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崽崽？”
阿無伸出手, 掌心覆在淩瑞的額頭上，想要探一探淩瑞的溫度。他的手指不經意碰到淩瑞的臉蛋，發現淩瑞連臉蛋都是熱熱的。
這溫度不算很高, 但同樣不是正常溫度。
“崽崽，醒醒。”
阿無連叫了兩聲，想把人叫醒。
他的聲音傳到淩瑞的耳朵裡, 淩瑞是能聽得到的，隻是他耳朵聽見了, 意識還模糊著。
這些夜晚，他極易躁動。
而以往的躁動，都大致伴隨著他的夢境，他會在夢裡沉溺著，直到所有的躁動被安撫殆儘。
如今，他迷迷糊糊的, 想當然就覺著自己又入了夢境。
他睜開眼睛, 看到了一張清晰的俊臉。
“阿無。”
他白天聽到的名字, 在這一刻，還沒有被他忘記。
阿無見他睜了眼, 又叫自己的名字, 還以為他是恢複了。
“崽崽，是我。”
阿無將小臉紅紅的崽擁在臂彎裡, 他低頭, 問道：“你這是怎麼了？”
“我熱。”
淩瑞老老實實地交代道：“好熱好熱。”
他嘴上交代的老實，可是一雙手, 卻在扒自己的衣服。
阿無沒料到他會扒衣服。
等阿無回過神來，他的衣服已經解開了大半。
“崽崽，你做什麼？”
阿無按住他的手, 向來冷靜沉著的表情，都有些繃不住。
淩瑞被按住了手還不高興。
他把自己的手抽出來，堅定的繼續解衣服。
“等等。”
阿無還在阻攔。
可被攔的不耐煩的淩瑞，直接對著他伸過來的手，使勁咬了一口。
“你不要打擾我！”
淩瑞不滿抗議道：“你先在這裡坐著！”
他前幾天的夢裡，也不見被人攔啊。
今天的夢，有點不聽話。
淩瑞倔得像頭小犟驢，當著阿無的麵兒，他愣是解開了衣服。
不止解開衣服，他還扒了阿無的。
阿無對眼下發生的事沒有防備，一時間，還真讓他得了逞。
直到淩瑞的唇貼了上來。
阿無終於如夢初醒般的徹底清醒了過來，他往後退了退，眼底是遮掩不住的震驚。
“崽崽，你——”
他敢確定，現在的淩瑞，絕對不正常！
“阿無，我不舒服。”
淩瑞哼哼唧唧的再次貼過來，他的額頭跟鼻尖都沁出了汗珠，看著確實很難受。
阿無不像水水，能懂得給人治病。
這會兒麵對不舒服的淩瑞，他破天荒的無措了起來。
“我帶你回去。”
阿無一刻也待不下去了，他顧不得留在這裡解惑，腦海裡隻剩下一個念頭，那就是把淩瑞給帶出去。
隻要帶出去，就能讓水水給看一看身體。
到時候，淩瑞就能變得正常起來。
阿無想的挺好，可實施起來就完成困難。
就像當下，他根本帶不走淩瑞。
淩瑞雖然不怕吃苦，但他畢竟是被嬌慣著長大的，一旦有親近的人在，他就要尋著人，把自己所有的不舒服全告訴人。
他一而再的貼過來，讓阿無被逼得一退再退。
阿無沒中過任何毒。
可是現在，他身上的溫度不比淩瑞低。
“崽崽，你看清楚，我是阿無——”
“知道呀。”
淩瑞一腦袋紮到他懷裡，嗓音裡帶了點委屈：“我知道你是阿無，你總是躲什麼？”
以前的夢裡，也沒像現在這樣困難。
兩個人一個躲，一個貼，糾纏到最後，滾燙的呼吸像是會傳染似的。
房間裡的兩道心跳，一道比一道急促。
阿無沒有任何經驗，他殘存的理智告訴著他，此刻應該離開這裡，最起碼離開這間房。
這樣的話，他不會傷害到淩瑞。
“崽崽，我先出去一下。”
阿無知道自己再留下來隻會讓情況變得愈發糟糕，他狠了狠心，要把淩瑞一個人留在房間裡。
可就在他強行撇開淩瑞的手，要翻窗離開時，他眼角餘光掃到了淩瑞的臉蛋。
淩瑞的臉蛋上，正掛著兩道淚。
他眼皮紅紅的，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啪嗒啪嗒往下掉。
阿無看著他的眼淚，心都驟然一痛。
他對淩瑞的眼淚，是半點辦法都沒有的。
“崽崽，不哭。”
好不容易脫身的阿無又折回來，來到了淩瑞的床前。
他彎下腰，大手擦了擦淩瑞的眼淚。
然而他越擦，淩瑞的眼淚就掉的越多。
擦到最後，阿無手上的動作頓住了，他的身子往前傾了傾，用額頭抵住了淩瑞的額頭。
有歎息聲從他的唇齒間溢出來，他終於妥了協。
“不哭了，你想讓我做什麼，我在做什麼。”