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 選擇 林津渡:從未設想過的修羅場!……(2 / 2)

“局裡不能錄像啊,”警員事前提醒他們,“不過周圍可以拍一下,你們這片子還是挺有教育意義的。”

林津渡下意識說:“那虞熠之豈不是教科書?”

虞熠之:“……”

有始有終,行走的教科書最後還是決定去見江舟一麵。

“稍等我一下。”說完,虞熠之跟著警員進去。

·

江舟才被捕沒多久,日常還在監舍裡,此刻他被臨時帶往審訊室。

雙方隔著不到兩米的距離,相顧無言。

虞熠之率先打破沉默:“這應該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麵。”

江舟愣了下:“他們要處死我?”

“……”

很快,江舟就意識到會錯意了,他最近一直在考慮量刑問題,滿腦子都是這些事情。

他攥緊手指,忽然自嘲地笑了笑:“是不是很好奇,我為什麼當幫凶? ”

“我自小受陸醫生恩惠長大,直到後來遇到你,才終於有了點依靠……但我清楚,你絕對不會為了我和家裡公開出櫃。”

虞熠之毫無動容:“我也以為是這樣,所以給過你機會。”

他曾覺得江舟走歧路的原因在於自己的遲疑。

“直到最近,我意識到你是在害怕。”

江舟眼皮一顫。

“隻要是人,就不可能永遠裝下去。”

不說彆的,他遲早會意識到江舟壓根沒有做過職業規劃的事情。

什麼自立自強,都是幌子。

虞熠之站起身:“收起你的惺惺作態,諒解書我不會出具。”

語畢他毫不留戀地轉身走人,江舟麵色大變:“熠之哥……”

叫了兩聲,眼瞧著虞熠之沒有回頭,他終於控製不住:“虞熠之你個混蛋!我早就料到你會拋棄我,我就該學習我媽媽的方式……”

虞熠之停步。

江舟眼底重新浮現出一絲希冀。

“你可以見一下趙黎,他手上正好有個滿月天團,”虞熠之冷冷道,“以後出去直播監獄日常。”

“聽說監獄裡現在還有幾個踩縫紉機的偶像,你們也可以聯合出本書。”

虞熠之幫他做了下未來的職業規劃。

前提是未來十五年內,江舟能放出來,而且熱度還在。然而不說綁架案,光是曾經販賣違禁品,都夠他吃一壺。

江舟的神情和蜷起的手指一樣,因為用力過度變得扭曲。

“告訴林津渡那個賤人,我詛咒他……永生永世……”

謾罵被隔絕在審訊室,虞熠之重見天日時,緩緩吐出一口濁氣。

門外,林津渡渾身上下寫滿了幸災樂禍的品質,問起江舟的情況。

虞熠之:“基本是在詛咒我們。”

我們?

林津渡愣了下,指了指自己:“就你和我,沒咒彆人?”

虞熠之搖頭。

林津渡用口型無聲說了句臟話。

聯合找證據的是虞諱,抓他的是警察,舉報的是冉元青,專門去說明綁架案疑點的是趙黎……為什麼被罵的是自己?

接下來他們又去沿線上的其他幾個局子裡,被罵的對象始終如一。

冉元青詛咒虞熠之和林津渡死不瞑目,王天明沒有得到諒解書,咒罵他們纏綿病榻,王嬸叫嚷得最厲害,詛咒喜歡在彆墅放刑法的林津渡斷子絕孫。

最可笑的是,連十七選二的綁匪都在逮著林津渡罵:“林津渡,林爭渡,林律動……你全家不得好死……”

理論上全家獨苗林津渡:“……”

這裡麵王嬸詞彙量最少,但每次都能咒到點子上。

補完筆錄,親眼見證完他們一個個的發瘋文學,林津渡心神俱疲。

他望著虞諱,幽幽開口:“朋友,你是隱姓埋名了嗎?”

為什麼明明虞諱才是主要助力,所有人全都火力對準自己罵?

虞諱也給不出答案。

勉強找補一句,王嬸以前已經咒過他了。

“……說好的榮辱與共呢?”林津渡仰頭長歎一聲,自己一肩擔下所有辱罵。

蘇嬙安慰他:“人善被人欺,他們或許是看你太善良了。”

此話一出,都沉默了。

這種乾沉默,讓林津渡覺得又被罵了一次。

街對麵就是眼鏡店,虞熠之思考他媽近視遠視散光疊加老花的可能性。

蘇嬙像是感覺到什麼,朝這邊看來,柔柔地開口:“想什麼呢?”

