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章(2 / 2)

家裡的胭脂鋪已經漸入佳境,不用她天天盯著,正好交給八娘練手。

小小蘇看著娘親和姐姐忙忙碌碌,再看看隻會給兒子挖坑的臭爹,滿眼控訴,“爹,為什麼我不知道您和孫直講認識?”

蘇洵詫異的抬起頭,“我沒和你說過?”

蘇景殊重重點頭,“沒有!”

要不是他今天敏銳的聽出孫直講提到“蘇明允”這個名字時的怨氣,他到現在都不知道給

他上過好多課的直講先生是他爹的好友。

老蘇不甚在意的擺擺手,“可能是忘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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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好友那麼多,挨個兒介紹他也記不住,都是湊巧了才和兒子說兩句。

蘇景殊對他們家老爹這種行為表示譴責,見到父親的好友不去打招呼顯得他很沒禮貌好吧。

這年頭人與人之間的稱呼很複雜,有時候直接喊名,有時候換成字,還有時候喊號,更讓人摸不著頭腦的是直接喊家裡排行。

比如他蘇景殊,就算他現在還沒取字,出門在外都有蘇景殊、景哥兒、蘇小郎、蘇四郎等好多個稱呼。

也就親近之人能知道這些稱呼指的都是他,換個不熟的過來就得抓瞎。

他小時候看他爹的信就是這個感覺,這個、這個、這個和那個不是不同的人嗎?怎麼最後變成了一個人?

所以他記不住他爹的朋友有問題嗎?完全沒問題!

老蘇瞅瞅憤憤不平的臭小子,“我沒怎麼和你提過他,你們倆不還是處的挺好?”

蘇景殊挺胸抬頭,“那是我自己討人喜歡。”

蘇洵揉揉腦袋,不和這臭小子多費口舌,“紅花殺手的案子破了,你先前說要隨我一起去謝柳七,還要去嗎?”

“去,為什麼不去?”蘇景殊連忙點頭,“爹,咱們什麼時候去?”

蘇洵沒有回答,而是反問道,“你不是和同窗約好旬休出城踏青嗎?有時間隨我去找柳七?”

蘇景殊想了想,旬休那天的確不太行,但是他們去感謝柳大佬幫忙也不能拖那麼長時間,這兩天準備準備就可以去了,“爹,你等我放學一起去唄,咱們兩個在州橋會和。”

他正常放學的時候天還沒黑,雖說傍晚去拜訪有些不合適,但他實在不想錯過這次機會,柳大佬不拘一格,應該不會在意這些吧?

小小蘇不太確定,以防萬一還是叮囑道,“爹,您明天先讓人去柳先生那裡送拜帖,我去開封府看看給柳先生的獎賞有沒有下來,咱們後天傍晚去給柳先生送謝禮,您看怎麼樣。”

他都安排的這麼詳細了,老蘇自然隻有答應。

蘇景殊把每天都安排的滿滿的,少年郎蹦蹦跳跳,誰見了都得讚一句精力充沛。

他之前提過協助斷案要有獎賞,公孫策心細一直記著,事情塵埃落定案卷寫完歸檔便將所有人的獎賞都準備妥當。

開封府品級高,可以支配的銀錢也多,準備獎賞無需另外打申請,隻要包大人點頭就行。

一個個包裹放的清清楚楚,有柳永的,有白玉堂的,有蘇洵的,還有跑來跑去協助破案的蘇景殊的。

白五爺不缺錢沒有動,小小蘇和老蘇也不缺錢,最後四個小包裹變成一個,四十兩銀子堆成了一小堆。

這些錢足夠三口之家好吃好喝過兩三年,但是柳永不是常人,從來都是有多少花多少,有錢過富人的日子,沒錢過窮人的日子,怎麼著都能過下去。

蘇洵歎了口氣,“為何不能十

兩十兩的給?一個月給他送十兩,就可以整整四個月不用擔心他沒錢吃飯了。”

雖然柳七比他年長③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但是那家夥真的很難讓人不操心啊。

尋常一家十兩銀子能花一年,讓他去花的話就算隻有一個月都得擔心月末會不會窮到沒錢買藥。

這四十兩銀子送過去,該不會兩天就沒了吧?

蘇景殊提議道,“爹,你可以再把錢分成四份,一個月給柳先生送一次,不過隻有第一次有開封府的侍衛同行,接下來三次就沒有了。”

他們這次是協助衙門辦案,雖說不至於敲鑼打鼓送花紅表裡,但也不能拎著個錢袋袋就上門,開封府特意分出張龍趙虎兩位護衛來和他們一起去。

紅花殺手伏誅,朝中官員不在人心惶惶,開封府也不再像前些天一樣壓抑的喘不過氣兒。

不壓抑是好事兒,活潑過頭了也是頭疼。

白五爺認定禦貓展昭比不過他後很是得意,原本都準備回鬆江府陷空島報喜去了,沒想到出門一趟坊間到處都在傳官家可能要封第二隻禦貓,氣的他當場提刀要找展昭一較高低。

什麼叫封第二隻禦貓?就不能讓展昭變成陷空島第六隻鼠?

