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我的皇後堂妹 武舉×病逝×檄英王雞……(1 / 2)

李顯兄弟子在莊園裡樂不思蜀, 每天上半天課,剩下的時間跟著武婧兒不是做實驗就是乾農活。

冬日的第一場雪後,武婧兒帶著這兩兄弟回到了皇宮。

武媚娘是目送兩個白嫩嫩的兒子出門, 但回來的這兩個是誰?

又黑又壯,一笑露出兩排大白牙。

“阿娘, 我想你了, 你想不想我?”李顯撲上去抱住武媚娘的大腿。

“阿娘,我回來了。”李旭輪抱住另外一條大腿。

武媚娘的手分彆搭在兩個兒子頭上,語氣溫和道:“快去見過你阿耶。你阿耶這些天一直在問你們什麼時候回來呢。”

“嗯嗯。我和旭輪給阿娘做了柿餅, 阿娘一定要記得吃啊。”說完, 李顯和李旭輪手拉手跑去找李治。

武媚娘見兒子這麼貼心, 臉上不自覺露出笑意, 轉頭對武婧兒道:“你慣會教導孩子,顯兒和旭輪被你教得很好。”

武婧兒連連擺手,告饒道:“他們兩個是李唐的王爺,我就怕自己學識不深誤了他們。”

武媚娘不在意道:“我不求他們有什麼大出息,隻要不惹事就行。”

兩姐妹說了一會兒話。太子婚期將近,宮中忙碌起來。武婧兒見時不時有人來向武媚娘稟告事情,沒有多留就告辭離去。

太子的婚事定在正月二十六, 婚禮浩大,場麵恢宏。武婧兒見了這對璧人,男的俊秀清雅,女的秀麗絕倫, 佳偶天成。

不管未來如何,這對小夫妻眉眼相視之間,流轉著綿綿的情意,讓人感慨年輕真好。

楊妙音性格溫順, 對武媚娘極為恭謹,晨昏定省,日日不落。饒是武媚娘這麼高要求的人對她也時有稱讚,說是有大家風範。

太子李弘體弱多病,自從楊妙音嫁進來後,細心照顧太子,又將後院諸事打理得井井有條,而且她又友愛弟妹。宮中上下無不交口稱讚太子妃賢惠之名。

武婧兒私下裡和雲川感歎道:“太子妃是個了不得的人才。”

雲川笑道:“世家大族娘子學得就是人際交往的功夫,你當做了不起,說不定人家習以為常。”武婧兒聽了深以為然。

武媚娘當初是以太子婚事為由讓武婧兒留在長安。如今太子已成婚,武婧兒就想回到蘇州,她身上還帶著江南道織造使的差事呢。

“你呀就是勞碌的命。”武婧兒過來辭彆,武媚娘數落她道。

武婧兒訕訕一笑,突然想起一事,轉移了話題:“太子成親之時,夢年捎來一封家書,說茶葉、棉布和白糖在吐穀渾賣得好。弘化公主和可汗想在邊境建一個榷場,想必過不多久就會上折子說這事。”

武媚娘微微沉吟,道:“我等他們上折子再說,我記得弘化公主的二子該娶親了。織造局的棉布能供應上嗎?”

武婧兒搖搖頭道:“不一定,需求量太大,織造局產量太小一時半刻供應不上。不過江南家家紡紗織布,若有商人去收,我覺得倒是能供應上。”

武媚娘頷首:“你回蘇州後,根據當地的情況,把織造局未來的發展計劃和產能給我擬一份折子上來。寫了就要給我落實,不許弄虛作假。”

武婧兒保證:“沒問題,我從不說大話。”

武媚娘對武婧兒的人品還是很信任的,想了想道:“你想要什麼援助?”

武婧兒眼睛一亮,迫不及待道:“娘娘能給我一個學識高深的人嗎?織造局的丫頭小子每天就學些《兔園冊》《千字文》,不懂詩書。娘娘若是有這樣的人,就給我幾個。”

武媚娘笑道:“行吧,我都懷疑你要辦書院,教小孩考狀元了。”

武婧兒聽到“狀元”二字,腦子靈光一閃,她猛拍自己的額頭,叫道:“我竟然把這事給忘了。”

武媚娘看她一臉怪相,問道:“什麼事情能讓你這樣懊悔?”

“武狀元!武舉!”武婧兒脫口而出。

“武舉?”武媚娘重複道。

這武舉是武媚娘首創,直到光緒末年才廢除。武舉為國家選拔了不少人才,其中最為著名的要數再造李唐的郭子儀。

武婧兒一臉鄭重,看著武媚娘說道:“大唐邊地和周圍胡族聚居,這些部落民風彪悍,不易教化,懾於大唐國威方臣服,叛服無常。為邊境安寧,這需要我大唐不僅有強盛的國力,還需要有傑出的將領。”

武媚娘道:“你的意思像考核學子一樣去考核武人,為國家選拔將領。這個主意好,名將的兒子不一定是名將。國家太平久了,武將會越來越少。”

武媚娘一邊說一邊點頭,臉上露出興奮的之情:“這事需要從長計議,你提的這個主意好。大唐需要源源不斷的將領,才能威震四方。”

武婧兒見武媚娘記在心裡,將自己腦海中關於武舉的事情都挖了出來:“咱們大唐不僅要有選拔人才的武舉,還要有培養人才的武學,又要有武舉子上升的路徑……”

武媚娘見武婧兒掰著手指頭說出要點,笑道:“你既然這麼熟悉,不如你來擬一個奏章。”

