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抱緊懷中的孩子, 一臉戒備的看著他。護住孩子的本能已經刻進她的骨子裡,她愛她的孩子,她怕他傷害他。
裴玄之看著這一幕, 嗤笑一聲。那笑是諷刺玉荷,還是他自己,就隻有他自己知道。
落在玉荷眼中, 自然是在嘲諷她。她將原本麵向大門的孩子,擺正身子, 想要將他的臉埋進自己的懷裡。
她怕那個人, 嚇到他的孩子。
可比她先動作的是她懷裡的小家夥,原本玩著木馬的孩子, 突然看向走近的高大男人,他歪著腦袋, 傻乎乎的盯著他。
好像是在確定,這個人他到底認不認識?“叔父?”嗲嗲的小奶音, 突然叫出口。
玉荷本就怕他傷害這小孩,這時又聽他說話,真是想打他一頓。
“是父親。”他並沒有像玉荷想的那樣, 對這個孩子惡言惡語。他就像一個真正的長輩,彎下腰與這個孩子平視說話。
說完這話, 男人又將視線抬起看向玉荷。那眼神很冷:“嫂嫂好本事,將小虎藏得好深。”
帶著玉扳指的手,輕撫著玉荷懷中幼兒圓溜溜的小腦袋。那小家夥也很親近他,在他摸他的腦袋時, 會拿自己的小腦袋蹭他的手心。
就像是一隻幼小的貓,又乖又可愛。
男孩的成長中總會出現一個讓他崇拜的男人,帶他見識力量的強大, 讓他知道一個男人需要什麼,而那個角色一般是父親擔任,小家夥將裴玄之當做自己的父親所以他崇拜他,喜歡他。
這種喜歡和崇拜,是可以和母親相提並論的。因為在他的世界觀裡,這兩人就是最重要的存在。
玉荷沒有那一次,那麼希望她的兒子再笨一點。為什麼要記得眼前這個半瞎子,他一點都不值得。
可現在玉荷並不能說出口,她想去唔孩子的嘴,她甚至想去叫紅文來把孩子抱走。可裴玄之卻在這時冷言道:“她們已經被人調開了。”
像是為了打破她的幻想,男人毫不留情。“不想讓孩子看到什麼不該看的,嫂嫂最好還是安分些。”
“瘋子!”意識到他說的是什麼,玉荷簡直是想罵他汙言穢語,斯文敗類,禽獸不如。
“不要臉,畜生!”最後,玉荷還是沒忍住罵了出口。他怎麼能說那種話,那種無恥到讓她想撕了他的話。
被罵了裴玄之也不惱,他隻是看著坐在床邊紅著眼的女人,唇角微勾。這次不是諷笑,而是真的笑了。
燈下抱著孩子的美人,除了眼尾紅,臉頰也有些發紅。不過是惱的,還是羞的裴玄之就不知道了。
以他對這位嫂嫂的了解,應當是惱的。她並不喜歡與他做那事,每每都很抗拒。隻有最緊要關頭才會露出一二絲情緒,那情緒也不高,紅著臉蹙眉。
但他卻喜歡得緊......
他的視線對玉荷來說就像一個刑法,她並不喜歡,甚至有些厭惡。可她不敢出言拒絕,她對他沒有任何辦法。
窗外又下起了小雨,京城夏季的雨季來了。瓢潑大雨,打著屋簷發出嘩啦啦的聲響,他們在屋內受不了多少影響。
卻也給裴玄之的離開帶來了阻礙,也讓他有了留下來的理由。當然他不想走,也沒人能拿他怎麼辦。
比起他,受影響更大的是玉荷。小家夥今天很乖,也很活潑。他沒有在玩木馬,而是好奇地看著坐在一旁椅子上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