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第 50 章 二合一(1 / 2)

許長久並沒有注意到她的異樣, 繼續說:“你沒聽到嗎?那個動靜,真是太可怕了。”

“可能你睡著了。”

“但是你說,怎麼剛搭好的新房子也能鬨鬼呢?”

說到這裡, 她話音突然一停,下意識朝房間內看了看:“我怎麼感覺,你這房裡也有什麼奇怪的聲音?”

芮蕤不動聲色地朝右跨了一小步:“有嗎?可能是你聽錯了。”

“是嗎?”許長久搓了搓胳膊上的雞皮疙瘩,“算了,不管有沒有聽錯了, 小芮,過會兒我跟你一塊兒睡好不好?我還挺害怕的,剛才直接就衝過來了。”

麵對許長久真誠的眼神,芮蕤頓了頓, 還是點了下頭,“好,那你先回去等我吧, 我還要收拾點東西。”

許長久一喜:“太好了,剛好我要去上廁所的, 我等你哦。”

隨即她走了出去, 身後,她聽到芮蕤輕輕地關上了房門。

直到走出去幾步, 許長久停下腳步,才發覺疑惑, 馬上還要去她房裡的,芮蕤為什麼還要特意關上門?

芮蕤背靠著門板,重新看向房內。

窗邊正倚著個高大的身影。

封疆的手指有一搭沒一搭地敲著窗台,失去了一顆紐扣的衣領半開著,月光給他露出來的鎖骨搭上了一層朦朧的濾鏡。

“她一會兒要跟你一起睡?”

“關你什麼事?”芮蕤的心情還是不那麼愉悅。

不是第一次被封疆看到醉倒的樣子, 但是這一次是直播,被他一個人看到,跟被千萬人看到是不一樣的。

他低聲說:“我也怕。”

芮蕤緩緩微笑:“怕死得不夠快嗎?”

封疆淺笑著搖了搖頭,“真是冷情。”

芮蕤立即收起了笑容,語氣不算客氣:“好了,你現在可以離開了。”

他垂眸看著她冷淡的神色。

對她多年的了解,讓他很清楚她的底線,於是也不再開玩笑,笑著轉身,就要跳出窗口。

芮蕤在身後挑眉:“又要翻窗?”

封疆回過頭:“怎麼?”

芮蕤意有所指:“總是翻彆人的窗,不是個好習慣。”

封疆收腿,定定地看著她,有一半輪廓都隱入了黑暗,剩下的一半,在銀灰色的月光照耀下顯出幾分妖異的俊美來。

他突然笑了:“可是,這個壞習慣……可還是你教我的。”

芮蕤被他這句話帶入了某種情緒,許久沒說話。

過了一會兒,走廊裡傳來了許長久的腳步聲,她才出聲:“記得這麼牢?”

封疆笑著說:“你說過的話,我都記得。”

芮蕤的語氣平淡:“那我還叫你不要叛出皇室,你怎麼沒聽?”

封疆一時也沉默了下來。

下一秒,房門被咚咚敲響了兩聲:“小芮?”

是許長久試探的聲音。

“瞧,正門走不了了。”封疆意味深長:“這種時候,不翻窗,還有什麼出路呢?”

許長久在門口不安,她總覺得,自己剛才好像聽到自芮蕤的房間裡傳來了一男一女的對話聲,這個認知簡直把她嚇得寒毛直豎。

再看向黑黢黢的走廊,也總覺得其中隱藏著什麼形容可怖的妖魔鬼怪,對她虎視眈眈,等著撲上來。

不過當她貼著門板再仔細聽去,又沒有聲音了。

她想,這次或許真的是她聽錯了,門裡頭的可是芮蕤,有她在,哪個鬼敢近身?

沒等多久,門緩緩開了,芮蕤的臉出現,聲音聽起來也沒有任何異常,“進來吧。”

果然,一定是她聽錯了。

她剛才已經回自己的房間拿了枕頭和被子,在芮蕤的幫助下擠進了門:“嘿嘿,我剛才想了一下,還是決定不去我房間了,就直接在你這兒睡吧,反正都一樣。”

不過一抬頭,她就皺起了眉:“你這房間的窗戶怎麼開著啊?”

芮蕤隨口說道:“透透氣。”

“那至少紗窗也得關上啊,這邊蟲子可多了。”

她將被褥一股腦地都放在了芮蕤的床上,隨即幫著她將窗戶關上,“我房間裡就有特彆多的大蚊子,你瞧我這滿胳膊滿腿的包,不過一晚上而已。”

芮蕤笑了一下:“蚊子不咬我。”

許長久小聲道:“真羨慕,看來蚊子都知道欺軟怕硬。”

芮蕤的床不大不小,剛好能容得下兩人。

重新鋪好了床,兩人並排躺進了自己的被窩。

“小芮,你可真好。”許長久躺在床上,抱住了她的胳膊。

隨即繼續說:“靠在你身邊的時候我就特彆有安全感,要是沒有你,我今晚不得嚇死。”

芮蕤:“要是沒有我,你今晚就不會被嚇死了。”

許長久沒有聽清,抬頭,困惑地問:“你剛才說什麼?”

