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越來越大,時間也越來越久。但那個人還是沒有回來的征兆。
宋翎鈞原本還算平靜的心情,突然不好起來。他看著門外空曠的田野,心中不由得附上一層陰霾。
他的心也開始不安,他已經在這裡等了她一個小時。沒道理,這麼久還不回來……除非是遇到了什麼事。
這樣的想法一出現,宋翎鈞就止不住的去想。小姑娘和村裡各家的關係,都是不好不壞。
她也並不怎麼喜歡去村裡,大多數時候都是呆在家中,或者一個人出去玩。玩的地點也就那幾個,後山的林子,以及瀑布。
他聽村內的老人說過,小阿荷的父母原先是獵人,一家都住在山上。所以她有事沒事,都喜歡往山上跑。
這一刻,宋翎鈞腦中隻有一個畫麵。大雨、黑夜、雷電、道路不平、充滿危險未知看不清路的林子,瞬間讓宋翎鈞黑了臉。
他沒在等,而是直接推開那扇門,他掀開床鋪,沒在裡麵看到那個人的身影,便不再猶豫,轉身去了後山林子。
他走了很遠,終於在一個隱蔽的小路上找到她。她比他想象的更加糟糕,被雨水打濕的身體虛弱蒼白,黑發貼在她身後,露出來的腳底板有一抹豔紅,那抹紅周圍還摻雜著肮臟的泥土,枝葉碎屑。
那傷口往外冒血,又被雨水衝刷,露出內裡慘白的肉。脆弱,病態,消瘦,這是此刻宋翎鈞對玉荷的第一眼想法。
小姑娘似乎沒有發現他過來,而是認真的跪在地上撿桃子。那是一個個很小的毛桃,也是昨夜她給他的那些毛桃。
她的動作牽扯到那些血肉,讓她痛的蜷縮起腳趾頭。宋翎鈞沒忍住先抓住那隻腳的腳腕,也在這時,他感受到腳的主人僵硬了一瞬,隨後轉身驚恐的看向他。
轉過頭來的小阿荷沒想到自己會在這時候和宋知青遇見,她看著臉色陰沉的男人,感受著他握在自己腳腕上的力道,懵了一瞬。
隨後還沒等她疑惑開口,那人倒是先說話了:“不要動,我先把你這個傷口包起來。”
那個小小的傷口,還在不停的流血。它周圍的皮膚已經沒有血色,看起來就是一塊塗了紅墨的白肉。
他脫下身上的白汗衫,將那衣服撕成一塊快白布,將它們綁在玉荷的腳上。
他動作很輕也很快。
雨水和黑夜模糊了玉荷的視線,讓她看不清眼前青年的樣子,但她知道他很認真。
男人的身材很好,肩寬腰窄,肌肉飽滿。玉荷不是沒見過男人的身體,所以她並不害羞,也因為天黑,看的不那麼清,更不知道害羞兩個字怎麼寫。
她隻覺得腳疼,也覺得冷。
山間夜晚的氣溫很低,特彆是被雨水一打,更冷了,冷的她根本沒有心情管對方有沒有穿衣服。
宋翎鈞將她腳上的傷包紮好,便抬頭看他。因光線原因,在宋翎鈞這個視角倒是看的更清。
“還能走路嗎?”他問。
玉荷哪有力氣走,連忙搖頭。
“那我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