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對這婦人, 起了那種心思…是因為她所以才一次又一次來侯府。
高查對自家公子很是了解,他對這座侯府並沒有多少感情,他自小住在宮中,大了一些就在公主府, 再後來去了蜀地。
和這裴家老夫人, 隻有一年節假才會上門拜訪見上一麵。與侯府裡的其他人, 更是沒有聯係。
但這些在這一次回京, 有了明顯改變。原本高查以為, 公子覺得老夫人年事已高, 是一天少過一天, 才會一而再再而三來此地,現在看來是為了那位夫人。
女子貌美少見, 確實能讓男子動心。可這樣的認知, 還是讓高查覺得驚訝。
畢竟,她是他的嫂嫂。
還是那位的嫡妻……
且懷中還抱著一個不滿一歲的小奶娃娃,這實在是太過荒謬,也實在是太讓人不敢置信。
可就算他不願意相信,事實也是如此……
“也不必為此, 厭棄我。”男子音色平常, 說出來的話卻讓玉荷手抖了一瞬。
原來他知道, 她還以為他不清楚。玉荷前進的腳步被迫停止, 她不知該怎麼回應,一種被人看穿心思的慌亂感,席卷她全身。
緊接著就是一股氣憤, 因玉荷在這幾句話中,並沒有得到安全感。相反,她覺得裴玄之這是在奚落, 那幾句話中,她隻聽到了那句‘我對兄長留下來的爵位,無甚興趣。’
冷淡,不屑一顧,高高在上。有著一種目下無塵的清高,多麼平淡的一句話,平淡到好像這侯府在他眼中隻不過是路邊一根雜草。
配不上他公主之子的身份。
就像是在說她鼠目寸光,守著一畝三分地當做寶,還每天疑神疑鬼有人要來和她搶。
他看不上這侯府,也看不上她。
那把古箏再次出現她的腦海裡,玉荷覺得自己快瘋了,她一定不會讓他好過,她發誓,她一定會殺了他!她一定會讓這個敢侮辱她的付出代價!
“小叔說笑了,我並不知你在說什麼。”她停下腳步,臉上露出一個柔弱漂亮的微笑。那笑很美,美得讓人恍神。無人看出那笑下的狠毒。
裴玄之有些看出了神,他喉結滾動,連忙壓下視線溫聲道:“那就好。”
玉荷此時並不想和他起衝突,也不想和他正麵剛。沒意義也成不了功,便在這時準備離開。
這次裴玄之不在阻攔。
順利離開的玉荷,在看不到他人的角落,立馬陰沉下臉色。
而另一邊,老太太院內。
坐在主位的老太太,看著緋袍男子。
連忙招手讓他過來:“你今日怎麼來晚了?正好到了用膳的時候,快來,看看有沒有你喜歡的菜,不喜歡再讓廚房送些過來。”
“路上遇到了些事耽誤了,不用換。”裴玄之搖搖頭,簡單解釋道。
“那好,那就好。近來在公主府可過的還熟悉?明德,如果不舒服就回府上,畢竟這是你的家,你父親長大的地方。”說著說著,這話題不免又轉到了回府的事情上。
老夫人對這事很是焦急,她希望事情早些定下。而不是一直拖著,拖到無可挽回的地步。
“對了,你與那王氏女可還好。”老太太笑的慈眉善目,對於與帝師之孫女結親,她很是滿意。
“好。”
一聲好,卻讓老太太愣了一瞬。過了很久,她才想明白裴玄之剛剛說了什麼。
隨後便是哈哈大笑起來:“好好!快讓人去收拾院落,就說二爺要留下。”
老太太招人下去吩咐,說到一半又想起另一件事。上次那蓮院的女子,故意說了蘭院,如今倒是不好安排了。
“去請夫人,與她說二爺今夜住下,讓她安排人打理一二。 ”
“不必,就住嫂嫂上次說的那地就好。如今已是半晚,不好在去打攪。”青年唇角罕見的翹起,勾出一個淡淡的微笑。
今日已和她說清,嫂嫂應當不會在反對他留下。裴玄之想留下來也隻有一個目的,那就是他想常常見他。
老夫人看著這一幕,心中突然出現一個不好的念頭。但這念頭實在太過古怪,讓老人家覺得不可能,應當是她多想了。
過了片刻,她才點頭:“行,那就住那裡。”
這活傳到玉荷耳中時,已經是用膳時分。玉荷坐在院子裡喝打涼的綠豆沙湯。
聽了這樣一個消息,那筷子險些讓她捏斷。果然是一個虛偽小人,前麵剛和她說不在意,如今立馬就要搬進侯府。
真是虛假,惡心。
玉荷後槽牙都要咬碎。
但此時此刻,也隻能笑著安排人手去蘭院布置。畢竟她拿了掌家之權,身為當家主母,總要做些事情。
玉荷並沒有到場,全權交給管家處理,她隻需要過一下目,不出錯就行。
至此,裴氏玄之在侯府住下。
因不習慣侯府裡的人伺候,蘭院裡的奴仆都是從公主府帶來。玉荷看見那一夥人就覺得糟心,自然也懶得管。
他們在公主府是什麼待遇,在侯府裡就是什麼待遇,反正不虧待他們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