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我親自去辦,不會傳出去。”因事情緊急,湯婆子也沒心情在這裡梳發。而是喬裝打扮一番,直接出了府。
頓時房間內再次隻剩她一人,因病剛好,玉荷身體還是有些虛弱。在這邊坐久了,便有些乾咳起來。
她想起身去拿水,但身子不舒服有些難起身,便想著喊屋外的小丫頭進來幫一下她。
隨著她的話落,臥房內的大門也被人推開。玉荷聽著那聲響,輕聲吩咐道:“給我倒杯茶過來。”
她坐在梳妝鏡前,看著鏡子裡眉眼陰鬱的女子,心情越發不安。那丫頭沒回應她的話,倒是乖乖給她倒了一杯熱茶過來。
玉荷接過杯茶,卻突然發現不對勁。這丫頭的手怎麼那麼大,大的像一個男子的手,還很燙,燙的她有些熟悉。
猛的玉荷像是想起什麼東西一樣瞪大雙眼,扭頭不可置信向他看望去,赫然是裴玄之。
她的猜測並沒有出錯,裴玄之來了。男子一身藏青黑袍,長發用一根墨簪固定。
在玉荷接過那位溫茶時,裴玄之便蹲在她身側。兩人離得很近,近到能聞到彼此身上的香味。
女人的手在抖,抖的茶水晃動險些從杯中滑落。裴玄之看著這一幕,不知出於什麼心理,開口道:“小心些,彆把茶盞給打翻了。”
說著還不算完,他從背後攬住女人的腰,將自己的胸膛緊緊貼在對方柔弱纖細的腰背上,將下巴搭在她的肩上。
從背後握住她的手,幫她握緊那個杯子。
他們是如此的親密,親密的如同一對夫妻戀人,可卻讓玉荷身體僵硬,特彆是在對方輕吻她的後頸側頸時,那塊冰涼的金屬物件會不自覺的刮蹭到她柔弱的肌膚。
那一瞬的冰涼,如同冰天被冰雪覆蓋。因為那東西時時刻刻都在提醒她,那塊金屬製品下,是一個爛掉的眼睛,那個眼鏡是她弄的。
裴玄之因為那隻眼睛恨她,那也是他的逆鱗。玉荷清晰的記得那日的場景,惡心,醜陋,比癩蛤蟆還讓她作嘔。她從來沒見過那麼醜陋的東西,醜到她毛骨悚然。
玉荷不是害怕醜東西,她是怕殘缺的東西。她不知道該怎麼形容,她隻知道她不願意多看一眼。
除了那隻眼,裴玄之並沒有任何變化。還是風神俊朗,氣質疏離。他有著極好的皮囊,就算瞎了一隻眼也不會有任何影響,更有那皇家專門為他打造的金製眼罩。
甚至還因為有金製的存在,讓他看起來矜貴無比。一眼便讓人知道,是天潢貴胄,是皇親國戚世家大族。
可這些並不會影響玉荷怕他,因為她看到了那隻眼睛,也因為這是個瘋子。玉荷並不怕死,她隻怕自己死後兒子孤苦無依。
她被對方抱在懷裡,就如那日一樣,親密的不得了。這樣的親密,讓她感到反感。
這是不倫,是不對的事情。
她們現在是什麼關係,反正不是什麼好關係。男女關係懸殊巨大,玉荷想從他懷抱裡出來,除了他同意,彆無他法。
玉荷有些被嚇到了,那日的經曆實在是太過深刻,她根本不敢忘,也忘不掉。院子內的那些人到底去哪裡了,為什麼還不過來。
那些家丁,護院,又怎麼能讓他進來?他隻是一個外男......
“嫂嫂怎麼不喝水?不是渴了嗎?”他把玩著女人柔弱無力的手,就像一個絕對的控製者。
玉荷此刻哪有心思喝水,她怕的要死,腦內都是各種各樣的折磨人的刑法,她知道裴玄之一定不會輕易放過。
她也討厭他的親密,她偏開臉想要躲避他的動作,卻都是無濟於事。因她整個人坐在他懷裡,因她病氣還未除乾淨。
終於在男人的手再一次不老實的想要碰她時,玉荷崩潰了:“裴玄之,我有夫!他是你的兄長,我是你的嫂嫂。”
“不對的,這樣是不對的。”
她的情緒很激動,也因這絲激動,女人手上的杯子掉落在地,發出清脆的響聲。那一小杯的水也全部濺到他的衣擺上。
那一聲輕響就像是什麼不好的開端一樣,讓原本就焦灼的氛圍更加糟糕。
“現在和我談叔嫂,嫂嫂勾.引我的時候怎麼不說?嫂嫂說要和我好的時候怎麼不說。”
“您還真是會過河拆橋,利用完了我,就要把我拋棄。這世界上哪有這樣的道理,您得說到做到。”
“何況,您不止反悔。還險些殺了我,這是您欠我的,你總要補償我的。”他聲音激烈,好似恨極了她,他也是真的恨。怎麼能不恨,他拚了命救她,不惜身受重傷,可這些一點都沒討到她的好,他就像是一個笑話,一個被她隨意踐踏的笑話。
“嫂嫂,你說我們現在算什麼關係。”
“我們難道不算夫妻。”裴玄之像是在諷刺玉荷,也像是在諷刺他自己。
多可悲,他還是想和她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