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 章(2 / 2)

公孫策伸手想攔,再一想白五爺想乾什麼他也攔不住,於是任他去無憂洞一探究竟。

開封府和無憂洞打過不少交道,涉及無憂洞的卷宗厚厚一大摞,他得去翻翻卷宗,看看能不能想法子為京城百姓除掉這個禍患。

公孫策去翻卷宗,包拯也沒閒著。

開封府有二院,左右軍訓院負責刑獄,司錄院負責行政,人多事雜管的寬,但是涉及到兵馬調動,還是得和二衙管軍打聲招呼。

無憂洞的賊人無法無天,若不能將之斬草除根,汴京

百姓便永無寧日。

開封府上下風風火火忙碌起來,消息很快傳到無憂洞的賊首耳中。

無憂洞的亡命之徒在京城囂張多年,消息門路很是寬廣,官府一有動靜他們就能得到消息。

買賣人口是暴利,賊頭子早就賺的盆滿缽滿。

地下水渠平整寬敞的確可以藏身,市麵上能見到的東西地下能買賣,市麵上見不到的東西地下也能買賣,拐來騙來的婦人隨意消遣,不小心弄死了也不過花錢了事。

無憂洞無憂洞,對某些人來說的確是個無憂無慮的好去處。

地下隻要有錢想乾什麼就乾什麼,那是連大宋律法都管不到的地方,不隻強盜逃犯喜歡在裡麵尋歡作樂,甚至有些有門路的衙內進去消遣。

京城的青樓楚館追求風雅,吟詩作對揮毫潑墨,才子佳人常常傳為美談,可是不是所有人都有那個才華,不思進取隻求吃喝玩樂的紈絝子弟也不在少數。

地上的青樓玩不儘興,還要因為不通文墨享用不到看上的小娘,地下的青樓卻沒那麼多規矩。

隻要錢給夠,什麼樣的小娘都能弄到手。

但那畢竟是下水道,汙水橫流不見天日,能住在地麵上沒人願意在地底下長待。

賊首整日和權貴打交道,活兒底下人會乾,他早已不再親自操持無憂洞的生意。

臟活沾手太多不容易脫身,藏在幕後才是悶聲賺大錢。

幾個閒漢七拐八拐跑進一處不顯眼的民宅,進去後七嘴八舌的說道,“大哥,開封府好像又要動真格的了。”

被喚做大哥的黑麵漢子麵色一變,鬆開懷裡的女人罵罵咧咧,“不是讓底下人小心行事?誰他娘的又招惹開封府了?”

被包黑子盯上不死也得脫層皮,上次好不容易放棄好幾單大生意縮回無憂洞避風頭,連上元節那麼好的機會都沒敢讓底下人動手,眼看著開封府要對他們放鬆警惕,哪個不長腦子的狗東西這時候犯事兒?

犯事兒就犯事兒,還讓開封府抓個正著,真以為包黑子的狗頭鍘鍘不到他們?

來回話的小弟劉二也很懵,“大哥,小弟來之前特意問過了,這些天底下人都老老實實待在無憂洞,除了必要的采買連地麵都不敢出,就準備過了風頭等大哥帶我們大乾一場。”

另一個小弟李五也說道,“就是就是,大哥的話底下人不敢不聽,弟兄們天天在無憂洞活動,小娘們兒死了都不敢往外扔,生怕被人逮著告到官府。”

“外麵傳丟的是個十二四歲的男娃,要是個女娃還好說,咱抓那麼大的男娃乾什麼?”劉二憤憤不平,“大哥,小弟覺得這是開封府在找的借口,咱們什麼都沒乾,他這麼給咱們扣黑鍋就是想和咱們過不去。”

李五附和道,“就是就是,找借口也不知道找個可信的,咱們什麼時候抓過十幾歲的男娃?”

黑麵賊首冷哼一聲,“包黑子不會犯這麼明顯的錯誤,去查到底是誰乾的,查出來直接綁了石頭沉河。”

殺人

在無憂洞算不上事情,被他們拐來騙來的幼童還好,要留著賣給權貴花樓賺錢,那些婦人留在地底下供他們取樂,性子烈的活不過二天,就是不反抗折騰個幾年膩了之後也是死。

用來消遣的玩意兒活不長,他們手底下的人也時不時就會少幾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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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些亡命之徒,打架鬥毆是常事,脾氣上來了就會見血,有本事的殺人,沒本事的被人殺,這些在無憂洞稀鬆平常,大哥有令抓人沉河,整個無憂洞都不會冒出來一句求情的話。

