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第 18 章 小舅舅的預知(1 / 2)

有哀嚎聲從身後傳來, 緊接著是打馬疾馳的風蕭聲,栽到坡底的淩瑞, 抬起臟兮兮的小臉, 卻隻看見了馬屁.股。

他這會兒狼狽極了,臨走前儀貴妃給他穿的新衣服,被劃破了口子, 他乾淨漂亮的小臉蛋也是臟兮兮的。

“七皇子!”

就在淩瑞仰著糊滿眼淚的小臉,看向馬跑走的方向時,一匹棗紅馬兒衝到他跟前。

坐在馬上的少年是淩琛的伴讀,方侍郎的二兒子, 方懷羽。

方懷羽看著坐在地上臟兮兮的小皇子,心頭也是一顫。他翻身下馬,把小皇子抱了起來, 急聲問道:“您這是怎麼了?”

剛才大皇子射中的獵物跑到了這個方向,他來替大皇子把獵物撿起來, 結果湊巧聽見了這裡的呼救聲。

趕來一來,果然看見了淒淒慘慘的小皇子。

淩瑞認識方懷羽。

他被方懷羽抱到懷裡,“哇”的一聲, 哭了出來:“壞堂哥,騎馬追我, 我摔倒了, 還追,他用大弓對著我。”

淩瑞想到剛才被追的恐懼,哭的小臉都漲紅。

方懷羽抱著他, 問道:“教習師傅呢?”

這一片雖然人少,但也該有師傅看著,小皇子被人追成這樣, 教習師傅合該早點發現並製止的。

“師傅走了,有人叫他。”

“小皇子莫哭,我帶您去找大皇子。”

方懷羽說著就要把懷裡的小皇子給帶走,可小皇子指著一個方向,不肯跟著他走:“過去呀。”

他要過去看看。

剛才他嚇懵了,沒有看清衝出來的身影,這會兒坐在方懷羽的懷裡,他害怕的情緒稍微散了點,腦海裡也再次浮現了方才的畫麵。

畫麵裡,衝出來的好像是阿無。

“我們先去找大皇子,再追過去,好不好?”

“不好。”

一大一小僵持不下,而等不到伴讀回來的淩琛,也騎馬趕了過來。

看見大哥來了,淩瑞紅著眼睛,扭動小身子,朝著大哥張開了手:“大哥,抱!”

淩琛把他接過來。

而方懷羽也語調快速的把小皇子的情況給說了遍,他說完後,淩琛的臉色陡然沉了下來。

“小七,追你的馬往哪兒跑了?”淩琛把懷裡的崽放到馬上,讓他麵對麵的坐在自己跟前,這樣能背風。

淩瑞含著淚,小手指了個方向。

指完方向,淩琛單手摟住他,另一隻手握住韁繩,雙腿夾擊馬肚,讓馬跑了起來:“小七,抱緊大哥!”

馬兒跑起來很顛。

淩瑞伸出手緊緊抱著淩琛,生怕自己掉下去。

沿著淩瑞指的方向,淩琛一路跑了過去,他跑著跑著,在地上看見了血。鮮紅的血滴落在地上,觸目驚心。

他看著血,厲聲對著後麵追來的方懷羽喝道:“叫人來!”

血液蜿蜒的方向,是最前麵禁止學生單獨進入的區域,區域裡圈養了大型的野獸,用於在重要場合時把裡麵的獸由馴獸師拉出來使用。

禁區四周都圍了起來,可現在結實的圍欄被破開,在圍欄上,鮮血都變得暗紅。

淩琛放緩了速度,拉著韁繩進入到裡麵。

他進去時,住在裡麵的馴獸師已經都出來了。一個穿著綠衣服的女馴獸師,正蹲在地上,給躺在地上的人纏著布條止血。

淩琛下了馬。

他抱著淩瑞,走近到前麵,隻見躺在地上被撕咬的渾身是傷的人,正是被淩瑞指認的淩興。

淩瑞也看見了淩興。

他對著滿身是血的淩興,一點都不同情。

“就是他。”

淩瑞還在對著大皇兄告狀:“他追我,我摔的可疼可疼了。”

淩琛看著半死不活的淩興,皺眉問著蹲在地上的馴獸師:“他現在什麼情況?”

馴獸師抬眸,回話道:“傷的有些重,我治不了。”

馴獸師隻會一些簡單的處理傷口的法子,像淩興這麼嚴重的傷,她根本不會治。

“來幾個人,把他抬到外麵,等太醫來治。”

淩琛吩咐完人把淩興抬走後,他也跟著過去了。

在等太醫的時間裡,其他人聽到消息,都陸陸續續的趕了過來。

在圍場的大師傅也到場後,淩琛睨著地上的淩興,發了難:“大師傅,淩興騎馬持弓,追我七弟。我七弟年幼,被他嚇得驚懼逃跑,並在逃跑時栽倒數次,摔得滿身是傷。”

“請問大師傅,淩興該如何處置?”