五爺不服!有本事就來較量一場!看看到底是第二隻禦貓還是第六隻鼠!

拔劍吧展昭!來戰!

展昭被他纏的沒辦法,恰好這時大名府有案子需要開封府協助,他二話不說接下任務連夜跑路,連開封府都不待了。

白玉堂:???

叫什麼禦貓,叫跑跑鼠得了。

白五爺很生氣,但是他又不好追上去耽誤展昭辦案,隻能氣哼哼親身出去澄清謠言。

他錦毛鼠白玉堂不是那隻笨貓,錦毛鼠就是錦毛鼠,這輩子都不會當什麼見鬼的侍衛。

汴京的百姓聽多了江湖傳聞,知道白五爺是個不肯受氣的性子,怕把人說惱了惹禍上身,街頭巷尾明麵上沒人敢再提到他。

至於私底下有沒有說,那就不知道了。

張龍趙虎端著紅豔豔的托盤一起去柳永下榻的客店,倆人和蘇景殊很熟,說完展貓貓和白吱吱之間的恩怨,又提到這兩天忙於改造的太學食堂。

學校有食堂,衙門也有食堂,之前蘇小郎說家裡在京城沒有田產不會開食肆,現在蘇家置辦了田產,程夫人卻去改善太學的夥食了。

開封府的人員比太學多得多,改造食堂的好事什麼時候輪到他們開封府啊?

蘇景殊晃晃腦袋,“大概得等我長大,我要考不上進士就去開封府謀個差事當小吏,到時候開封府三個食堂一起整改,絕不讓一個兄弟餓肚子。”

趙虎連忙讓他停下,“呸呸呸,童言無忌童言無忌,文曲星君原諒蘇小郎孩子心性,他剛才隻是說著玩。”

食堂事小,科舉事大,不能為了改善夥食就不讓人家考狀元。

蘇景殊被迫跟著呸呸呸,呸完了之後才抗議道,“是進士,不是狀元。”

他的目

標就是考個進士,狀元難度太高,不要難為他。

張龍端著托盤笑嗬嗬解釋道,“他這些天一直覺得連陳世美那等人渣都能考上狀元,他去讀書沒準兒也能混個狀元當當。”

趙虎麵色發紅,“我沒說過。”

他隻說他當年要是沒有棄文從武沒準兒也能讀出個名堂,可沒說能考上狀元。

蘇洵加快腳步,不想聽他們說什麼狀元不狀元的。

馬上到客店,都正經點,他們這次是代表開封府來送獎賞的,不能給開封府丟人。

啐,連陳世美那等狼心狗肺之輩都能中狀元,老天是瞎了眼不成?

一行人鄭重其事的來到客店,還沒進去就已經吸引了不少看熱鬨的目光。

客店掌櫃看到這場麵喜不自禁,問清找誰後連忙親自將人請進客院,開封府派人來感謝是好噱頭,宣傳的好的話接下來可有得賺了。

柳永:???

柳永:!!!

蘇明允!你乾什麼?

柳永年輕時習慣被眾人關注,現在老了低調低調,萬萬沒想到低調著低調著還能比年輕時更受關注。

以前他身邊的都是歌女,現在這是什麼情況,開封府的官差?

他不招風攬火很多年,過分了啊過分了啊!

直到張龍趙虎放下托盤離開,柳大佬依舊保持著恍恍惚惚的樣子,“蘇明允。”

老蘇促狹的笑出聲,“怎麼?”

柳永深吸一口氣,“你攤上事兒了。”

老蘇笑的更歡實,“什麼事兒。”

柳永慢吞吞的看過去,“有人揚言要你兒子好看。”

老蘇:???

“我兒子?不是我?”

柳永麵無表情,語氣平靜,“沒錯,就是你兒子。”

這些年士子中流行“太學體”,以那種寫法參加春闈高中的舉子不在少數,但是平心而論,“太學體”除了引經摘典外,空洞無物毫無實用價值。

歐陽修一直覺得“太學體”看看就行不能用來為國取士,以前他不是主考官說了沒用,這一屆他是主考官說話有分量,所以閱卷時特意將采用“太學體”的考生黜落,反而選了那些文采出眾言之有物的文章。

他的喜好一直很明確,辭藻華麗隻是錦上添花,如果文章沒有觀點,辭藻再華麗也是通篇廢話,所以聰明的學子在知道主考官是他後就開始轉變寫作風格,就算不能短時間內提高學識水平也不會再刻意追求華麗。

主考官的偏好對成績影響很大,每場考試之前都會有主考官的各種消息在士子間流傳,提前打聽這些並不是見不得人的事。

但是總有人覺得覺得沒考中不是他沒本事,而是懷才不遇,是閱卷的考官沒有眼光讓明珠蒙塵。

前幾日放榜,榜上有名的進士非常高興,落榜的舉子卻有很多不滿,很多人私底下紛紛指責歐陽修以個人好惡取士,甚至揚言要以武力讓那些被選中的進士知道他們的厲害。

所以說,怎麼不算攤上事兒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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