“沒什麼。”

“哦。”

“我還是第一次跟人睡一張床,雖然之前咱倆也有睡過一個帳篷,但是感覺跟床還是不一樣的。”許長久的話很多,比白天的話還要多,現在閉上了眼,就一直嘀嘀咕咕。

芮蕤隨口問道:“第一次?小的時候沒有跟父母一起睡嗎?”

許長久沉默了一下,才低聲說:“沒有,我父母生下我之後感情一直不太好,在我小的時候就離婚了,我們之間也不親近。”

芮蕤一頓。

對她來說,幼年時四處漂泊,在貧民窟和垃圾堆裡輾轉長大,能好好活著都是奢望,而她從來沒有見過自己的親生父母。

許長久有父母,即使離異,也已經比她強上許多,但她的人生是不正常的成長環境使然。

她並不覺得,因為父母離婚而傷心,會在她這種人生經曆下被襯托成一件小事。

她依舊會為許長久而難過。

因為每一件他人眼裡的小事,放在特定的人群身上,或許都是滅頂之災。

對於許長久這樣在和平世界正常長大的人來說,這大概是一個無法克服的心理障礙。

她正斟酌著語氣,許長久已經笑出了聲:“是不是被我的語氣嚇到了?我故意的啦,每次跟彆人這麼說,人家都以為是踩到我逆鱗了,特彆小心翼翼。”

她拍了拍芮蕤的手臂:“其實這件事沒什麼的,小的時候過不去,但是現在的我根本就不在意,如今說出來也已經很坦然了。”

芮蕤搖了搖頭:“不,無關你在不在意,但是如果你想說什麼,我隨時願意傾聽。”

身旁靜了靜,又開口:“小芮啊,你怎麼這麼好,我要不是性取向正常的話,簡直要忍不住愛上你了。”

她又想了想,狠下心來:“其實實在不行的話,性取向好像也不是不能變。”

芮蕤笑了笑,知道她是在開玩笑。

“好了,不說了。”許長久的手緊緊貼著她的胳膊,晃了晃:“都淩晨了,我困了,咱們趕緊睡吧,還不知道鄭重明天要怎麼折騰人呢。”

她說完就打了個哈欠,準備睡覺,於是芮蕤也閉上了眼。

但或許是先前已經睡過一覺了,本就覺少的她現在絲毫沒有困意。

手臂上的胳膊一鬆,一旁的許長久很快就沉沉睡去,發出了細小的鼾聲。

她聽著這有節奏的聲音,緩緩仰麵,看向屋頂。

塵封的記憶被封疆一句話勾動,就像埋藏的一壇酒,封口開了,就無法再釀下去了。

她從來沒有刻意回避這段記憶,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她就是很少會想起。

已經適應了黑暗的視線中,突然閃過某個場景。

花園裡,一個麵容冷峻,全身是傷的少年從地上爬起來,剛好抓住了她的褲角——那是她跟封疆第一次見麵,兩人都是十多歲的年紀。

身為皇室醜聞的產物,他的不受待見順理成章。

那時的他陰鬱而冷漠,她也好不到哪裡去,被同齡人叫著小怪物。

當兩隻小怪物碰到一起,就很難形容兩人之間的關係。

芮蕤現在才恍然察覺,她幾乎不記得他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喜歡笑了。

隻是後來,少年時期一彆經年,當再一次見到他,他就已經是現在這副輕佻懶散的樣子了。

不過再重逢時,兩人的立場已經完全對立。

她與他同時體會人情冷暖,但他比她早一步開始反抗。

思緒收回,身旁的許長久睡得也不安穩,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被嚇到了,眉頭一直緊鎖著。

這與往日的她不一樣。

看上去格外粗神經的她,按理說不會被屋頂的幾道腳步聲嚇成這樣。

芮蕤的手指輕輕將她眉宇間的皺褶撫平。

隨後就這麼半夢半醒,倒也勉強睡了過去。

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透過窗棱照射進來,芮蕤被準時的生物鐘叫醒,睜開了眼。

旁邊的許長久還睡得正香,她輕手輕腳下床,極快地洗漱完,出了門。

到了一樓,她先去倒了杯水,仰頭喝完,餘光看見桌子上有什麼白色的東西。

她瞥了一眼,發現那似乎是一個信封,又收回了視線。

在這裡,沒有人會給她寫信的。

隨後芮蕤出去跑了一圈,平日裡總會偶遇封疆,這次倒是沒有遇見。

等拉完引體向上回來的時候,木屋裡的其他人也陸陸續續起來了。

第一次住在這種簡陋的小木屋裡,還算是新奇,按理說會認床或是睡不著,不過因為昨晚大家都是含著幾分醉意入睡,所以睡得很死。

藺泊洲走到芮蕤身邊,倒了杯水,沉聲詢問:“昨晚睡得好嗎?”

她一直清醒著,其實並不好,但芮蕤隻是頷首:“還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