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第 43 章(2 / 2)

拆家哈士奇的既視感越發強烈,泉甚至莫名有種想要擼一把狗頭的衝動。

“故事要從一處森嚴的監獄講起,裡麵關押著世界上最最窮凶極惡的罪犯,謀殺、搶劫、盜竊,還有數不清的邪惡……”過去的故事被娓娓道來,帶它來到此地的風輕輕吹拂著那些昂貴的絲綢帷幔,本應彌漫著花香的陽台隨著講述仿佛變成了昏暗的牢房、肮臟的旅店、破敗的街壘,還有那看似悲憫的十字架,“最後所有人都會在神明許諾之地再次相遇……在我看來那隻是作者對現實無奈的妥協。除了夢境,他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些什麼才能讓世界不那麼悲慘絕望。”

帷幔外的宴會已經恢複到之前的繁榮景色,白發青年安靜聽完整個故事,前所未有的認真道:“我明白了,無論怎樣你也不會同意我的邀請,那好吧,我尊重你的意願。”

在那個堪稱蛆蟲之巢的監獄裡,殺人犯殺死的是玷汙了未婚妻卻逍遙法外的紈絝子弟,搶劫犯搶劫的是不事生產卻奪走土地的地主老爺,盜竊犯如果不去盜竊就要被活活餓死,妓1女不出賣身體就隻能眼看著孩子被人像販賣牲畜一樣拉走賣掉……世界在不同的階級眼中呈現出異常割裂的景象,有人紙醉金迷,有人饑腸轆轆。小林泉這是在借著故事告訴他,他們不是一路人。

此刻五條悟清醒的意識到無論自己再強也不過是小圈子裡敝帚自珍的虛假歡呼罷了,全世界六十億人暫且不論,隻島國這過億人口中又有幾個真正生存於他的庇護之下?以一己之力倒轉乾坤,不過是孩子氣不切實際的幻想。

真要改變這個世界,他需要去知道到底是什麼逼得活生生的人怨念叢生並最終催生出無數詛咒——原來我和我的好友都走在歧途上,不,我比他強些,至少那些孩子們還有希望。

“真不甘心啊!泉你一定會成為一位很好很好的教師,為什麼呢……”

他抱著玻璃冷水壺哀嚎,泉笑著拿起一隻布丁瓶子用勺子舀著吃起來:“抱歉,我沒有宗教信仰,我隻相信普通人自身的力量。所以您提到的宗教學校實在與我性格不合,還是算了吧。”

“不相信?是因為看不見?”

小林泉的能力就是否定非物質之物,那她肯定看不見,看不見就不承認,不承認意味著否定,否定就看不見……摔!這不是個死循環嗎!

壽辰上的觥籌交錯還在繼續,眼看時間走向正點,泉起身與抱頭苦思冥想的五條先生道彆:“我還有事要忙,祝您玩得愉快,失陪了。”

她可不是專程來吃牛奶布丁的,很多不方便在Port Mafia本部聯絡的人都得靠這會兒功夫交流。

作為壽宴的主人,野阪先生在醫護的“幫助”下坐著輪椅出來晃了一圈就回了休息室,想去見他的人擠滿整條走廊,絕大多數都是為了剛才亂入的那首合唱,會場內的注意力也都放在剛才那扇被五條先生踹開過的側門上。

“麻煩你了,泉。把源一郎送到M國去,他領著幾個農戶燒了農協的辦事處,眼下被定性為恐怖主義分子,軍警圍追堵截國內已經待不下去了。”看似毫不相乾的男士端著葡萄酒站在泉背後的花牆旁輕聲傳遞消息,小林泉舉起葡萄汁抿了一口,看上去好像是在朝遠處的某人致意,實則輕輕點頭:“我明白了,最近一班走私船上還有四個座位,隻要人進了橫濱就能從容混進Port Mafia撿屍隊先躲著,剩下的事全部交給我解決。”

後勤乾部手下掌管著所有Port Mafia的底層成員,人數眾多陌生麵孔偶爾出現又消失是常有的事,誰也不會在意。

“拜托拜托,國內這邊我們會在那幾天組織一場抗議活動轉移軍警的視線,保重。”

喝完杯中的酒液,他忽然抬手揮動著,被吸引的人得到了懇切溫雅的道歉:“不好意思,您看上去和本田先生真像,我一時認錯了。”

國內姓本田的人沒有百萬也有八十萬,對方立刻含笑搖頭表示理解。兩位因“誤會”而相識的先生信步挪到另一處聊天去了,小林泉四下裡掃了一圈,決定換個位置等人前來“預定”走私船上的客票。

她剛轉過身去,宴會廳斜對角處猛然爆發出陣陣驚叫,隱約能聽出“死人了”的呼喊。

野阪老師或許會搞些惡作劇驚嚇客人,但他絕不會拿人命開玩笑。泉順著人流朝那個角落行動,憑借著體術優勢推開搖搖欲墜的夫人小姐們,很快就擠到最前排:“發生什麼了?”

“他!他推倒了香川先生,他是個凶手!”事件中心的女士指著對麵身穿傳統裝束的黑發少年哭泣痛斥,圍觀者紛紛竊竊私語:“這是誰家的孩子?”

“好像是跟著五條先生來的……”

“五條?是‘那個’五條嗎?”

同樣穿著傳統衣裝,同樣姓“五條”,很好。

所以那個不靠譜的家夥帶了家中子侄來這種場合又極不負責的把孩子扔下自己去招三撩四吃甜點了?這!這孩子將來簽署遺體捐贈協議時她一定會表示理解且支持的。

“麻煩讓讓!讓遠些!”泉走到橫躺在地的男人身邊蹲下稍加檢查,回頭大聲朝侍者下令:“把AED帶過來,去請場外待命的醫生,也許還有救!”

野阪先生都一百零三歲了,公開亮相怎麼可能不提前安排好醫生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