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墅大的好處是，除了廚房重地，每天下午眾人所處位置比較分散。
譬如管家正在花園讓園丁把老花枝修剪一下。
林津渡順利遛達到了三樓。
這一層主要作休閒娛樂用，有觀影室，還有專門騰出來擺放收藏品的展覽室。
展覽和觀影室的門設計彆致，是半透明的玻璃門，配合深色的實木地板，藝術氛圍感很強烈。
林津渡的腳步最後停在一扇緊閉的房門前。
赤紅色門扉和周圍環境似乎有些格格不入。
林津渡：“讓我們一起禱告。”
保佑不要鎖門。
係統40：【阿門（雙手合十.jpg）】
握緊門把手，林津渡往下一按。
下一秒眼前一亮，真的沒鎖。
係統40：【感謝主保佑我的宿主。】
林津渡：“……”
很快他就知道為什麼門沒有鎖，裡麵並沒有什麼名貴的東西。
灰暗沉悶的氣息撲麵而來，因為白日裡也拉著窗簾，空氣流通不暢。
林津渡摸索著找到牆上的開關。兩盞小燈全部是安在牆的側麵，亮度有限。
……一屋子的畫。
大概是為了避免光照，夏日天氣又多變，不時就會有風吹雨，房間裡窗戶也沒開。
畫的氣味到現在還沒徹底散開。
所有畫上均是同一個主人公，嗔癡怒笑，每一個表情都繪得栩栩如生。
林津渡不是很喜歡這些畫。
儘管它們看上去十分逼真，但配色總有一種壓抑的感覺，其中有一副海上的畫，整個海麵漆黑一片，天空仿佛隨時有暴雨傾覆，細看海麵還有一艘苦苦掙紮的小船。
畫麵的細節很多，畫師的技巧也很棒，讓人忍不住想要多看。
然而看多了又覺得難受。
昏暗環境裡，特彆是陰天的下午，這種堵塞感更加明顯。
林津渡用手機拍了下來，發給虞諱。
想了想，又刮下來了一點顏料粉末。
古早小說他看得不多，不過早期雷人電視劇林津渡有幸追了不少。
他們幾乎有一個共性：男主經常出現被下藥的橋段。
舉一反三，誰知道這些顏料裡有沒有些害人的物質。反正林津渡聞著是覺得挺不舒服的。
“虞熠之應該經常會來這裡。”
係統40：【何以見得？】
林津渡手機手電筒照亮在一副極其逼真的畫作上：“你看臉這塊，都被搓禿嚕皮了。”
【……】
【好變態。】
林津渡模仿了一下虞熠之最可能的姿勢。
“他就用大拇指，像是撫摸情人一樣，撫摸著畫中人的臉頰。”
模仿完林津渡思考：“虞熠之吃飯前洗手嗎？或者有沒有咬手指的癖好。”
係統回答不上來這個問題，林津渡隻能留待觀察。
他發了條消息給虞諱，關上燈，離開了房間。
下午，林津渡約了同城快遞，準備把刮下來的粉末裝進瓶子裡寄給虞諱。
快遞員上門的時候，管家狐疑地看過來：“你約快遞做什麼？”
林津渡對答如流：“我找了一家代工廠，想讓他們照做一些小許願瓶，到時候裡麵裝上沙子，我再組合成風鈴，當成浪漫驚喜送給金主。”
管家視線在他和快遞員間轉了一圈，確定沒有愛。
他很滿意這個結果，還幫忙付了快遞費。
先生不在家的時候，寄什麼不重要，隻要林津渡是叫快遞服務，而不是快遞員服務。
林津渡：“……”
快遞員走後，管家評價他的禮物俗不可耐，先生平日裡收到的禮物全都是價值不菲，還曾嫌棄過水晶廉價難看。
更何況是個玻璃瓶子。
吃力不討好。
他隻想到了這個詞。
“先生最近比較喜歡文玩，特彆是古物，你要是討他歡心，可以在這方麵下功夫。”
擔心林津渡碰一鼻子灰後，又開始用自己刺激虞熠之，管家難得好心提醒。
林津渡皺眉：“很多文物是禁止倒賣的。”
管家一副這就不是他該操心問題的樣子：“以先生的能力，不缺進貨路子，總會有人送來合心意的。”
林津渡微笑。
普法任務，刻不容緩。
下午六點半，虞熠之回來了。剛在玄關處站了不過兩秒，手機突然響了。
今天是一場來電狂歡。從一開始的激動，他現在聽到電話肩膀都是一顫。
曾經，虞熠之努力爭取著每一個項目，這兩年更是想和虞諱一樣，完成幾個跨國合作的大單。
但短短不到半天的時間，他體會到了接項目接到吐的感覺。
他打定主意，如果再有項目，一定要拒絕。
“哥，我……”
那邊似乎料到他會說什麼，打斷道：“上一份企劃案我看了，做得不錯。”
虞熠之頭一次被這麼肯定，拒絕的話瞬間就飛到了太平洋。
“城北那塊地，你去考察一下，彆人我不放心。過兩天有競價，合適的話就拿下來。”
虞諱雖然重點開發海外業務，但在國內也有對接的市場，手上攥著大量人脈和消息渠道。
根本沒有拒絕的機會，通話結束後，虞熠之揮一揮衣袖，沒有來得及留下隻言片語便離開。
·
城北那塊地麵積很大，走訪考察是一個體力活，等一切忙完回到彆墅，步數都被刷到了一萬七。
晚上還下了點惱人的小雨，虞熠之饑腸轆轆，就像是一隻大型遺棄犬，頭發還在滴水。
車子停在彆墅外，他看到裡麵有一盞燈是亮著的。
進門後林津渡就坐在餐桌邊，麵前放了一碗飯，微笑道：“餓了嗎？吃吧。”
虞熠之心中一暖，過來一看，是代餐粉衝出來的糊狀物。
“……”
林津渡做足了溫柔小意的樣子：“他們不讓我碰其他食材，我擔心你餓，專門省著沒吃，留給你的。”
己所不欲立施於人。林津渡把碗推了推：“快吃吧，涼了就不好吃了。”
虞熠之眼皮一跳，是本來就不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