虞熠之撥浪鼓似的搖頭。

整體氣氛還是相當融洽。

終於走完最後一個打卡點,幾人同時伸手,確保可以拍到上次在寺廟求的手串。

林津渡看著虞熠之,作總結性發言:“九九八十一難,結束了!”

這條路線取名[光明],其實也是在暗指前路坦途,錦繡明朗。

回去路上林津渡和虞諱一車,另外一車則是換虞正初開車。顯然是擔心虞熠之探監完心情有起伏,集中不了注意力。

蘇嬙想吃自助,用餐地點選在一家五星級酒店。

一進餐廳,一道高大熟悉的身影出現在視野範圍。

“趙黎?”林津渡詫異。

趙黎正陪著父母,不等他打招呼,長輩間便先開始互相問好。兩家人最後並桌坐,虞正初停止錄像。

趙父看了下攝像機,問:“準備出去旅遊?”

蘇嬙:“沒,就在市裡轉了轉。”

林津渡全程專心吃著芝士焗蝦,虞諱幫他剝好蟹肉,放在一邊。

趙家搞娛樂公司,什麼沒見過。

不過他們對出櫃這種事還是忌諱的,做父母的其實有感覺,他們對趙黎的性向隱約有些猜測。

越是擔心,越要自欺欺人否認。

趙母微笑說:“年輕人談了戀愛就是不一樣,以前可沒見你家小諱這麼貼心。”

然後故意歎了口氣:“也不知道我家小黎什麼時候才能找到對象。”

趙黎沉默沒有回應。

趙父說:“就我兒子這狗脾氣,必須得找個彪悍點的女朋友,不然……”

“爸。”趙黎開口打斷:“彆說了。”

趙父不悅:“不就是討論一下你未來對象,有什麼不能說的?”

趙黎心煩,神情變化幾秒,最後冷聲道:“沒可能的。”

趙父趙母的笑容僵在臉上,林津渡覺得周圍的溫度都下降了不少。

他的第一反應是,趙黎瘋了嗎?

就算要出櫃,為什麼選在大庭廣眾下,嚇得他手裡的蝦都掉了。

係統40:【你又著相了,這個時機多好。】

【你看男三他爹,一副想要打死這狗崽子的樣子,牙齒都要咬碎了。但他還是忍著。】

為什麼?

答案很簡單。

再氣,也總不能當著虞正初和蘇嬙的麵摔盤子。尤其是虞諱才在酒會上公開表示和林津渡在一起,現在摔不是公開在打對方臉?

林津渡輕聲感歎:“我想起了滿月組合。”

果然是一脈相傳。

當初趙黎看到十五個替身氣得要死,但還是忍住對虞諱笑臉相迎。

這就是商人的自我修養嗎?

趙黎正色道:“爸,隱瞞和欺人隻能帶來更不幸的結果。”

虞熠之就是最好的例子。

試圖遮掩一些事的時候,它就已經成了隱患。

虞諱完全不受現場氣氛所擾,過去取餐區重新幫林津渡夾來蝦。

虞熠之也很淡定,作為早就在家人麵前坦誠過性取向的人,他優雅切割著牛排,全程局外人的看戲狀態。

趙父臉色難看,咬牙道:“回去再說。”

語畢啪的一聲,清脆的聲音震得人耳膜一顫。

趙父到底氣不過,重重放下餐刀。

“把你送去國外幾年,回來開始給我講道理,真行啊。”

趙黎:“是經驗之談。”

趙母拉了一下他,示意閉嘴,再說下去徹底沒法善了。

“經驗之談?”趙父拔高的聲音引來路人的注視,“哪裡來的經驗?你這個不孝……”

“我也想過不捅破這層窗戶紙。”趙黎第二次打斷他的話:“直到我和虞熠之,被同一個男人騙了。”

欺人者人恒欺之。

趙父一時都忘了生氣。

什麼?他剛剛聽到了什麼?

趙黎目光堅定,沒錯,他今天就是出櫃了,他不後悔剛剛所說的每一個字!

虞熠之:“……”

他後悔今天來時走得每一步路,現在完全不敢去看父母的表情。

“我去。”林津渡第二次手裡的蝦嚇掉了,他著實沒有想到,回旋鏢還能這麼紮。

趙黎還不如像那天一樣,不分青紅皂白給虞熠之兩拳,起碼不會這麼社死。

虞諱大概也沒料到他這個弟弟的‘劫’還沒渡完,半晌,低聲道:“過兩天有時間,可以安排一下你的第二條路線。”

[天啟]或許比[光明],更適合虞熠之,確切說,路線上涵蓋的寺廟點很適合。

就當是走量。

拜多了總能有點大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