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 奔赴 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2 / 2)

“運氣啊!”

林津渡:“跋山涉水來廟裡害人,這佛祖能忍?”

係統40:【人收不易,讓天收!】

林津渡:“……”

好一個馳名雙標,自己命不由天,這時候想起靠天吃飯了。

虞諱:“咳……”

虞熠之一副早就料到會這樣的表情,說了多少遍,和林津渡說話,不要喝水!

多大了,就是不聽勸。

林津渡以茶代酒,起身舉杯:“諸位,這一次,天命在我們。”

後拿起杯子的虞熠之,險些手一抖,杯子都掉在地上。

誠如虞諱所料,陸醫生此刻正在做計劃的路上,從白天做到黑夜。

關於江舟出事,陸醫生知道的時間甚至比他們預測的還要早。

江舟出院後一直沒再打過電話,陸醫生立刻預感到不妙。不過他總是會‘因地製宜’,親自去警局確認江舟被抓後,準備以此作為突破口。

“人算不如天算。”

多年部署,如今每一步都透著行差就錯之危。

陸醫生歎了口氣,很快恢複日常的理智,措辭考慮要如何引虞熠之來自己這裡。

他一邊打電話,一邊看著今日頭條上媒體放出的虞熠之照片。

高挺的鼻梁受傷,儘管畫質模糊,也能感覺到虞熠之的煩悶。

江舟出事,和家裡關係疑似變惡劣,這兩大變故下,是最破心理防線的最好時機。

不過陸醫生比冉元青多疑,對於虞氏最近的新聞,他仍舊抱有一絲警惕。

按理此刻虞熠之最需要心理谘詢,一旦稍後他推三阻四不願意過來,或是來了後和往日不同……比如拒絕自己遞過去的水,借口帶著其他人等,就證明事情已經是最壞的情形:這一切都是個局。

倘若是那樣,陸醫生心下一狠,那就是這場“養成遊戲”該結束的時候。

他會送虞熠之和親生父母團聚。

·

林津渡等人的作息沒有完全按照廟裡的來。

夜晚,他們又跑去白天找到的靜地閒坐,翠竹環繞,仰頭又能得見明月,堪稱絕佳的觀景地。

陸醫生的電話便是在這時候打來的。

虞熠之望著來電顯示,緊皺的眉頭中透著一絲淡淡的厭惡。

林津渡早有準備,打開旁邊的雙肩包,取出兩個小瓶子。

在兄弟倆同時投來視線時,他解釋說:“是醪糟。我問過這裡的主持,廟裡不限製義工禁素酒之類的吃食。”

虞熠之還是不明白,這和吃醪糟有什麼乾係。

“男人三分醉,演到你流淚。”林津渡解釋:“一會兒你邊吃邊和陸醫生對著演,有Buff加成。”

“……”

林津渡模仿陸醫生的語氣,開始預測話術:“熠之啊,叔心裡難過,枉我是個心理醫生,竟然讓小舟誤入歧途。你能來陪我喝一杯嗎。”

已經震動超過三十秒,虞熠之搖了搖頭。伸手把醪糟推到一邊,然後接通電話。

“喂。”

“小熠之,現在有事嗎?”

陸醫生略帶苦澀的聲音傳來:“陪陸叔喝一杯吧,我今天才知道自己有多失敗,就連小舟誤入歧途都不知道。”

那悔之晚矣的語調,還沒林津渡來得深刻。

虞諱和虞熠之同時沉默了一下。

虞熠之回過神,滿臉寫著:你怎麼知道他要說什麼?

林津渡用口型回:因為我是個男人啊,男人不都這麼演?

虞熠之:“……”難道我不是?

虞熠之深吸一口氣,專心應付陸醫生。

“抱歉,我不能喝酒。”

“在開車嗎?”

“在廟裡。”

“?”

對麵林津渡很配合地拿出個小木魚邦邦邦地敲。

虞諱指尖敲敲他的手,輕聲詢問木魚來源。

林津渡:“網購的。”

現在網上有很多小木魚賣,都說這聲音聽了能靜心,不過他顯然沒這個慧根,覺得敲陸醫生的腦殼手感會更好。

虞熠之還在通話。

“我這兩天反思了一下,為什麼身邊的人一個個出事。”

“是我命太硬了。”

陸醫生:“……”

說什麼傻話呢,明明是因為他。

不要輕易否定彆人的努力。

虞熠之:“近期我會在山上修行,移民申請一過,直飛烏洛克爾察曼。”

電話那頭許久沒有說話。

但林津渡猜測陸醫生心裡一定罵得很臟。

不知過去多久,陸醫生的聲音再度從免提中傳來:“你家裡人,也同意了?”

