係統:【你選得是順受。】
林津渡微笑關上門,泡進浴缸開始對著係統酒後吐臟話,罵到一半:“等等,你剛為什麼不撈我?”
【離體浪費能量,我聽到了虞諱走來的腳步聲。】
【放心,一切都在我的預料當中。】
林津渡冷笑:“你有沒有預料到我是半裸著的?”
係統沉默的功夫一般表示心虛。
片刻後,它重新開腔:【半這個字用得不準確,論布料占地覆蓋麵積,你……】
“停!”
這場言語交鋒,最終還是林津渡先宣告敗下陣來。
·
同樣的夜晚,陸醫生也剛剛洗完澡。
他取下常戴的眼鏡,靠在書房木椅上輕揉眉心。
陸醫生看著前不久發出的信息。
【陸醫生】:如何?
江舟剛剛才回複。
[3s語音]
[19s語音]
[59s語音]
這麼長的語音,通常代表不儘人意。
“不太順利。”
“變裝派對上林津渡cos成藺相如,嘲諷我的兩個翅膀……”
才聽了兩句,陸醫生便直接退了出來,果不其然,聽開頭就知道江舟那邊又失誤了。
這樣下去不行。
陸醫生眯了眯眼,他費了那麼多心思,近乎從小給虞熠之洗腦,才讓江舟在後者心中的形象變得純潔無垢。
“不能再任由瑕疵點蔓延了。”
風雨和波折是感情最好的催化劑,陸醫生的心頭漸漸浮現出一個計劃。
——關於選擇題的計劃。
讓林津渡和江舟同處險境,再讓虞熠之做選擇。
虞熠之隻當林津渡是朋友,對江舟又有虧欠,多半會選擇江舟。
一來可以明確江舟在虞熠之心中的分量,二來虞諱既然對林津渡有一些另眼相待,作出決定後,兄弟間多少會產生嫌隙。
同時,林津渡和虞熠之的關係也會降至冰點。
陸醫生習慣性想要開櫃拿出一瓶紅酒,猩紅的色澤讓他想起了那瓶石榴汁。
臉上肌肉抽搐了幾下後,他用力將瓶子砸了出去。
平複片刻,陸醫生進一步思考。
“在不確定的時候,人類永遠做不好選擇題。”
退一萬步,哪怕江舟沒有被選,此後憑借虞熠之的愧疚,足以重新產生百倍的濾鏡。
想到這裡,陸醫生牽出一抹生冷的笑容,起身抽出一份病人檔案。
這是一位今年被虞熠之開除的員工,他費了些功夫接近取信,美中不足的是,接觸時間太短,來不及做深度暗示。
不過眼下也沒有更好的選擇。
一旦用好這枚旗子,眼下困局迎刃而解。
·
雖然前一晚派對喝酒溺浴缸,但是陽光男孩林津渡第二天仍舊起了一個大早。
吃早餐的時候,他非常關心白月光就業情況。
“入職了嗎?”
虞諱:“現在還不是上班時間。”
吃完早餐,林津渡繞桌飯後百步走,又問:“入職了嗎?”
此刻的林津渡估計是全世界最關心江舟就業狀況的人。
虞諱看了下時間,打去一通電話。
兩分鐘後對林津渡說:“江舟去了環洋。”
沒過多久,環洋老板又主動打回電話。
“我說,真的不關照嗎?”
對方再三向虞諱確認是否要像對待普通員工那樣,一視同仁。
他們公司主張狼性文化,沒有能者多勞,隻有能者多拿,如果員工能力不夠,想要熬出頭怕是不容易。
虞諱隻說:“嚴格按你們的要求來。”
環洋老板覺得奇怪,聽這語氣好像對一手安插進來的人不太待見。不過他每天要忙一堆事情,很快就不再關心這點小事,打去讓人資隨便安排個崗位就行。
“環洋……”
林津渡覺得有些耳熟,上網搜索了一下這家公司,原來是房地產起家,近年也拓展了不少其他業務。
社會風評倒是不錯,網上都說很少加班。想來江舟也是查詢過這些,才選擇了環洋。
虞諱:“環洋講究效率。”
加班永遠是相對的,不在公司加班不代表不出去跑業務。
“而且實習期確實難熬,工資也低。”
林津渡:“可評價裡沒說。”
虞諱:“實習生不去抨擊,是因為他們包吃住,單人就可以享受一室一廳的宿舍,公司還有班車接送上下班。”
在寸土寸金的天海市,這就能省去相當大的開銷。
汝之蜜糖,彼之砒-霜。
助理挑選的幾家公司全部離麗賽酒店很遠。
公司班車隻在員工宿舍和公司間往返,江舟不會開車,又不可能每天擠著早高峰的地鐵,隻能搬去宿舍。
原本他住著虞熠之開得豪華套間,每天吃得是酒店供應的自助餐,這麼一搞,等於直接把福利項目替換成了糟心選項。
來了個生活品質的大跳水!