幸災樂禍的倒是不少。

劉二李五回無憂洞查到底是誰膽大包天頂風作案,黑臉賊首原地轉了幾圈,穿上外衣也跟著出門。

上元節平安過去,京城百姓閒談時都不再說起無憂洞,他就想安生等到包黑子被貶出京城好重操舊業。

現在非但包黑子沒走,無憂洞還又被坊間提到明麵上,這可不是好兆頭。

以前開封府的衙役找事兒嚴打躲幾天就行,包黑子做事不留情麵,開封府的衙役隔二差五找事兒,他們總不能一直縮在地底下不出去。

不行,他得去打探打探包黑子的態度。

開封府要是動真格的,他得趕緊把裡麵的貨出掉,否則事情鬨大了不好收場。

賊首心煩意亂,地下鬼樊樓的拐子盜賊也沒好哪兒去。

他們老老實實待在無憂洞裡,春天那麼冷凍的睡不著覺都不敢往外出,根本沒出去拐過人。

要是說誰按捺不住出去抓個小娘回來享用也就算了,抓個男娃算怎麼回事?

旱道是那群衙內走的,他們這群大老爺們兒隻愛嬌娘。

上頭發話要找出搞事兒的人沉河,這誰敢認啊?

尋歡作樂暫停,所有人都膽戰心驚,生怕不小心被推出去頂罪。

蘇景殊不知道裡麵發生了什麼,隻是順著原路返回。

地圖非常詳細,他已經從雜亂無章的線條中找到離他最近的那個出口,可不知怎麼回事,四麵八方的腳步聲越來越多,還有火把的光芒閃閃爍爍。

腳步聲雜亂,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冒出來一陣,和腳步聲一起的還有男人的怒罵聲,好像離的有一段距離,又仿佛近在咫尺,忽然之間就會有凶神惡煞的人躥到麵前。

蘇景殊心都要從肚子裡跳出來,感覺走哪兒都不安全,又害怕有人走他現在待的這條狹窄的通道到時連跑都沒法跑,心裡再慌也必須往前走。

一路走走停停,進去時不到一炷香,出來時走了近半個時辰還沒有走到他清醒過來時的地方。

水渠陰暗潮濕不分日夜,裡麵有那麼多屍體,就算走出來也擺脫不了那若有若無的腐臭味。

少年郎額上儘是冷汗,頭發散亂的黏在臉頰上,身上不知從哪兒蹭的青泥,臟兮兮的宛如城外無家可歸的乞兒。

沉重雜亂的腳步聲消停下來,應該是所有人都去了最裡麵的地方,蘇景殊腳步虛軟扶著洞壁,不顧一身狼狽加快腳步朝出口走,隻要找到出口,他就能去開封

府報案將裡麵那些可憐人救出來。

即便包大人一時無法將無憂洞鏟除,能把被拐進去的人救出來也是大功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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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不遠處又有腳步聲傳來。

蘇景殊連忙止住腳步,繞開那條路躲到後麵的分叉口縮成一團準備等人過去再走。

火折子不算太亮,隱隱約約還能聽見抱怨裡麵潮濕黏膩不好走的話。

白玉堂!是白五爺!

蘇景殊睜大眼睛,聽出聲音的主人後眼淚止不住的噴出來,忍著頭暈目眩踉踉蹌蹌往聲音處跑,“五爺!你怎麼才來?!”

白玉堂聽到動靜眼中一喜,“蘇小郎?是你嗎?”

京城這地下水渠修的實在太通達,往哪兒走都能走通,幸好公孫先生派人給他送了份前頭清剿無憂洞時畫出來的簡陋輿圖,要不然他進來就出不去。

五爺對機關奇門遁甲之術頗有研究,這種地方還是頭一次見。這算什麼,隻要路線足夠亂,就不怕彆人來找茬?

地下有回聲,白五爺仔細辨認剛才的聲音是從哪兒傳出來的,舉起火折子往那邊找,“蘇小郎?小景殊?景哥兒?”

第四個稱呼還喊沒出來,臟兮兮的小哭包就撲到了他身上,“裡麵好可怕,好多屍體,我害怕嗚嗚嗚。”

“不怕不怕,五爺在這兒呢。”白玉堂手忙腳亂,任這嚇得不輕的小孩兒把泥巴蹭身上也不敢有意見,“好了好了,男子漢大丈夫,流血不流淚,五爺來了不用怕啊。”

不是,他長這麼大也沒哄過人,這情況怎麼哄啊?

包大人!公孫先生!蘇小郎他爹!好歹來一個教教五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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