虞熠之輕聲:“我已抄了往生經,向父母在天之靈請示過。”

“……”

“不過我哥不太同意,他們專門上山勸說,想讓我回去。”虞熠之比陸醫生笑得還苦:“大概是怕傳到媒體耳朵裡不好聽,不過都鬨成這樣,哪裡還有顏麵可講?”

陸醫生的聲音總算活過來了一點:“他們?”

虞熠之無奈:“我哥和林津渡,真就是躲得和尚躲不得寺。”

陸醫生試圖勸說了一下,可惜虞熠之字裡行間都流露著思想空空,已超脫的狀態。

這一刻,陸醫生是真的很想直接刀了他。

“哼——”

“哈!”

這個念頭剛一滋生,隔著不同空間,都能聽到那邊驚天動地的兩聲吼。

“什麼聲音?”

虞熠之解釋:“後山有一處是武僧修行的地方,山下不遠處也有武術學院。”

萬一有什麼歹徒,一人一棍,絕對能給他打到開花。

“……”

一係列炸裂的對話其實總共也就進行了五分鐘而已。

結束後,林津渡評價虞熠之的話術:“我感覺有些熟悉。”

虞諱給出回答:“像你。”

很少給彆人試探的機會,喜歡是用更離奇的行動轉移焦點。

林津渡恍然:“耳濡目染,也難怪。”

孩子大了啊。

虞熠之沉默地把小木魚從林津渡手中奪過來,嗬嗬著敲了兩下。

·

翌日烏雲壓頂,在山裡更能直觀感受到即將到來的惡劣天氣。

僧人來喊幾人用餐,寺廟的齋飯比較清淡。

素食中,林津渡依舊對豆腐情有獨鐘,筷子基本沒碰其他的。

虞諱:“不要挑食。”

林津渡反駁:“挑食是說吃葷不吃素。”

他都已經吃素了,不存在挑食。

虞諱:“哦?是嗎?”

視線在半空中交彙,林津渡選擇妥協,先夾了一筷子胡蘿卜絲。

難吃。

隻有豆腐有點肉的口感,拜虞熠之所賜,穿越後讓林津渡對葷食產生了微微的執念。

一旁,虞熠之像是知道他在想什麼,說:“山裡有菌子。”

“所以?”

“吃了後或許能讓你見到滿漢全席。”

“……”

不要逼我在世界上最乾淨的地方,用小木魚敲你。

飯後散步,山林裡的空氣因為即將而來的暴雨,透著幾分沉悶。

三人走在林蔭小道上,虞諱望著翠竹忽然說道:

“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誌,勞其筋骨,餓其體膚。”

林津渡舉手:“我是餓其體膚。”

虞熠之認領屬於自己的那部分:“苦其心誌。”

然後他們齊聲問:“誰是勞其筋骨?”

虞諱:“……”

半晌,虞諱當真給出了回答,緩緩吐出三個字:“陸醫生。”

關於此次出行,林津渡精選地點,虞諱嚴選時間。

天氣預報早早發布了雷電暴雨預警,從十號起,一直持續到十五日,山裡受到的影響更大。

虞諱特意卡在了最後的節點出門。

對於十號晚上才知情,並決定來找虞熠之的陸醫生,入山時電閃雷鳴不說,車子還在半路拋錨了。

很少有拖車公司願意來山裡,陸醫生加足價錢,才勉強說通一家公司。

暴雨中,趕來的司機看著陸醫生搖頭:“有什麼急事,非要挑在這種天氣出門?”

“我加點錢,”陸醫生下車被風吹雨刮得睜不開眼,說:“先送我去上麵的寺廟一趟。”

近來天氣都不好,他不確定林津渡哪天離開,剛好有這個機會,自然不會放過。

司機看出他很急。

若非已經走投無路,怎麼會暴雨天也要冒著危險上寺廟。

不知道是生活不順,還是要為家人祈福。司機不禁安慰說:“我佛慈悲,會渡你的。”

陸醫生隻說:“事在人為。”

他可不信什麼神佛。

天空雷電閃爍,司機念了幾聲阿彌陀佛,保佑山路不要塌方。

他是個話癆,試圖靠聊天緩解緊張。

陸醫生把擦乾淨的眼鏡重新戴上,隻說:“麻煩快點開。”

他上趕著去廟裡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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