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顆曾經讓魂牽夢繞的淚痣如今像是催命符,虞熠之瞳孔驟縮。
“!”
像極了冤魂索命的男人幽幽在耳畔吐息:“想你了。”
唯恐音色暴露,林津渡不敢大聲說話。也因為聲音太輕了,斷斷續續隻能聽個大概,卻也更加空洞嚇人。
虞熠之熟練地暈了過去。
林津渡問係統:“你管這叫矢誌不渝的愛情?”
係統40:【果然童話裡都是騙人的。】
林津渡依舊坐在原位,屁股都不挪一下,保持虞熠之一睜開眼就能看到的角度。
入夜,床動,林津渡把臉蛋貼近病人。
虞熠之的作息已經規律,很快梅開三度。
係統眼睜睜看男主暈了三次:【你像是給他上了發條。】
【人快被你玩壞了。】
林津渡盯著虞熠之昏沉沉的睡顏,“他是金魚轉世嗎?”
每次都會重新讀檔。
正常人經曆個兩次,也該意識到不對。
幾秒後,林津渡想到什麼,伸手探了探,果然發燒了。
他連忙找來值班醫生。
醫生開完藥,護士過來重新給掛點滴的時候,林津渡抱臂站在一旁,眉宇間透著幾分費解。
係統這裡男主的標簽是:[偏執]、[愛恨極端]、[霸道自我]。
恕他直言,除了最後一條,實在是沒瞧出哪裡有來得偏執和極端。
係統默然片刻,說:【現在一切才剛開始。】
林津渡被作為替身帶去彆墅,正是小說的開始,從而引出男主對白月光的回憶。
“是小說開始不是人生開始,人的性格一般在十二歲以前就完成了初步形成,難不成他還能在二十四歲產生質的變遷?”
係統再度沉默。
林津渡突然想到一句話,這個係統又叫改命係統,莫非虞熠之真的會在後期變得爹媽都不認識?
他再度找到值班醫生。
“請問剛做腦部CT的時候,有沒有發現什麼異常?”
值班醫生納悶:“你指得哪方麵?”
林津渡:“比如大腦發育遲緩?比正常人大約晚個一倍。”
醫生麵無表情:“你說的那是智障。”
“病變呢?變得媽都不認識的那種。”
“那叫變異。”
林津渡認真:“所以說這種基因的變態是有可能的?”
醫生幽幽地望著他:“我建議你也做個CT。”
“……”
·
林津渡灰不溜秋地回到病房。
索性後半夜沒再出什麼幺蛾子,天邊依稀能看到啟明星的時候,係統叫醒了有些昏昏欲睡的林津渡。
【六小時到了!】
林津渡陡然清醒。
消毒藥水的味道他是一秒鐘都不想多聞,眼看虞熠之還沒有轉醒的征兆,林津渡快速走出醫院,準備去透透氣。
係統暫時匿了一下,說是去結算新手任務。
新手任務完成後,下一個任務會接踵而至,林津渡現在擔心的不是虞熠之醒來後會發生什麼,更煩惱男主他哥。
雖說打消了戒心,但依照那人的城府,不是沒可能私下調查自己的信息。
一旦原主沒有一點黑客的技術事情曝光,又是麻煩。
林津渡抬頭望著半昏暗的天:“不知道虞諱現在正乾什麼。”
·
虞諱正在趕來的路上。
他不久前乘坐私人專機回國。
如今海外的業務已經步入正軌,虞諱好久沒有回來,這次正好有空檔期,想要休息一下。
因為中途不用經曆轉機,虞諱雖然比虞熠之晚半天出發,實際抵達時間相差不過幾小時。
開車的助理說:“陳秘書回話了,說副總他被送去三院急救。”
虞諱神情終於有了些變化,說:“去醫院。”
路上,車開得飛快。
助理透過後視鏡看了眼後座的總裁:“您讓我查的人也已經查到了。”
林津渡的擔心不無道理,虞諱在被黑的第二天便讓助理去調查。
信息時代沒有秘密,林津渡從前沒少在社交平台上發過東西,助理調查的時間又是在他清空動態前。
“根據我查到的消息,那個林津渡可不是什麼好人。他父母去世得早,成年後不傍富婆,專門釣一些有錢男人,在一次酒會上搭上了副總。”
虞諱安靜聽著,片刻後忽然問:“他和熠之認識多久?”
助理實話實說:“酒會是不久前開的,當天副總就趕去了國外,兩人不會太熟。”
虞諱雙目眯了眯,顯出一股子銳利。一個處處貪小便宜的人,在短時間內突然轉變性格,為兩萬累死累活,可能性極低。
他修長的手指敲了敲真皮軟座,重新看了下林津渡的朋友圈。
那句吃不飽飯,真假似乎也變得存疑。
車子很快抵達三院。
助理停好車,加快腳步邊走邊說:“這個人的黑曆史太多了,碰瓷,亂勾搭,甚至還曾想要給人下藥,結果因為太蠢失手……現在副總正虛弱著,不知道醒沒有,萬一被霸王硬上弓怎麼辦?不,我懷疑他已經下手了……”
話音戛然而止。
天邊已經泛起魚肚白,前方靠近路邊的區域,一名皮膚白皙的青年正彎腰低頭抹汗。
醫院後麵是家屬樓,中間臨近停車場的地方有一大片空地。
“婆婆,這個真能吃嗎?”青年問。
老太太說話帶著濃濃的口音,不太好聽明白,大致是說絕對可以。
這名青年正是林津渡。
他出來透氣散步的時候,看到一位老太太蹲在路邊,以為是需要幫助,走過去一問,才知道是在挖野菜。
林津渡現在看到食物就走不動路,任務完成後本來想訂個外賣,顧慮到虞熠之隨時會醒,放棄火上澆油。
畢竟他今天穿得一身白衣服。
根據以往經驗,越是小心,衣服越容易濺上油點,留存偷吃的證據。
於是林津渡和老太太一起挖。
等虞熠之醒來,說不定還能靠吃菜葉子賣賣慘。為了陪床,為了朝著白月光的參數靠攏,他堅定不去小飯館。
多麼勵誌感人的故事!
“婆婆,這裡也有。”
“婆婆,你看,我挖到了好多!”
林津渡笑容明媚,炫耀成果。
後方,虞諱站在一根寬大的柱子前,靜靜觀看著林津渡的勞作。
“……”助理更是張大嘴巴:“上一個這麼能挖的,我記得姓王。”
最終苦守寒窯十八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