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再次沉默。
不知過去多久, 虞熠之率先開口：“不然你短信通知一下。”
“？”
“反正你們夠熟。”
“……”林津渡強行挽尊：“不是還有伯父？”
現在說，虞諱起碼有機會不是最後一個知道的。
虞熠之：“我猜媽已經通知他了。”
果然，蘇嬙不好意思地笑笑：“看你想保佑姻緣的時候, 我一高興, 發了條消息過去。”
好在虞正初在正殿，未必會看手機，這就是機會。
說話的時候，蘇嬙手機震了一下, 虞正初半分鐘前回複了她。
【虞正初】：好事。[讚]
蘇嬙抬頭, 一臉沉痛：“最後的機會, 消失了。”
“……”
另一邊, 虞諱又拜了觀音娘娘。
這座寺廟的一位觀音娘娘據說挺靈驗, 雖然相信事在人為, 但為了圖個好兆頭, 他出殿時買了姻緣符。
“很靈的, 這是寺裡最佳單品。”小和尚雙手合十。
虞諱笑了下：“是嗎？”
小和尚習慣性說出顧客是上帝：“施主買了即是顧客, 觀音娘娘也在天上保佑著你，沒道理你不成功。”
虞諱離開前說：“也沒道理你不成功。”
出殿後, 他又順手在樹上係了許願的紅綢帶。
林津渡等人剛剛找來, 正隔著一小段距離, 眼瞧著虞諱走完一係列流程。
他們誰都不好意思上前打斷“施法”。
五分鐘後，所有人重新彙合，虞正初買了五條菩提手串, 一人一條。
見林津渡沒有拒絕，無形中仿佛已經融入這個家庭，虞諱突然覺得那小和尚的話確實能信幾分。
——很靈驗，下次還來。
蘇嬙見狀遲疑了一下, 說了句：“你可以再自信一點。”
該你‘普信’的時候到了。
可惜她聲音太輕，又說得太快，虞諱隻隱約聽到了幾個字，像是在說：你可以再信一些。
“事在人為，也不能過分迷信。”他如是回道。
蘇嬙：“……”
現在還有大把時光，出了寺廟，眾人久違地登山活動了一下。
等到下山時，已經過去了好幾個小時。聽說附近有一家素食齋的飯菜不錯，晚飯便訂在了那裡。
包廂環境很好，進門是庭院，窗戶直對著後院，建有假山流水。
吃飯時，能聽見外麵穿林風聲。
這家的豆腐燒得一絕，林津渡吃得十分滿意。
吃完飯，虞正初喝著茶，說起正事。
“媒體那邊我會安排，手上先停兩個工程，也好落實兄弟不和影響項目的假象。”
他放下茶杯，看向虞諱：“市場那邊不要放鬆，樣子可以做，但我不希望股價波動太多。”
虞諱頷首：“晚上回去我會開視頻會議。”
正事交代完，虞正初眉頭緊了下：“這麼大的事，也不知道提前撂底。”
既然知道那勞什子醫生有問題，就該早早通知家裡。
虞諱說：“不想你們太過擔心。”
大部分事情他自己就可以做。當然以備不時之需，做不了的地方他也已經做好準備，比如讓二老提前回來。
林津渡使眼色，讓長輩回來的原因還是彆說了。
要是知道他們是給虞熠之唱白臉的備胎，虞諱怕是得被棍棒底下出孝子。
虞正初搖頭：“都是瞎操心，一家人之間有什麼不能說開的？”
茶壺沒水了，虞諱起身去叫服務生加水。
蘇嬙趁機在虞正初耳邊說了句話。
“你兒子還不知道戀愛成功，萬一他以後提起，記得假裝才知道。”
虞正初愣了下。
這要怎麼裝？
虞諱回來重新坐下後，虞正初緩緩道：“不過有時候的確需要些善意的謊言。”
他找補了一句：“畢竟人生在世，誰能永遠不被人瞞著，我和你媽能理解的。”
蘇嬙也是點頭。
虞諱不禁看過去一眼。
是不是理解得太快了點？這也就是出去叫了壺茶的功夫。
虞諱可疑地望過去。
虞正初依舊坐姿端正，任其打量。
反正他就是理解了。
雖然覺得事有蹊蹺，但無緣無故也不好去質疑長輩，有關坦白的話題就此打住。
蘇嬙岔開話題：“今晚都回去住吧。”
他們隻開了一輛六座車過來，如果依次送人回去得跑個地方，太麻煩了。
夜風涼爽。
晚上回到莊園，林津渡借了台筆記本電腦，跑去亭子裡坐著。
他本來想處理好和虞諱的感情問題，讓事態明朗化，但虞諱一回來就在忙著開視頻會議，虞正初和蘇嬙也沒閒著，聯係了幾個可以信得過的人，準備放出風聲。
林津渡不好在大家都忙碌的時候搞純愛。
他在電腦上不斷變換詞彙作檢索。
係統40忽然冒泡：【乾啥嘞？】
林津渡打著字說：“補充劇情裡提到變態們的分享欲，日記等東西，這些信息量不會白給。”
每一次的補充點都至關重要。
