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2. 封神 免教生死做相思(1 / 2)

第一百五十二章

“什麼道不同!”

鴻鈞的平和未曾維持太久, 元始便斂著眉輕笑起來,話裡是讓道祖都開始凝眉的狂傲。

“她修的是我闡教的道,拜的是我這個師父, 識海交融之時我們交換本息,怎麼可能道不同?”

元始站起身來,一字一句壓抑到極致跟鴻鈞分說。

“初識她時, 她遇到的是我。”

“求救的是我,救了她的是我,為她報仇的也是我。”

若非如此, 他不會這麼執拗。

隻差一步。

僅僅還差一步啊。

那現在的一切都不會發生。

昔日在昆侖山腳下,被挖去雙眼, 身受重傷,滿身血跡,依舊堅持的未曾倒下, 等感受到他們的氣息才搖搖欲墜, 隻能抓住的衣擺, 是他的。

通天往昆侖山上撿了一直烏龜, 還向他分說昔日婚禮之時妖族大能們的原型, 元始厭煩又要看顧通天少往昆侖山之上撿這些濕生卵化之輩, 便守著老子閉關之前的囑托,耐著性子陪他下山。

剛才昆侖, 匆匆落下的身影帶著遍體沉屙倒在了他的麵前,那細若梅骨的手指緊緊攥了他的衣擺。

皎潔不染塵的衣擺上染了血色, 那一刻元始來不及厭惡臟汙, 也來不及細想一個充滿著妖族混濁之氣的妖竟敢靠近他的麵前。

他隻來得及將俯下身,聽她已經不能連貫的細語說道:“求求你,救救我。”

在她倒在草地上的前一瞬, 他比意識更快一步的伸手將她環住在懷中。

那一刻開始,遍身的汙漬他都已經未曾放在心上。

“這......這是誰做的,這簡直有違道義。”

洪荒殺歸殺,吃歸吃,這都不會管。

可一看這個樣子,挖去雙眼,身上便是傷口,估計還割了肉,這簡直就是虐殺。

不為了仇怨,不為了飽腹,單單為了一時快感。

這樣的傷口,讓通天見了,都覺得膽寒。

元始無暇理會通天,將人打橫抱在懷中,那一雙滿眼都是冰寒的眼眸有化不開的風霜,他難得的同意通天說的話:“如此猖狂之徒,絕對不能讓他生活在昆侖。”

追兵很快就到,元始帶著通天為用多少力就將他們儘數剿滅,而聞訊感到的幾個祖巫想要生氣卻又不知究竟哪裡惹了三清,元始也隻能作罷。

回到了昆侖,他用直覺來行動,鬆開了那緊緊抓住他衣料的手,話裡輕柔,安撫說道:“我為你去拿丹藥。”

他不修此道,隻能勉強護她一息,若要救治,還要大兄。

那時候他還不懂,為何這個生靈一出現開始就丟了他所有的質疑,輕而易舉就能得到他的全部眼神,她的稀碎痛苦和迷茫連輕微顫抖都能把控他的所有理智。

通天在一旁抓耳撓腮:“二哥,你瞧她放不開你的衣袖,要不我去尋大哥的丹藥吧。”

那時候的他還不知道其中代表的意義,做出了第一個讓他後來輾轉反側一直反複品嘗苦澀的回答:“罷了,你冒冒失失,認大兄的藥都認不全,還是我去吧。”

“你多看著她。”

這一看,等他回來的時候,緊緊握住不放的衣袖就成了通天的。

通天見他來,笑的沒心沒肺:“二哥,她已經答應做我的弟子了,她可以留在昆侖嗎?”

手中的丹藥沒了意義,那一刻對她出身的理智才到了他的腦海,元始那時候看著容白,等著半昏迷的她說一個否定的答案,可怎麼也沒有等到。

手中的丹藥給了匆匆趕來的多寶,他離開閉關。

自認昆侖之中的妖又多了起來,他躲起來也清淨,也未曾如同往常一般反駁。

等到他閉關出來,她已經好了起來,會甜甜的跟著通天麵前叫師父,已經成了昆侖山的一霸。

隻見了他,崩成一條線的喊他:“二師伯。”

等到他說“免禮”就如蒙大赦一般逃離。

他討厭她許久沒有良心,又在她麵前斟詞酌句到不知該要說些什麼,後來他之一將一切回正軌,現在才有人來告訴他“道不同”?

現如今他明白了,正是他閉關的時機,容白被他的父母遮掩了天機,也失去了從前的記憶。

隻差一點,隻差一點,他們就不會有現在的結局。

可不論如何修正,過去他總是會做出一樣的選擇,通天也是,這讓他怎麼甘心。

“從來沒有道不同,她一開始就該是我的。”

他恨她沒有良心這麼多年,他愛她眼中隻有她一個,單單出現在她麵前他就已經演練了無數遍,憑什麼說他們道不同,憑什麼記得的、被遺忘的、被無關緊要的,就隻有他一個?

元始的聲音清冷寒峻,瑤瑤昆侖山上的浩雪未曾有他半分寒冷,鴻鈞看著站在他麵前的道人,搖搖頭闔上眼眸。

“罷罷罷。”

終究,元始和通天不一樣。

天道不能製止,他也不能拘禁元始。

一念之差,最怕的,便是這一念。

......

元始從記憶之中抽離,看著現在身形虛弱的容白,抽動了一下嘴角。

“你的身世。”

“你應該有所察覺。”

元始身上還有著聖人該有的儀態,仙霧繚繞,諸天雲慶,身上流光翻轉,如真似幻。

他的身上是纖長不染的白雲織就的衣料,寬大的衣袍有遮天蓋月之勢,白發皎潔,讓旁人一眼便開始自慚形愧,不敢靠近。

容白眨了眨眼睛。

她確實有所察覺。

但那些猜測離得她太遠,仿佛傳說之中的人物來到她的麵前親口告訴她這個事實一般荒誕。

但她有知曉,是真的。

元始從來不屑說謊。

那她的父母,是因為愛她,才會將她交給師父嗎?

那在她記憶之中讓她每每都覺得疼的獸族......不是什麼獸族,也不是因為兔族染了什麼敵人,而是因為巫妖之戰嗎?

也正是因為這樣,方才她遇見的那一隻巫才會見到她的時候流露出那樣的神情。

是不敢相信她還沒有死。

也是不敢相信她的眼睛竟然還在,對嗎?

可如果她的父母真的愛她,又為什麼會讓她被巫族抓住,甚至還不是祖巫下場?

容白這樣想著,也就這樣問出了口,回神之時才發現已經到了昆侖山,她在元始的懷中依偎,自然而隨性。

“他們......”

元始似乎對於這些感情總是比常人要慢一拍。

他看著容白蒼白的臉色,看著她已經被帝俊常曦占據了的思緒,恍若間又回到了昔日她被通天占據所有思緒,被截教各個占據視線的時候。

原來愛極了,是會恨得。

他恨她每一個眼神都成了施舍,為什麼在他麵前連演一個師徒情深的表象都做不到,恨她為什麼會在他們之間選了通天,恨她為什麼不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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