武婧兒連忙拒絕,她對行軍打仗一竅不通,自己來擬折子就是外行指導內行,貽笑大方是小,危害國家是大。

“術業有專攻。娘娘讓我擬織造局的折子我絕不推辭,這事我能乾。但讓我擬武舉的章程,那還是算了。”武婧兒忙不迭地擺手推辭。

“你挺有自知之明。”

“人貴有自知之明。”

武媚娘笑著搖頭道:“行吧,這事記你一功。”

武婧兒走後,武媚娘將舉辦武舉的事情和李治說了,李治欣然同意。

李唐一族武德充沛,李淵、李世民、平陽昭公主、李孝恭都是文武兼備的將領,特是李世民,上馬能打天下,下馬能安天下。大唐是文武並重。

李治正要派人去擬折子,武媚娘阻止了他,道:“現在朝中的名將都在外麵,陛下去找誰出章程?莫要找來外行人,誤人誤國。”

李治回過神來,笑道:“是了,英國公帶著一群將領出征高麗,蘇定方在吐穀渾。現在朝中無大將,也不好因此事煩擾他們,等英國公他們回來再做打算。”

武婧兒從宮中回來後,就開始收拾行李,前往蘇州。

和武婧兒一起上路的還有一位武媚娘送來的老夫子,頭發花白,不知是何來曆,隻曉得人叫錢年,在宮中教習宮女內監。

錢年這人一路上看武婧兒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冷哼了一路。

武婧兒和雲川咬耳朵說這人肯定有得了風寒鼻塞,所以才哼哼,才不是因為被派到江南乾活而心不平。

煙花三月,綠草如茵,亂花迷人,垂柳婀娜,江南風景美不勝收。

武婧兒歸來發現,織造局又擴建了,現在織工達到了八千,織機有五千多張。

王迦陵設宴為武婧兒接風洗塵。武婧兒發現王迦陵變了,語速快了許多,如珠落玉盤,往日優雅從容的貴婦變得風風火火。

“迦陵,你瞧著比之前年輕了,是吃了什麼靈丹妙藥。”武婧兒看著王迦陵光彩奪目的臉麵打趣道。

王迦陵用手指著武婧兒笑罵道:“我還沒說你一走了之將事情丟給我,如今還問我吃了什麼靈丹妙藥?我現在忙得連喝一口水的功夫都沒有。”

“能者多勞,多勞多得,我明天給你包個大紅包。”武婧兒起身給王迦陵斟酒。

王迦陵笑納了武婧兒的殷勤,吃完搖頭:“還是不了。我聽說你倒貼錢乾活,怎麼會有錢給我?”

武婧兒聽了一愣,隨後笑道:“彆聽她們瞎說。那我送你一件禮物,宮裡出來的,絕對能傳家。”

王迦陵掩唇笑道:“我要這個做什麼,留給你兒子吧。”

武婧兒一拍額頭,也跟著笑起來:“不留給夢年,留給月蓮。”

兩人是親家,而又都隻有一個孩子。兩人若去後,她們的財產都是這對小夫妻的。

飯後,王迦陵詳細地向武婧兒彙報了蒙學的開辦情況。武婧兒聽完直歎王迦陵做得周全。

蒙學開辦以來,中間陸續有人退出,現在仍有一千多人在蒙學接受教育。隻是教授學生的老師有些捉襟見肘,上課的人數一多,就難免顧不過來。

武婧兒安慰道:“辛苦你了。”

王迦陵搖搖頭,端著茶,和武婧兒聊天:“越和這些孩子們相處,我心中就越憋著一股氣。明明都是從肚子裡爬出來的孩子,為什麼男孩和女孩不一樣對待,特彆是那些做娘的。她自己都是女的,難道不知道作為女子的苦?”

武婧兒默然,良久道:“因為窮,因為愚昧,因為她們此時已經換了身份……很多原因呢。”

在這個時代女子的未來幾乎一眼都能看到頭,所謂的好出路就是嫁個好人家。很多人連自家的女兒都不會疼惜,還能奢望婆家會疼惜毫無血緣的媳婦?

王迦陵甩甩頭,苦笑道:“我喝了幾杯酒喝迷了,說起這些胡話來。”

武婧兒看著王迦陵迷茫的眼睛,堅定道:“這不是胡話,未來會變好的。咱們現在能做一點是一點,至於將來如何就交給下一代了。”

“對呀,你說的對。”王迦陵想了想道:“我寫信回去,看看我的那些老姐妹能不能過來。”

武婧兒又說到她請來一位大學問的夫子,王迦陵大喜,準備明日一早去拜訪,爭取讓夫子早日給學生們上課。

“一個還是太少,分局也開了學堂。”王迦陵喜完又憂。

武婧兒道:“分局裡麵的孩子擇優錄取到這裡跟著夫子上課。”

王迦陵道:“也隻好這樣了。”

和王迦陵聊完蒙學的事情,武婧兒又巡查了織造局和分局,發現一切運行良好。分局那裡也蒸蒸日上,規模達到了三千多張織機。

房如雪看著嬌嬌弱弱,卻能乾得很。武婧兒走之後,將秘折上奏的權利轉交給她。如今武婧兒歸來,房如雪準備將上奏的權利歸還,武婧兒拒絕了,讓她繼續乾。

“娘娘說你做事細致周全,對你讚不絕口,有什麼難處隻管在折子裡麵提出來。”武婧兒轉達了武媚娘的話。

房如雪聽了一愣,回過神道:“必不負娘娘期望。”

織造局的事情按著武婧兒製定的章程走,蒙學那裡有王迦陵支撐著。武婧兒開始在江南道內查訪其他可以開辦織造局的地方,將資料整理好給武媚娘上了一封關於織造局未來規劃的奏章。

正當一切如常的時候,王迦陵接了一封急信,展開一看,她幾乎要暈倒。

蘇定方去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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