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龍的臉上露出一絲不可置信的神情,“玄龜,還會溺水嗎?”
二難瞪了他一眼,“彆烏鴉嘴。”
他貼到龜殼上聽了半晌,才緩緩吐出一個氣泡,“是成年前的一個沉睡期,不是沒有心跳,是她的呼吸和心跳頻率都被壓到極低,你再等一會兒,就能聽見了……”
小樹屏息聆聽,在捕捉到一聲幾不可察的心跳聲後,才長舒一口氣。
小白龍看著沉睡的白若,不知所措道:“她怎麼說睡就睡了,也不打聲招呼……我們要把她打撈上來嗎?”
二難沉默一秒,“要是在秘境外慢慢成年,我們應該能提前做好準備。但是在秘境裡,估計是這個沉睡期來得太突然了,白若都沒預料到,就睡著了……”
小樹為難地繞著白若遊了一圈,“要是貿然挪動,會不會影響她成年?”
這下二難也答不上來了,他還是隻未成年龜,都沒成過年呢。
三隻小妖麵麵相覷,最後還是沒敢隨意搬運。
保險起見,他們在白若周邊布下了數道防護符文,每日輪流下水查看。
有了白若的前車之鑒,二難謹慎極了,把自己的活動範圍固定在一個小小的圈子裡,生怕不小心睡在了那個犄角旮旯裡,讓妖找不到。
兩日後,小樹看到睡死在火堆邊的二難,默默把火堆往邊上挪了兩米。
不挪開,他怕龜殼上會熏出一片焦黑的痕跡。
一個平常的午後,湖水中央驀地出現一個巨大的漩渦。
秘境中的靈氣仿佛都被高速旋轉的漩渦吸引,倒灌入湖。
小樹和小白龍齊齊停下了手裡的動作,注視著波濤洶湧的湖麵。
小白龍低聲喃喃:“好家夥,我成年的時候,滄海甚至平靜得毫無波瀾……”
小樹的一雙眼睛亮晶晶的,緊盯著湖中的漩渦,一秒也舍不得移開。
半個時辰後,異像漸漸散去,一座小山般的龜殼緩緩浮出水麵。
本該是氣勢恢弘的場麵,卻被龜殼上粘著的數片殘破符文毀了形象。
白若暴躁地用爪子扒拉身上的碎符紙,“是誰在湖底亂貼小廣告,鏟都鏟不乾淨!”
小樹和小白龍看著被漩渦卷成渣渣的碎紙,心虛地挪開了視線。
白若好不容易甩掉身上的紙屑,化為人形上岸,一眼就看到呼呼大睡的二難。
小樹順著她的目光望去,解釋道:“你沉眠沒多久,二難也跟著入睡了。”
他把目光轉回白若身上,“你長高了。”
白若這才發現自己拔高了一截,連視物的感覺都不一樣了。
小樹繼續觀察:“頭發也長了。”
白若攏起垂下的發絲,發現發絲裡也夾了幾片紙屑。
她的額角當即跳了兩跳。
小樹趕緊上前,“我幫你挑乾淨。”
白若盤腿坐下,任由小樹給她檢查發絲卷住的紙屑。
小樹的動作又輕又快,挑完紙屑,順手給她梳了個辮子。
白若倏然想起什麼,開口道:“我之前種下去的那些薑呢。”
她都還沒來得及豐收,就沉睡湖底了。
小白龍指向不遠處一片鬱鬱蔥蔥的薑地,“都在那呢,長得可茂盛了。”
白若一眼望去,竟然望不到頭。
她忍不住拍拍小樹的肩膀,真誠道:“話本中有江山為聘,我也學一回,贈你一片薑山……”
從此不懼落葉禿頭。
小樹看著這片寓意深刻的薑地,感動得眼淚汪汪。
小白龍心情複雜地扭過頭,莫名有些羨慕呼呼大睡的二難。
孤身一龍麵對這種場景,有時候也挺無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