在圍場裡行凶惹事,欺淩他人,這是大錯。

如今淩琛追責起來,大師傅麵色凝重,開口道:“若大皇子此言當真,淩興當受杖責,驅逐圍場,再不許進入此間。”

他一邊說一邊低頭看了眼地上的淩興。再抬頭時,他又看見了淩琛懷裡可憐兮兮的小皇子。

小皇子哭的眼皮紅紅,嫩生生的小臉蛋上臟兮兮的,就連頭發上都還沾著幾片草葉。

這一看,的確是摔了不少跤,才能摔成這樣。

“大皇子,恕臣多問一句,淩興既是在追弄七皇子,緣何又會跑到這裡,還受了這麼重的傷?”大師傅遲疑了下,追問道。

淩琛抱緊貼著他的崽,總是溫和有禮的臉上,難得有了冷意。

“他身上的傷一看就是被野獸撕咬的,許是他欺負幼崽,連野獸都看不下去了,所以衝出來咬了他。”

教習師傅:“……”

淩琛覺得自己說的很有道理,他冷冷道:“我記得有些野獸是有護崽習性的,民間曾有書記載,狼群還會收養被人遺棄的幼崽。我們小七才這麼小一點,放在獸群裡,連野獸都不忍傷害,淩興倒好,追著小七欺淩恐嚇。”

淩琛說的振振有詞,而教習師傅在沉默片刻後,還真把他的話給記了一遍。

就是不知道用這個理由去回雍王,雍王相不相信。

“你,你說的,子虛烏有!”

躺在地上的淩興,忍著劇痛,反駁著淩琛的話。

雖然淩琛說的話,跟剛才發生的事全都對上了……

可他還是咬死了不打算承認。

沒有巡視師傅在場,也沒有人看見他追那隻小幼崽。小幼崽身上的傷,完全可以推給他自己。

是他自己頑皮,自己摔了跤!

淩興早計劃好了讓這隻幼崽好好吃個教訓,一切也都在他的計劃中,可唯獨那隻衝出來的野獸,不在他的計劃裡。

他一想到那隻形似虎但不是虎的陌生野獸,渾身都顫栗不已。

幸虧那隻野獸受了傷,再加上有人及時發現了他。否則,他有預感,他真的會死在那張獸口之中!

“大師傅,圍場裡,圍場裡有這等傷人的孽畜,你,你——”

他喘著粗氣,還想問責大師傅。

可淩琛又打斷了他:“這和大師傅有何乾係!你口中的孽畜,誰都不傷,隻逮著你撕咬,你說這是何故?!”

淩琛以前從未這麼咄咄逼人過。

他跟淩興雖不親近,但到底有幾分血緣關係,所以平時他對著淩興還算客氣有禮。

隻是這次不一樣了。

他懷裡的小崽崽還在摟著他的脖子,貼到他頸窩的小臉濕漉漉的,小身子哭的還時不時抖一下。

抱著這麼一隻小崽崽,他恨不得對著地上的淩興再踢上兩腳,好給小崽崽出氣。

大師傅看出淩琛火氣正旺,忙安撫著他,讓他抱著小皇子,先到一旁休息片刻。

不多時。

太醫趕了來,給淩興處理傷口,並把他抱的像個粽子似的往雍王府送。

淩興渾身裹的不能動,嘴還在。他不提自己是否追趕七皇子,隻攢著力氣,發狠道:“傷我的那隻野獸,體型似虎,牙齒尖利,毛發有紅白紋路!它的後背處受了傷,在人來了後,往圍場深處跑了!”

“大師傅,你把這隻孽畜逮到後,給我送到雍王府,我要剝了它的皮,抽出它的筋!”

“才不!”

好不容易在淩琛懷裡穩住了情緒的小幼崽,聽到淩興的話,紅紅的眼睛裡又啪嗒啪嗒掉了淚珠子。

他聽出來了,淩興說的野獸,就是他的阿無。

淩興還想把他的阿無剝皮抽筋!

“大哥。”

淩瑞仰著小臉,哭的直打嗝:“不剝皮呀!”

淩琛:“……”

淩琛忍無可忍,對著包成了粽子的淩興,還是踹了一跤:“當著小孩子的麵兒,說這麼血腥凶殘的話!淩興,你到底要恐嚇小七到什麼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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