可以看成串聯的一條線，陸醫生很可能在網上發布過一些文字，所以首先要找到是在哪個平台。
林津渡先前搜[垂釣者]的時候，跳出來了海量信息。
“他喜歡正經地寫日記……”林津渡重新瀏覽了一遍劇情，試了好幾個不同的名詞，當試到[正經日記]時，還真給他跳出來了一款APP。
林津渡下載注冊。
這是一款可以寫日記、記錄工作日誌等內容的小眾軟件，小眾到安裝次數顯示不到兩萬。在app動輒上億下載量的時代，可以用無人問津形容。
凡是記錄的內容均有公開和保密兩個選項。
昵稱要求不能重複。
林津渡在用戶中搜索垂釣者，這次有了結果。
用戶頭像是一個男子在調火煮魚，代入感太強烈了。
【好神！】
係統狂喜。
【快，點進去，看他有沒有公開什麼？】
林津渡唇角彎了下：“是一定會。”
十幾年的等待時光，一步步精心打造的作品，怎麼可能完全忍住不去展示？
變態多有分享欲，陸醫生一定是其中的佼佼者。
林津渡點進去，這位垂釣者發布的文章不多，每次間隔很久，內容充滿了隱喻。
好比兩年前江舟失蹤不久，他的文章中提到：
魚養大了，配菜也已經準備好，接下來該開水燉魚湯。
林津渡耐心地一點點往上翻閱。
忽然，他瞳孔驟縮，一則來自十幾年前的簡短日記，終於不再說隱喻。
「毀滅一個人有精神和肉-體兩種方式。」
「我的肉-體被摧殘，精神日夜受到煎熬。」
「以眼還眼，以牙還牙。」
精神上是指愛而不得，所以後來陸醫生鈍刀子折磨虞熠之的精神。
軀體指得必然是指被打壞了身子不能人道，那麼這一部分他報複在了哪裡？
“熠之的生父是出車禍去世……”虞諱曾經說過的話浮現在腦海。
林津渡心下一個激靈，該不會陸醫生走過和金剛小鸚鵡一樣的路子？買-凶殺人。
“在看什麼？”
熟悉的嗓音傳來，林津渡下意識合上電腦。
一瞬間不自然的動作完全暴露在來人眼底。
虞諱剛開完視頻會議，在他旁邊坐下：“你該不會在看……”
怪不得他多想，深夜一個人來涼亭，一見麵就鬼鬼祟祟合電腦，實在不像是在看什麼正經東西。
正經兩個字刺得林津渡有些頭疼。
他沉默了幾秒，打開電腦，遞到虞諱手上過去。
虞諱麵上原先淡淡調侃的笑意，在瀏覽了幾篇日記內容後，逐漸轉冷。
“這位垂釣者是……”
“陸醫生。”前個字說得明確，後一句時林津渡有些含糊：“我之前不是找人入侵過你的電腦？”
“這都是它的功勞。”
係統把功勞一詞視作高度讚美。
【彆給我整這出肉麻話！……其實我也隻出了百分之九十九的力。】
“……”
“不過這次是另一種非常規手段，不是當黑客，很合法。”林津渡睜大一雙眼睛看著虞諱，滿懷期望問：“你相信我嗎？”
“相信。”
林津渡像是嗅到了空氣中的一絲絲甜味：“這麼不合理，你也信？”
“一個多月前你說有雙重人格，幾個星期前你否認人類身份，前兩天你自稱超能力者。對比起來，現在很合理。”
林津渡神情僵硬的時候，虞諱說：“其實這些不重要。”
林津渡下意識問：“那什麼重要？”
“體檢報告。”
報告顯示各項指標一切正常，器官血液也不存在變異征兆。
虞諱淡淡說，“這代表我們的壽命差不多。”
他側臉望著林津渡：“至少我不用在新世紀想辦法去修仙。”
林津渡倒吸一口冷氣。
好現實的考慮！
虞諱看完了為數不多的日記。
大約是羊群效應，一開始注冊這個app的用戶，公開發表的都是些用血腥暴力吸引彆人眼球的內容，後麵來的用戶同樣如此。
所以目前用戶不多，但活躍數可以，每一篇公開日記下，評論都偏向黑暗邪惡。
比如陸醫生毀滅肉-體的說法下，還有人分享什麼拷問手段，毀屍滅跡手段等。
虞諱指腹輕輕滾動著鼠標，似乎是在思考什麼。
片刻後，他說：“這件事我來處理。”
“距離車禍已經十多年過去……”
虞諱搖頭，表示不必擔心這個問題。
林津渡心下微定，還是那句話，補充劇情就是線索，給出的內容中，大概率隱藏著能徹底搬倒陸醫生的證據。
夜深回屋。
互道晚安後，林津渡上床刷了會兒反詐題，很快沉沉睡去。
第二天起了個大早，睡前忘記拉窗簾，今早居然有朝霞漫天。林津渡尚未來得及欣賞，係統就用任務開啟了他打工人的一天。
【任務六：被滅的神話
白月光的光環來自男主和男配們，男主已經放棄給白月光基會，男二舉報白月光包庇罪，隻剩下一個男，雖然脫粉，但沒有回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