榜一樣。

他要一個公平。

“既然如此,那就自求多福,各有命數。”

小白的心還是放心不下,想起那那烈陽都無法溫暖的道人,聲音帶著幾分顫抖:“那.....二師伯真的不會出手嗎?”

他敲了三下心愛弟子的額頭,不輕不重,隻帶了一點紅:“那是你們師伯,即便再怎麼鬨,也改不了,哪裡會和你們幾個小輩見識。”

小兔子聽著師父這麼說,這才放下了心。

她總是相信師父的。

順著力道枕在通天膝上,小白緩緩閉上眼睛,在一陣清香之中也逐漸的鬆寬了心神,察覺到了幾分疲累。

“最近練劍練得如何?”

“已經認我為主了,馬上就能結陣了。”

“啊,這麼厲害呀。”

“師父,我真的好喜歡這劍。”

“為師也喜歡,你喜歡也是應當的。”

師徒兩個一來一回,哄的小兔子忘記了外頭的憂愁,也讓師父這些日子一直緊繃的神色放鬆了下來。

小白覺得眼皮極重,已經無法再睜開,昏昏沉沉之際聽到了清冽的嗓音唱著陌生的調子:“青雲衣兮白霓裳,舉長矢兮射天狼。操餘弧兮反淪降,援北鬥兮酌桂漿。撰餘轡兮高駝翔,杳冥冥兮以東行。”(1)

她沒有睜開眼睛,隻伸手抓住了一團布料,問:“這是什麼唱詞。”

“好聽嗎?”

“好聽。”半夢半醒隻是問什麼答什麼。

“這是為師哄你入夢呢。”

“乖乖睡吧,小兔子,為師跟你保證,等你醒來一切都無事了。”

帶著青蓮香氣的吻落在她還有些紅暈的額頭上,小白已經分不清究竟在說些什麼了,隻匆匆應了兩聲就徹底的陷入昏暗中。

聖人的安神咒,她已經堅持的夠久了。

比雲彩還有順滑的發絲在他骨節分明的掌心之中流淌。

一如從前那萬千發絲在他手中穿過,梳成更多漂亮的花樣。

不知過了多久,殿內的香氣也不在燃燒,四周安靜的沒有一絲聲響。

青衣道人盤膝而坐,白衣女子在他膝上安寧沉睡。

一片寂靜安然。

懷中,他的小徒弟沒有沾染任何的狂風,沒有經曆任何的暴雨。

一切風雨都由他這個筆直挺拔脊背全部擋在外麵,未經任何的侵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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