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難遇到了他龜生占卜生涯中的最大瓶頸。
第一次替白若和小樹的未來幼崽卜算時, 他明明看到了一隻小小的龜爪。
為了確保萬無一失,他又謹慎地進行了第二次占卜。
結果這一次,他居然看到了一片嫩綠的葉子。
看形狀, 和小樹腦袋上的那片還挺像。
為此,一難進行了嚴肅的第三次占卜。
然而他又看到了一隻龜爪……
反複數次後,一難看向亂作一團的卦象, 徹底茫然了。
白若和小樹生的,到底是小小龜,還是小小樹喲!
愁眉不展的一難碰到了四處溜達的一難。
一難瞅瞅他的臉色, 熱心地開口問道:“你怎麼了,有什麼煩心事?來說說, 有什麼問題,我幫你解決!”
一難一邊說,一邊用力拍拍自己的胸脯。
一難把幾次占卜捉摸不透的結果一說, 懊惱道:“我都不知道怎麼跟白若說了, 難不成我冬眠一次, 占卜的手藝都倒退了?”
一難想得可就簡單多了, 他隨口道:“誰說幼崽隻能有一個了, 沒準是一隻小小龜, 和一株小小樹呢?”
一難恍然大悟,撫掌道:“我怎麼沒想到呢!”
……
白若近日總覺得格外困倦, 她剛啃完一袋小魚乾,就靠在雲車的窗口打起了瞌睡。
小樹乾脆把她一薅, 塞進自己懷裡, 順勢抖開一條薄毯,將她裹得嚴嚴實實。
白若這一睡,就睡到了天黑。
當她醒來看到外頭黑漆漆的夜空時, 愣了好一陣子,“我這是睡了多久?”
小樹不著痕跡地動了動自己發麻的腿,“不久,也就從午後睡到晚上而已。”
正說著話,白若又不知不覺地打了一個哈欠。
小樹微微皺眉,“你不會是快到冬眠期了吧?”
白若捂嘴的手頓在半空,含糊道:“我一會兒給祖龜奶奶傳訊問問……”
雲車在路邊停下,小樹和往常一樣在旁邊紮起帳篷,升起火堆,開始準備他們的晚飯。
白若看著眼前躍動的小火苗,眼皮又慢慢耷拉下來。
她好不容易撐到小樹做完飯,三兩下匆匆吃完,便又睡死過去。
如此兩日後,小樹對睡眼惺忪的白若道:“我們不能再趕路了,萬一你在半路冬眠了怎麼辦?”
白若揉了揉發沉的眼皮,應了一聲。
他們附近的小鎮上安頓下來。
小樹賃了一間寬敞的院子,院子後麵是個大池塘,足夠龜形的白若在裡麵遊上幾個來回。
不趕路後,白若睡得愈發踏實了。
隻有每日飯點醒來吃上兩口,其餘時間皆是呼呼大睡。
小樹有些發愁,看白若這能睡的程度,怎麼看怎麼像是要冬眠。
但是冬眠的龜大多一睡不醒,偏偏她還知道起來吃飯。
幾日後,祖龜奶奶回信——
【嗜睡確實是冬眠期的前兆,龜龜有個體差異,表現也不大相同,能睡就行,問題不大。】
小樹這才放心下來。
白若隻是愛吃飯罷了,不算什麼大事。
睡著睡著,白若有時會不自覺地變回原形。
為此,小樹特意對床架進行了特殊加固,避免壓塌床榻的事故再次發生。
直到幾個月的傍晚,白若從睡夢中悠悠轉醒,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
小樹聽到動靜,下意識抬頭看向窗外的天色。
白若今日比平時早醒了足足一個時辰,他今天的飯都還沒做好呢。
白若卻是難得的精神奕奕。
之前每天醒來,她就覺得自己沒睡飽。
唯有今日,睡得那叫一個神清氣爽!
小樹疑惑道:“你怎麼醒那麼早,不再多睡會兒?”
白肉左扭扭,右拉拉,活動著略有些僵硬的四肢,中氣十足道:“不睡了,睡夠了!”
小樹摸摸下巴,“難道是你的冬眠期結束了?”
白若不在意地翻身下床,“可能吧,反正我現在清醒得不能再清醒了。”
就在她下床的瞬間,“咚——”
有什麼東西被她一道帶了下來,在地板上“咕嚕嚕”滾了兩圈,停在小樹腳邊。
小樹低下頭,隻見一枚圓溜溜的白蛋正安安靜靜地躺在那裡,因為剛剛的滾動,原本潔白無瑕的蛋殼表麵沾了少許浮灰。
小樹愣住了。
“這是哪來的蛋?”
白若也愣住了。
“你把今天要吃的鴿子蛋落在床榻上了?”
小樹果斷反駁道:“怎麼可能,要做菜的蛋我都放在廚房呢。”
說著,小樹就往廚房走去,“我去數數,那裡的蛋有沒有少。”
白若蹲在這枚蛋跟前,左看右看,心裡忽然生出一個奇怪的念頭。
這時,小樹“噔噔噔”地跑回來了。
“我數過了,廚房的蛋一個沒少,都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