林津渡感歎:“不愧是你啊。”
極限一換一。
他挑了挑眉:“你選的另外幾家,想來風評很一般。”
所謂的選擇,其實一開始虞諱就安排地明明白白。
虞諱答非所問,隻說了一句:“都是大公司。”
不再談論掃興的人,虞諱看著林津渡:“你也該上崗了。”
上崗?林津渡一臉莫名。
虞諱晃了下車鑰匙,笑著說:“我的代言人,走吧。”
林津渡被這個笑容晃了一下,後知後覺想起畫師那邊還要繼續以自己為模板進行創作。
出門時,林津渡的神態有些不自然。
一句我的代言人,字麵意義上沒有錯誤,自己確實是虞諱的代言人。但“我的”一詞,又像是劃定了歸屬。
係統:【你在釣他。】
林津渡眼皮一跳,主語反了吧。
【不然為什麼一上車就發呆?就差把給我係安全帶寫在臉上。】
林津渡回過神來前,立刻伸手要去抓安全帶,結果抓住了一隻骨節分明的手。
【現在是改直接上手?】
【你好吊啊。】
林津渡:“……”
·
環洋公司。
忙碌了半天的江舟正泡在一堆資料中。
“新來的嗎?記得報表填寫的時候必須用規定格式,這樣……”
來人快速演示一遍,把原本表格退回後,就去忙自己的事情。
江舟說了句謝謝,內心罵翻了。隻說一遍誰能記住?
這時一名員工匆匆路過他身邊:“新員工入職要填的東西,一會兒記得交到人事。”
江舟連忙問:“人事在哪裡?”
“十九層。”
“要交給誰?”
周一最煩躁也最忙的時候,對方眉宇間已經有一絲不耐煩:“你進去後就說新人交資料,有人會來收。”
整棟大樓有好幾十層,江舟等電梯等了一會兒,出電梯門後,發現再往前走需要刷門禁卡。
他連忙又跑下去,結果被打發去領工裝的地方。
負責人:“我沒給你辦臨時卡嗎?”
江舟搖頭。
因為中途進了一批貨,負責人先搞了登記,足足忙了二十分鐘才來給他辦。
結果等重新上去的時候,江舟直接遭到經理的嗬斥:“你人呢?找你半天都找不到。”
江舟解釋原因。
“沒有門卡,問人借一張啊,你就傻乎乎等在那裡?是不是他忙一天,你就在那裡坐一天。”
江舟哪裡遭受過這種委屈。
在虞熠之麵前丟臉,他隻是紅了眼眶,被林津渡幾次搞得顏麵掃地,他也隻是淚水打轉。但被當麵教訓的這一刻,從來沒有遭遇過社會毒打的江舟差點嘩嘩哭出聲。
然而,那種委屈的表情一出現,竟然沒有得到絲毫安慰。
經理冷冰冰交代著任務。
糟心事往往堆在一起,江舟手機忽然響了。他自在慣了,下意識要拿出來看一眼。
經理:“誰教你的在上司麵前玩手機?”
又把人數落一遍後,經理進電梯時都在搖頭。
江舟獨自站在原地啜泣了一下,接通後強忍著委屈說:“喂。”
打來的是陸醫生,他的聲帶留下了永久性傷害。
電話一通,陸醫生拖著沙啞的嗓音開門見山:“我幫你製定好了一個新計劃,可以挽回形象。”
“下周五三點,你和虞熠之外出就餐,同時給林津渡那邊……”
陸醫生話還沒說完,江舟吸了吸鼻子,打斷他說:“那我得先請假。”
陸醫生愣了下,“請什麼假?”
“我被送去世界五百強上班了,不然計劃放在周天實施行嗎?”所有的委屈在這一刻爆發,江舟帶著哭腔說:“周六……周六要上班,這周我單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