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事?”
“我上回留宿在你這兒,被人傳出去了。”
慕容煦說起這事來,還瞥了眼淩琛,似乎是在怪他殿裡的人嘴不夠嚴實。
淩琛愣了下:“傳出去了?怎麼傳的?”
慕容煦翻了個白眼兒,沒好氣道:“還能怎麼傳,當然是傳你潛規則我唄。”
“潛規則是什麼意思?”淩琛對他嘴裡的這個新詞兒,聽不太懂。
慕容煦跟關山居有一些往來,尤其是他跟張三偶爾還會有通信的。
他說的新詞兒,都是從關山居學來的。
“潛規則的意思就是,你以皇帝的身份,強睡了我。”
淩琛:“!”
淩琛一張俊臉,被慕容煦這直白的話,給說的都僵住了。
他反應過來後,連耳朵根都紅了:“荒唐!”
“簡直是荒唐至極!”
淩琛看著麵前臉色自若的慕容煦,他的眉頭慢慢擰了起來:“你聽見這樣的話,還不惱?”
這樣的流言,可是一次性毀了他們兩個的清白。
淩琛到如今這個年紀,彆說是妃子了,他連個通房都還沒有過。
眼下被人說了做了這種事,他惱怒之餘,心頭也有一種古怪的感覺。
“我還好啊。”
慕容煦淡笑著道:“這話就算落到我耳朵裡,我也不會少塊肉。”
慕容煦的心態挺好,他這麼好的心態,讓淩琛卻看得奇怪。
“出了這樣的流言,你若還想尋親事,還是會有影響。”
“有影響就不找了,陛下,您不也沒納妃麼?”
淩琛:“……”
淩琛的臉繃了繃。
他們之間類似的對話,在很早之前,就有過。
慕容煦問他為什麼不納妃,他問慕容煦怎麼不成婚。
兩個人最後的答案差不多。
一個說要忙著政事,無心於美色,一個說要保家衛國,不能耽誤了好人家的姑娘。
他們各自都有各自的理由,好像隻是碰巧,都不想成婚。
殿上一時間安靜了下來。
過了好半晌,淩琛才開口道:“我會查查是誰在亂說話,好了,時候不早了,你回去吧。”
“不留我吃飯?把小七叫來,我們一塊兒吃唄。”
慕容煦的性格一向就是這樣,用淩琛的話來說,就是慣會耍賴。
他跟小七差了那麼多歲,有時候還要故意學著小七的語氣說話。
兩個人像現在這樣見麵,身邊沒了外人,這人說話也是沒個顧忌。
“小七跟小六在一處,恐怕——”
“那就把他們一塊叫來,正好我也挺久沒見那個小胖墩了。”
“小六不是小胖墩!”
有人說著話,到最後,小崽崽跟六哥都被叫了過來。
幾人一起吃著飯,熱熱鬨鬨的。
就是飯後,也不知道是不是慕容煦故意的,他勾的兩個小孩兒都抱著他不撒手,非要鬨著跟他一起玩兒。
可這會兒的天色已經晚了,要是在一起玩,無疑就需要把人給留下來了。
淩琛看看倆弟弟,再看看被抱大腿的慕容煦,按了按太陽穴,答應道:“允你留宿了,去偏殿睡。”
“微臣謝過陛下。”
慕容煦笑笑,領著倆孩子去了偏殿。
時間在小崽崽的笑聲中,不知不覺的流逝著。
等小崽崽後知後覺的感知到時間流速時,他也到了要走的時候。
他這次回來的挺久了。
燕州的百姓們,還在等著他呢。
“大哥,等燕州更漂亮富有一點的時候,你可以親自過來看看!”
“好,大哥到時候一定會去的。”
小崽崽在宮裡挨個跟人道彆。
淩帝是最舍不得他的,雖然淩帝的身體狀況到目前還很穩定,可這個穩定,從來不代表他康複了。
小七能給他爭取到這麼長時間,他早就已經滿足了。
他現在隻擔心一件事:“小七,你這一走,爹爹要是不好了,怕最後都見不著你。”
“呸呸呸。”
告彆的小崽崽聽不得這話,他緊緊摟著爹爹的脖子,認認真真地跟爹爹說道:“爹爹可以活很久!”
“爹爹等著吧,我一定會把你接到燕州享福的。”
等他把燕州變成最好的地方,他就接爹爹還有娘親過去享福!
小崽崽充滿信心的模樣,讓淩帝眼裡多了點笑。
“好,爹爹等著你。”
跟一圈的人都告了彆,小崽崽還沒急著走。
他又做了件事,才走。
大哥跟舅舅總是被催婚,大人們都想讓他們納妃娶妻,可小崽崽問過了,不管是大哥還是舅舅,都不想成婚的。
所以,為了大哥跟舅舅的幸福,小崽崽在臨走前,找了近兩年香火旺盛的寒光寺。
寒光寺有會批命的得道高僧,這位高僧在都城百姓心裡,是極有威望的。
小崽崽去求了高僧,讓高僧幫忙。他去的時候,拿了大哥和舅舅的八字。
“大師,你就說他們的姻緣,不可以強求,好不好?”小崽崽眼巴巴地求著大師。
麵相看著莊嚴的大師,拿著小崽崽遞來的八字,閉目了好一會兒。
等他再睜開眼時,不知道他是不是被央求個不停的小皇子給感動到心軟了,還是說,他有些彆的原因。
他低聲開了口,幫了小崽崽這個忙。隻是他對外說的話,跟小崽崽教他的,還是有點出入。
他說道:“陛下和慕容小將軍的姻緣……息息相關。”
當天,從大師這兒傳出去的,便是慕容小將軍什麼時候能找著姻緣,陛下便什麼時候能找到姻緣。
以及,外人不可催逼他們。
小崽崽覺著大師的話有點怪怪的,他撓了撓頭,問道:“這樣說的話,大哥和舅舅就不用被催了嗎?”
大師沒有開口為他解答。
小崽崽知道這個大師不愛說話,在大師跟前又坐了會兒,然後爬起來,對著大師道了謝,又捐了香油錢,這才離開。
等小崽崽坐上了回燕州的馬車,都城裡關於陛下和慕容小將軍的種種議論,愈演愈烈。
而造成這一切的崽崽,對此渾然不知。
他坐在馬車裡,正個六哥還有蔣言陳州一塊兒說話。
蔣言唏噓的不行:“你們是沒看見,我走的時候,豆包都要哭的撅過去了。他是真愛我這個哥哥啊!”
“少扯了,豆包是因為小七也走了,所以才哭的。”
小豆包的年紀在長,審美也一直在漲。
而不管他的審美怎麼漲,小崽崽的臉,對豆包來說就是最最好看的。
沒有小崽崽在的時候,豆包勉強是個兄控。
有小崽崽在,豆包就非要對著小崽崽叫哥哥了。
“豆包總這樣也不是辦法。”
小崽崽想想淚汪汪的豆包,說道:“還是早點把他送去上學吧,讓夫子教育他,內在美才是最美的!”
蔣言:“……”
蔣言哽住了,他想了想小豆包,如實提醒道:“我弟弟不是很愛上學。”
“不愛上學也要上的。”
小崽崽的嗓音堅定:“小孩兒都是要上學的!等我這次回了燕州,就要建很多學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